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太瘦了,不好生養,至多五兩銀子!”
“大姐,這五兩也太少了,再加點吧......”
“呸,真當你家丫頭是什麼千金小姐,五兩愛要不要!”
“行行行,五兩就五兩!”
迷迷糊糊中,林溪聽到耳邊傳來兩個女人的對話,還來不及思索,又聽到一陣劇烈大的推門聲,伴隨著男人的怒吼。
“李蘭花!你簡直不是人!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賣——啪!”
“啊!林大山,你竟然敢打我,老娘跟你拚了!”
接著便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扭打和怒罵,還夾雜著桌椅板凳各種瓷器劈裡啪啦的破碎聲。
林溪被這些聲音吵得腦仁疼,拚命睜開眼,卻隻看到了一片灰撲撲的草棚子天花板和黃泥牆。
這是哪啊......
她記得自己剛剛不是在領取自己的醫學成就終生獎的路上嗎?
對了!
她好像出了車禍,為了躲避一個橫穿馬路的老奶奶,然後車子翻到了防護欄下,因為撞擊太猛烈而發生了爆炸。
所以,她應該是被炸的稀巴爛了啊?
還沒等林溪想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一道陰影襲來直擊她額頭,額頭劇痛襲來,她又暈了過去。
等到林溪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
這三天裡她渾渾噩噩的,終於融合了腦子裡所有的記憶,也明白了自己是穿越了。
穿到了一個名叫大南國的不知名朝代,成了清水鎮林家村一名年僅十二歲的小姑娘。
這具身子的原主人也叫林溪,隻不過有些特彆,天生癡傻,長到十二歲智商也跟三歲小兒差不多,一直被村裡人叫做傻子,家裡親人中除了爹之外都不待見她。
而其中最屬她那娘狠毒,經常找著機會磋磨她,餓肚子吃餿飯都是好的,心情不好就拿她當出氣筒,動輒打罵,渾身上下找不出一處完好的皮膚,大冬天的還讓她去溪邊洗衣裳。
一個傻子會洗什麼衣裳,好幾次可憐的小姑娘都差點掉下水淹死,但好在運氣不錯,都躲過了一劫。
癡傻的小姑娘或許不理解娘這麼做的含義,外人們也無非隻說幾句李蘭花心狠,大冬天讓孩子受這折磨,但林溪卻記起原主偶然聽到的一番話。
李蘭花咒罵她怎麼命這麼大,這都沒有把她淹死。
想來她是想借此機會讓原主自己掉進水裡淹死,這樣的話既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免得惹麻煩上身,也能解決掉她這個包袱。
到時候要是真死了,李蘭花直接一句又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就可以推卸責任了。
眼看著自己大閨女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這個敗壞名聲的傻女兒還沒死,她便又起了壞主意,打算將傻女兒賣給鎮上劉員外同樣癡傻的兒子做童養媳,不僅能將麻煩脫手,還能白撿五兩銀子。
為了不露餡,她在人牙婆子來之前便給傻女兒喂了蒙汗藥,讓她一路安靜的到劉家,誰知道估計是蒙汗藥喂多了,身子本就弱的傻女兒便無聲無息的去了。
林溪自覺看過這麼多狗血小說,都沒有見過像李蘭花這麼惡毒的母親。
就在她感歎的時候,布簾子被人撩開,林大山走了進來。
見小女兒睜開了眼睛,高大的漢子紅了眼眶,嘴唇囁嚅著道。
“小,小溪,你終於醒了!”
其實林大山的年紀跟前世的林溪差不多大,因此麵對和自己心理年紀差不多大的人,要叫他一聲爹,林溪實在是有些難為情。
不過她這幅眼珠子不動看著他的樣子,倒是和從前的林溪一模一樣,因此林大山沒有多想。
隻在心裡不斷的感激菩薩。
謝天謝地,閨女撿回了一條命。
他將手上端著的藥碗放在抗櫃上,然後小心將林溪扶起來,“小溪,來,這是爹給你熬的藥,你乖乖喝了,頭上的傷就會好了。”
中藥苦澀,林大山還準備了一顆蜜棗,準備用來哄不懂事的女兒。
誰知道蜜棗 還沒拿出來,林溪便主動伸手接過碗,聞了聞是些活血化瘀的藥材之後,便仰頭咕嚕咕嚕的將難喝的藥一飲而儘。
林大山愣住,表情有些傻的看著林溪。
林溪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將空空的碗遞給林大山,用眼神示意,喝完了。
“小,小溪?你.....”他這才回過神,瞠目結舌的看著林溪。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麵前的小女兒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但若是真要說個一二,他卻也說不上來。
林溪摸了摸額頭上隱隱作痛的傷口,對林大山軟聲說:“爹,我好像不傻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腦袋被砸了一下砸聰明了。”話落還笑了笑,不是從前那種癡傻的笑,這笑容溫婉乖巧極了。
林大山激動得手指顫抖,眼淚忽的流了下來,顧不得去擦,專注的看著林溪,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眨一次眼睛清醒的閨女就消失了。
林溪乖乖的任他打量,好半晌,林大山才憐愛的將林溪一把摟進自己懷裡,啞著嗓子激動道:“好!好閨女!爹的好閨女!”
“小溪再也不傻了,再也不傻了!”
他又哭又笑,胡子拉碴的麵容看上去有些猙獰,衣服大概是有段時間沒洗了,隱隱傳來臭味,林溪卻沒覺得嫌棄,心中反倒湧過一陣暖流。
上輩子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空難去世,她再也沒有感受過來自至親的關懷,林大山卻重新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父愛。
林溪在心中默默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報答林大山。
至於李蘭花,她自然也會替原主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