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彆急。”
老者見穆飛狼吞虎咽,笑著提醒道。
心中暗想,這小子不錯,坦坦蕩蕩一點也不做作,對穆飛的看法又抬高一層。
吃飯期間,穆飛也沒多言,等吃完了,一抹嘴。
“老伯,多謝款待,您是好人。”
“哈哈,好人可談不上,對得起你昨天的200塊錢。”
老者故意調侃道,兩人相視一笑。
“小夥子,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
“是的,老伯,我今天找工作處處碰壁,流浪人真的一點人權都沒有嗎?”
穆飛放下筷子正色的問道。
“沒錯,具體來講,流浪人還不屬於獨孤國的公民,所以被擠兌也是正常的。”
“那我們怎麼才能擺脫‘流浪人’這個身份呢?”
“在獨孤國生活三年,申請‘下等公民’。”
老者一字一句的回答道,穆飛愕然。
“難道真靠救濟過三年的日子?”
太誇張了吧?
每個月每人才給200塊錢,怪不得周邊的鄰居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樣子。
找不到工作,自己就算天大的本領也毫無用武之處。
穆飛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無力。
老者也看出了穆飛的沮喪,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小夥子,這就是命呀,挨吧,能活過三年,就會好上很多。”
“老伯,我們流浪人街區經常死人嗎?”
穆飛反問道,這種製度下,為了生存難免出現‘人吃人’的情況。
“唉,你家四口人,又有男丁,算不錯的了,上頭對流浪人管理很鬆,隻要不發生嚴重傷人事件,是不會管的,餓死是常有的事,我呢,作為協調者,也是這條街唯一的下等公民。”
這下子穆飛如夢初醒,終於明白了獨孤國西部地區嚴峻的生活狀況了。
飯也吃過了,信息也得到了,穆飛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這位姓郭的老者家。
等他返回了自己分配的院落,一進門就看見嶽父李正業躺在院子中央的吊床,悠哉悠哉的扇著扇子乘涼。
“爸,我回來了。”
“哦?工作找到了?”
“目前還沒有,明天我會繼續。”
“哼,猜都猜得到,我們家菡菡都沒找到,憑你這廢物,得了吧,少吃一口飯什麼都出來了。”
嶽父的話語及為刺耳,穆飛反正也習慣了,輕聲問道。
“菡菡回來了?”
“嗯。”
穆飛不再理會嶽父,匆忙進屋,隻見妻子大白天鑽進被窩,捂著被子。
穆飛心中明鏡,自己上勞務市場都能碰壁,李初菡選擇找大公司,更彆提了。
慢步來到床邊,柔聲問道。
“菡菡,我回來了。”
聽聞穆飛的聲音,李初菡強忍著慢慢坐起來,低頭言道。
“你找到工作了嗎?”
“沒。”
穆飛隱約間看到李初菡絕美的俏臉上似乎有淚痕,想來應該是受了委屈。
這時候安慰,簡直相當於火上澆油,倒不如假裝沒看見,給李初菡留些自尊顏麵。
“對了,媽呢?”
“出去買菜了。”
剛好,周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女兒呀,彆上火,瞧媽給你買你最喜歡的大蝦了,工作嘛,今天不行,明天再說!”
李初菡趕緊下床與穆飛出了正廳,見到周萍手裡拎著大小兩個籃子,裡麵裝了不少活海鮮。
“媽,我幫你下廚。”
也許是因為沒找到工作的緣由,李初菡想起昨夜的豪言壯語,有點不敢與穆飛多言語,陪著周萍做晚飯去了。
穆飛心揪揪著,嶽母是真的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呀,這一籃子海鮮可不便宜。
但他又能說些什麼?
晚飯準備好了,滿滿的一桌,李正業還給自己倒了二兩酒。
“爸媽,菡菡,你們吃吧,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用過晚飯了。”
“啥?”
李正業一聽這話臉沉下來了,站起身來到穆飛跟前。
“你小子自己下館子了?哎呦,行呀,懂得藏錢了,是不是今天找到工作打工賺的?騙我們沒找到工作,你心夠黑的呀?”
“不是,爸,碰巧遇見昨天的郭老伯了。”
“哦?那就對了,昨天你給他200塊錢是故意的吧?好小子,行,咱們現在分清楚,你沒有夥食費,彆在家裡吃飯了嗷!”
說著話硬把穆飛拽到了一邊。
李初菡找工作碰壁心情雖說不太好,但是也不能放任自己父親胡來。
連忙去拉穆飛。
“爸,我們以後要齊心協力共同生活的,你彆這樣好嗎?跟穆飛分清楚了,那以後穆飛找到工作,工資是不是不用交家了?你去打工填補家用?”
“這...。”
李正業答不上來,他是不可能出去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冷哼了一聲回桌子吃飯。
這時候,穆飛笑了笑,安慰李初菡。
“彆擔心,我真吃過了。”
讓過李初菡,穆飛進屋收拾房間了。
李初菡憋著小嘴坐下吃起了晚餐。
這一夜,李初菡因為沒有找到工作,不敢跟穆飛多說話,兩人靜靜躺著,誰也睡不著覺。
第二天,從振旗鼓出去找活。
結果顯而易見,沒有‘下等公民’的身份證件,無論你嘴上說得天花爛醉,根本不會有人招聘。
接連幾天,李初菡和穆飛頻頻失敗,在周萍大手大腳之下,家裡終於沒多少錢了。
李正業和周萍這時候才意識到危機來臨,急的不要不要的。
“怎麼辦啊?你個廢物東西,連工作都找不到,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李正業指著穆飛鼻子罵道。
一旁的李初菡俏臉通紅,打掉父親的手。
“行了,爸,我也沒找到,現在問題是怎麼過日子。”
一家人愁容滿麵。
“爸媽,要不,咱們把衣物拿去典當了吧,吃點粗茶淡飯,隻要能挨過去,拿到‘下等公民’的身份,日子就好過了。”
穆飛提議,想來那些剛剛到西部地區的流浪人都會這麼做吧。
沒有辦法,第二天,周萍將從前的衣服整理好,拿到當鋪,價格低廉得讓人心痛。
那麼名貴的衣服總共才賣了185塊錢。
當天的晚飯,就是一籠窩窩頭,連鹹菜都沒有。
一家四口人圍在飯桌旁,一言不發的往嘴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