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貼麵料(1 / 1)

頑石 三辰 2689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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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識我父親?”

見對方不僅救了自己,還認識自己父親,陳飛除了滿腹好奇之外,心頭對老頭的態度也更加尊敬了起來。

“當然認識了,陳天寶陳獨眼的大名誰沒聽過。”

老頭砸了砸嘴,又扣了扣鼻子,這才翻著白眼,看白癡似的看了一眼陳飛。

陳飛愣了,他從來不知道父親還有陳獨眼這麼個外號,更不知道父親還有眼前這麼一號老朋友。

然而今天的震驚,絕對不止陳獨眼這麼一個外號那麼簡單。

“就是可惜了,陳獨眼給人看了一輩子石頭都沒出過岔頭,臨了還把自己給坑了進去。”

父親賭石慘敗、債台高築上吊自殺這件事算不上什麼秘密,所以此刻陳飛也不覺得有多奇怪,隻是老頭的語氣,和最後那幾個字,勾起了陳飛的注意。

“您說我父親給人看了一輩子石頭?”

賭石行當火爆,一刀下去就是幾萬變幾十萬幾百萬的買賣,如此巨大的利益自然催生了很多的職業。

其中就有一批人,他們不賭石頭但卻以給彆人看石頭,拿彆人的錢來賭石為生,這種人在行當裡叫掌眼也叫師爺。

陳飛知道父親研究了一輩子的賭石,可從沒見父親真正去賭過石頭,更不知道父親一直在當掌眼師爺這件事。

“老大爺,您說我父親一直在給人當師爺掌眼?”

老頭再度翻了翻白眼,看白癡似的看了一眼陳飛,有些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你這不廢話?要不然你老爹咋會有陳獨眼這麼個外號?”

“說起你老爹,那可是姐告師爺這圈子裡北鬥一般的人物,那眼光毒辣的可怕啊。”

“他在緬國十賭十漲,最後硬是切出一塊帝王料的事,現在還被人當傳奇故事呢!”

陳飛已經被驚的長大了嘴巴,嘴巴動了動好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從小到大陳飛知道父親對賭石很有研究,可他也以為父親這輩子隻賭過一次石頭,而這一次賭石也害的陳天寶搭上了性命。

然而還沒等陳飛緩過勁來,老頭另一番話徹底讓陳飛不淡定了起來。

“就是可惜了,江湖在沒陳獨眼了。”

“沒辦法,賭石還有三分靠運氣,我父親……”

這一次陳飛的話依舊沒說完,就被老頭不屑的笑聲給打斷了去。

“看樣子你倒是知道點賭石的門道,三分靠運氣是沒錯,可你不知道真正的賭石高手,早就把這三分變成了感覺。”

“你老子陳天寶,就是把三分運氣都賭成了感覺的高人呐!”

說這些話的時候,老頭咂著舌頭滿臉崇敬的神態,全然不像是在說謊。

陳飛也被驚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良久陳飛想明白了一件事。

雖然陳飛今天是第一次知道父親背地裡給人當師爺掌眼賭石頭賭了大半輩子,更有陳獨眼的名號。

可陳飛卻知道父親的性格素來謹慎,而且十分顧家。

更何況照這老頭說的,陳獨眼是貨真價實的賭石高手。

試問一下,這樣一個賭石高手,最後借了一百萬的錢去賭石頭,如果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他怎麼可能這麼瘋狂?

陳飛跌坐在地上,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窗外昏暗的夜色,他第一次察覺到父親上吊這件事或許有見不得人的貓膩。

良久陳飛回過神來,慌忙坐起身一把抓住了老頭的胳膊,死死的盯著老頭試探著問出了心中的猜測。

“老大爺,照你這麼說我父親死的蹊蹺啊!”

“我隻知道我父親賭石賭輸了,欠了馬老五一大筆錢!”

老頭依舊是翻著眼睛看著陳飛,隻不過這一次眼神倒是沒了看白癡一般的鄙夷。

“你小子還不算太笨,老頭子嘚啵嘚啵說了半天,你總算想明白了!”

“你老子是去賭了一塊開窗料,可誰知道那壓根不是開窗料,就是李鬼、貼麵料。”

“所以啊,你老子八成是給人帶坑裡了。”

“可惜了陳獨眼,眼光毒辣了一輩子,臨了還著了道。”

“要不怎麼說賭石這玩意,就是條死胡同呢!”

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老頭的語氣格外低沉,有一股看透世態炎涼的滄桑味道。

而陳飛早被驚的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作假這種東西,三百六十行幾乎每個行當都有,更何況是暴利的翡翠行當呢。

而所謂的貼麵料,就是指那些作假的開窗料。

陳飛猛地想起來,這一次他被抓進看守所,不就是因為翡翠加工廠丟失了一塊價值連城的開窗料嗎?

昨天晚上看到那些窗口滿料的三分水、冰糯種、甚至於都有一塊帝王種那批石頭的時候,陳飛也覺得驚訝。

可現在陳飛細想起來,才察覺到這件事水太深了。

開窗料不罕見,可窗口都是滿料、而且水頭如昨晚那批石頭那麼好的開窗料絕對不多見。

更何況還是一口氣出現了整整十多塊,其中一塊更是眼看能出滿料的帝王種開窗料。

師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難道那批石頭也是貼麵料?”

思來想去,陳飛也隻想到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昨晚那批滿料的開窗料,全都是作假的貼麵料。

還有一件事陳飛也想不明白,如果父親給人掌眼看石頭,真如那老頭所說的那樣,十賭十漲。

就算父親從沒真正自己賭過石頭,可單憑那些打賞錢,也不可能到頭來因為一百萬的外債就上吊自殺。

雖然陳飛沒給人當師爺掌過眼,可陳飛知道,一般給人當師爺掌眼,要是賭出好石頭,客人都會給一筆不菲的打賞錢。

陳飛隻感覺腦子裡亂糟糟的,他因為一塊開窗料被誣陷進了看守所,而他父親也因為一塊開窗料,丟掉了性命。

“難道這兩者有什麼聯係?”

陳飛呆坐在地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隻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一個怪圈,一個看到一點光亮,卻始終抓不住也走不出去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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