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合戴上手套,開始仔細得看著瓶身,手腕上的表一點一點的走著。
看夠五分鐘,賀壁華的手下突然走進來,步履匆忙,他附耳說了幾句話。
接著顏菁菁一身黑衣被帶進來,自己還給她化了妝,化的煙熏妝,十分冷酷。
賀壁華看著顏菁菁,嘴角下沉著夾著一支雪茄,一雙眼厲害得打量著她:“小姑娘看著麵熟,聽說你會鑒寶?”
顏菁菁還未點頭,便被他的手下一腳踢在腿窩處,她直直地跪在地上。
“一個小丫頭的話,我自然是不信的,我有個毛病,那就是多疑,你我素不相識,你怎的能讓你的話進了我的耳朵?”
顏菁菁一番思考,眼睛緊緊盯著賀壁華,脆生生地問:“那我要怎麼樣你才能聽我的呢?”
旁邊人突然來一句:“表忠心。”
新合緊張地看著小姑娘,打斷道:“一個小姑娘的話既然有本事,那不妨聽聽,我看她說的是否屬實……”
新合話沒說完,顏菁菁一下躍起,拿著小幾上的水果刀,一刀紮在大腿上,眼神裡的堅定被淚水浸染,腿上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顏菁菁疼地牙齒打顫。
賀壁華欣慰地露出一抹安心,旁邊人攙扶起她。
她的聲音一點也不柔弱,語調壓製著不疾不徐,“大周朝覬覦南陵的土地,相傳的文史記載,大周朝一共打了五次仗,這五次耗費了巨額的銀子與人力,單單參加的兵馬先後達到一百多萬,你可知大周朝為何會大敗?”
顏菁菁倒吸口涼氣,不卑不亢地看著賀壁華。
賀壁華沒啥耐心,直言道:“說有用的。”
“大周朝產玉,玉質極其上乘,而玉脈又重多,大周朝能人異士全都投身到玉脈的發現與開采,文人沉迷在攀玉讚玉的氛圍無法自拔,就連大周朝的皇室也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銜環結美玉,難以辨真假,仿若有人問,十裡尋山崖。”
“這句話的意思是,那些美玉多的讓人分辨不出那類上乘,那類普通,街上隨便問問哪裡的玉好,人們便要去十裡外的尋山崖看看,那些鑿開的石頭裡的玉全都在崖底無人問津。”
“大周朝敗了的原因隻是說人們不學無術,嗜玉如賭命。”
“大周朝戰敗之後,為了求和,送了南陵很多玉器,其中就有您手中的薄玉翠瓶,南陵皇帝因為過於喜愛,開了三天的慶功宴來展示這件玉器,並取名這件玉器兩生花。”
“可是你知道這件玉器的結局是怎麼樣的嗎?”
顏菁菁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他的眼睛犀利異常,點起的雪茄滅了都不知道。
她接著說道:“五次戰爭也耗費了南陵很多國力,國庫早已空虛,空虛到連那些後宮的皇後妃子都要變賣掉自己的珠釵妝飾,可皇帝並不知道自家的庫房已經窮得養不起那些妃子,他以為自己家大業大,沉浸在虛偽的強國假象裡度過一天天的日子。”
“而放在國庫裡的寶貝被偷盜了,其中就有您的薄玉翠瓶,流傳在民間的薄玉翠瓶一下有了很多高仿物品,高仿的極其精致,甚至美的連真品都趕不上。”
她吃痛地用手捂住腿上的傷口,可鮮血還在往出湧,她的頭暈暈的,目光卻更加堅定了許多,為了大哥哥,她得忍著。
“皇帝有一天興致極好,想邀請北漠而來的使臣一賞美玉,身旁的皇後早已知道那翠瓶已經被盜,為了不惹怒皇帝,她從民間買了一個假的薄玉翠瓶,皇帝和使臣兩人越看越喜歡,為此還賦詩対酒連連兩日。”
顏菁菁看著賀壁華,露出淡定的笑容:“在南陵,這種玉器多如牛毛,真的薄玉翠瓶,您說它該在哪裡呢?”
賀壁華神色有些不好看,他思考了一番:“你如何得知這些?”
她眸中一亮,倒吸了口涼氣,“我祖輩在南陵是大將軍林揮,宮中的故事一代一代的傳下來,我得知薄玉翠瓶現世,為防止有人錢財受損,自是要把真相暴露在人世的。”
他腦海中沒了一點懷疑,點起的雪茄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
他看向新合:“東西是真的嗎?”
樂合抱著玉瓶,鄭重地說道:“翠色的玉毫無一絲雜質,卻在燈光下顯得晦暗不明,光也透不過去,白玉倒是真的,可以看出造假的人精通玉器,十分小心。”
賀壁華一口跟著一口吸煙,顏菁菁新合紋絲不動,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都屏息以待
雪茄抽完後,賀壁華才起身,轉身進了另一間房,連身邊的保鏢都跟著離開了。
顏菁菁眼底一暈,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新合趕忙裝好薄玉翠瓶,背著顏菁菁快速出了鑒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