她對自己的酒品不是很有信心。
所以昨晚到底是她主動的還是……
不敢想,隻能努力去忽略男人冷峻審視的眼神。
“那什麼,我喝醉了之後可能不太理智,不過你彆擔心,我會負責的。”
傅修遠神色一滯,眼裡多了一絲玩味。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
“你一晚上多少錢?一千夠嗎?”
喬南用床單掩著自己,想動一動身子,卻扯到了痛處,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樣看來她付出也挺多的,不知道能不能不給錢。
她剛想問一問,觸到男人冰冷的眼神之後就慫了。
算了,還是給他一千吧,怎麼說人家也出了力。
“我的錢包在鹿台886包廂裡,我能不能打個電話給他們?”
她現在除了沒錢,連手機都不在身邊,口頭承諾對方肯定不相信。
傅修遠的眼神一變再變,最終撥了個電話。
“把886包廂的東西拿上來,全部!”
鹿芒接到自家老板模棱兩可的電話,邊思索邊進了886號包廂。
現在還不到打掃的時候,裡麵的東西全部都在。
將剩下的兩瓶酒和一個LV包包拿進去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老板身上的低氣壓,幾乎沒有多停留一秒就出來了。
做助理這麼多年,全靠他的聰明才智和察言觀色才能活到現在。
他可不會在老板生氣的時候觸黴頭。
房間裡,喬南裹著兩條浴巾坐在床上,看到自己的包包之後伸手接了過去。
手機在裡麵,有十幾個未接,全是父親打來的。
她忽略掉這些,取出錢包數了數,隻有五張紅票子。
五百……
不知道夠不夠。
“我現在隻有五百,要不你打個折?”
傅修遠氣笑了,走近她居高臨下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嫖資還能打折的,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喬南被人質疑智商很是不爽,但是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讓人難言的壓迫力,她對上那雙鷹隼般的眸子舌頭就打結,根本說不出什麼狠話。
“不就是夜場裡做皮肉生意的嗎。拽什麼拽?”她小聲嘟囔。
傅修遠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你說什麼?”
喬南秒慫:“什麼都沒說!”
傅修遠還想說什麼,無意間看到了床單上的血跡,他眼神暗了暗,止住了話頭。
喬南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在低氣壓籠罩的房間裡度秒如年。
良久,他才沉聲道:“可以。”
喬南的臉立時就鮮活了起來,費力的直了直身子,將手裡的錢遞給了傅修遠:“祝你生意興隆。”
傅修遠手一頓,在拿錢和掐死她之間艱難抉擇。
“我說錯什麼了嗎?”喬南見他不接,問道。
傅修遠冷臉接過,然後--
摔門而出。
喬南更加納悶,祝他生意興隆還有錯了?真是個奇怪的牛郎。
酒店門口,傅修遠坐在黑色的保時捷911裡,陰沉著臉道:“給我去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
他說完,將手裡的五張紅票子放進了皮夾裡。
鹿芒連連點頭,並且對老板手上的錢很趕興趣。
這年頭,會給傅氏財團繼承人五百塊的人不多了。
畢竟他們老板的錢是以秒計的。
而酒店房間裡,喬南正看著地上被撕的七零八碎的衣服苦惱。
等下穿什麼呢?總不能穿著破衣服回去吧?
“小姐您好,我是酒店的服務員,是來給您你送衣服的,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喬南一聽眼睛亮了,雪中送炭的好心人啊!
“可以,您進來吧。”
她把自己裹得更加嚴實,爭取不露出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跡。
服務員把衣服放下就走了,什麼也沒說。
喬南一邊穿衣服一邊想,酒店怎麼會知道她正好沒衣服穿呢?
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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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父親和林月嬌母子坐在沙發上有說有笑,看到她的時候臉色僵了一下,難得的打了個招呼。
“南南回來了,過來坐吧。”
她走過去,坐在離三人不遠不近的位置,等著他們開口。
“南南啊,我們知道你跟唐堯分手了,你彆難過,還有更好的等著你。”
林月嬌坐得近了些,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喬南掃了一眼沒事人一樣的喬靈,問林月嬌:“你是聽誰說的?”
這對母子已經把不要臉寫在臉上了,喬靈昨天才被她捉奸在床,現在就跟沒事人一樣,還把她跟唐堯分手的事告訴林月嬌,這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她真是自愧不如。
林月嬌沒想到她會這麼問,哽了一下求救似的看向喬建國。
喬建國接過話頭:“你彆管是聽誰說的,反正我們已經知道了。”
喬南“哦”了一聲,打算回房間補交。
宿醉加上那什麼,可以說是很累了。
走了兩步,喬建國叫住了她,嗬斥道:“長輩話還沒說完,你這是什麼態度?!”
喬南覺得自己的態度沒問題,但是不能跟他們撕破臉,她還有東西沒從這些人的手裡拿回來。
“爸,你有什麼事就說,彆這樣拐著彎的試探我的情緒了。”
雖然不能撕破臉破,但她也不想給他們什麼好臉色。
尤其是林月嬌母子。
果然,她說完之後一直沉默看戲的喬靈開始表演了。
“姐,你怎麼能這樣跟爸說話呢?”
指責完了她,又跑到喬建國跟前扮演善解人意的女兒。
“爸,你彆怪姐姐,她也是分手了心情不好。”
喬建國看著乖巧的小女兒,再看看喬南,心裡騰地升起一股火。
“你看看你妹妹,她比你懂事多了!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懂事我也不至於為你操心!”
喬南笑了。
操心?他操什麼心了?
從小到大去開過一次家長會嗎?了解過她的學習情況嗎?她去米國留學的時候問打過一個電話嗎?
她長這麼大,那些挫折不都是她自己扛下來的嗎?
五年前不是他親手把她送到前往S國的飛機上,任由她自生自滅的嗎?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真是諷刺至極。
喬靈跟母親交換了一個眼神,看著喬南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在父親心裡的差距。
喬南對她的挑釁視而不見,隻想趕快結束這場令人窒息的談話。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很累。”
她是真的很累,身心俱疲。
雖然跟他們相處從來沒有輕鬆過,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累過。
若不是為了母親,她早就跟他們劃清界限了。
現在這樣,隻是為了母親。
她一再在心裡告誡自己,這才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