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憶之聽出來,父親這番話是警告她不要為了袒護鴻軒作出什麼過分的行為。
她滿口答應,笑著從地上趕忙站起來,仿佛害怕琴厚會後悔一般,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了待客廳裡麵,就像是一隻活潑的兔子。
琴厚無奈的搖頭,跟著也走進了待客廳裡麵。
鴻軒此刻正背著手站立在待客廳的正中央,用一雙桀驁不馴的眼神望著麵前的一切,仿佛他並不是將要被問罪的人,而是控製著整個局麵一般。
他見到琴憶之進來,首先一愣,隨後望見琴憶之胳膊上麵的血跡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使人不易察覺的光芒。
琴憶之來到鴻軒身旁,看到鴻軒沒有什麼事情後,似乎鬆了一口氣。
李衛民進來後,準備接著剛才的問題談論,鴻軒卻突然發話道:“敢問李城主,如果您們府上的千金被賊人非禮,您還會有時間去看看非禮的人是誰,然後再決定下一步嗎?”
“鴻軒,你彆強詞奪理,那天你打我的時候,明明就是看到了我的臉,也知道我是誰!”一旁的李宏逸忍不住開口道。他那天被鴻軒打得時候,明顯感覺到鴻軒正是因為認出了是他,所以才會攻擊的那樣厲害。
鴻軒冷哼一聲,淡淡道:“既然你覺得我是認出你是誰,才會攻擊你,那我攻擊你的理由是什麼呢?如果我知道你是小姐的未婚夫,會打得這樣用力嗎?”
李宏逸見鴻軒還是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模樣,也不管這裡站著的都是長輩,直接開口道:“我看出來你對憶之存在感情,所以你嫉妒我能夠輕鬆得到她!”
鴻軒眼神中突然充滿了殺氣,瞪的李宏逸害怕的不敢動彈。他害怕鴻軒會不管不顧過來打自己,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站在李衛民身後,才稍稍有了一些勇氣,接著道:“你彆不承認,那天你送憶之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喜歡她!”
“李公子,休要造謠!”琴憶之再也聽不下去,出口嗬斥道。
李宏逸來了勁,矛頭直指琴憶之道:“你這樣護著他,難道也對他有什麼感情不成?”
這番話一出口,房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要知道李宏逸這可是為李家生生扣上了不好的名聲。李家的未婚妻行為不檢點,還與自家的大夫有關係,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李衛民充滿殺氣的眼神橫過去,李宏逸趕忙閉上嘴。
琴厚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捏了一把冷汗,對李衛民行禮後道:“是在下管教不嚴,竟然讓小女作出這般沒有家教的事情,還請李城主原諒小女。”
“女子不懂事也就罷了,隻怕琴府上下所有人都不懂事!”李衛民不依不饒道。
“是是是,李城主教訓的是,隻是不知道李城主怎麼樣才能夠息怒呢?”琴厚服軟道,他現在隻希望息事寧人,要不然之後自己在麥城的生意也不好做。
不過李衛民似乎根本不賣麵子給琴厚,而是抬起手指,指著鴻軒道:“既然是他打了我的兒子,我希望你們琴府能夠識抬舉的把他交給我們,剩下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管了。”
琴厚渾身顫抖一下,轉頭看向鴻軒。此時鴻軒麵上無喜無悲,隻是周身散發出一陣殺氣,讓人不敢接近。
他咬咬牙,開口道:“李城主,還是請您就在這裡懲罰鴻軒吧,他是我們琴府的大夫,如果交給你,我們琴府上要是有個什麼事,找誰去呢?希望李城主能夠體會這些。”
琴厚說的如此誠懇,李衛民卻似乎很不高興。他本以為今天過來給琴府一些下馬威,一來是為自己兒子報仇,二來是在城中殺雞儆猴,讓那些對自己早已經看不慣的人明白自己不是好惹的。
但是如今琴厚和琴憶之處處跟自己作對,簡直就是不把自己的麵子放在眼裡!
李衛民想到這裡,一掌重重擊打在桌子上麵,語氣冰冷道:“不行!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帶走他!難不成,你們琴府是準備同我們李家作對不成?”
“在下哪裡敢!”琴厚聲音顫抖道,“隻是這件事真的很難辦。在李家懲罰和在琴府懲罰有什麼區彆嗎?在下隻是希望您能夠留鴻軒一條命,給我們家繼續效力!”說著,琴厚將茶杯遞過去,親自為李衛民斟茶,希望借此來緩解李衛民心中的怨氣。
李衛民接過茶杯來,並沒有想要喝茶,而是等到琴厚退到一邊的時候,將茶杯直接仍在了鴻軒的胸口上麵,聲音冰冷道:“既然你說在這裡懲罰也可以,那我就要鴻軒跪下給我兒子道歉,還要我兒子打他打到痛快為止!”
“做夢!”鴻軒冷冷道。他負手而立,白色衫子的正麵已經被茶水完全打濕,但他絲毫不在意這些,隻是冷眼看著前麵,仿佛這一切同自己沒有關係。
琴厚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李衛民則是氣得臉色鐵青。他猛然拔出腰間的劍,直接抵住鴻軒的脖子道:“我說讓你下跪,你就要下跪!如果你敢違抗命令,小心我現在要了你的小命!”
鴻軒卻依舊冷眼看著他,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在他身後保護著鴻軒的影衛們已經捏住了手中的武器,如果李衛民再作出進一步的行為,他們將會殺進來。
李衛民額頭上流下一滴汗,雖然他是城主,但總歸是從來沒有殺過人。要是平時,有人見到自己這樣,定然嚇破膽。他不明白為何鴻軒表現的如此淡定,好像與自己完全沒有關係一般。
李宏逸也擔心起來,他之前就覺得鴻軒詭異,如今看來他的詭異之處超出自己的想象。他害怕鴻軒會猛然把劍搶奪過去,把李衛民殺了。並且李宏逸堅信,自己的擔心絕對不是多餘。
琴厚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渾身顫抖的大腦完全失去了意識。
就在劍拔弩張之時,琴憶之突然衝了過去。她一下子把鴻軒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眼神堅定道:“如果城主真的想要殺一個人解氣,不如就殺了我吧!反正這件事的起因是我!”
李衛民握著劍的手顫抖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鴻軒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李衛民麵前,手腕微微用力,就把李衛民手上的長劍奪去到了自己的手上!
這下輪到李衛民害怕了,他瞪著眼睛,聲音顫抖道:“你,你想做什麼?”
鴻軒似笑非笑的把劍遞給李衛民道:“我隻是不想要你把長劍對著我們家小姐。我的職責就是守護我們家小姐的健康,如果你不小心傷害了小姐,我就不能夠坐視不管!”
“你,你在威脅我?”李衛民不敢相信。
鴻軒並沒有回答,而是目光向著守在門外的侍衛掃視過去。琴憶之有些發呆的望著鴻軒,聽到鴻軒淡淡開口道:“剛才傷害你的人是誰?”
琴憶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抬手指了指剛才把自己推到的侍衛。
鴻軒點了一下頭,緊接著身形一閃,已經到了門口侍衛的麵前。隨後,隻聽得“刺啦”一聲,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叫喊,侍衛的胳膊已經飛進了待客廳!
胳膊在地上掙紮了一下,緊接著流出了一灘血。而被砍掉胳膊的侍衛,此時疼的滿臉大汗,捂著自己胳膊跪倒在地上。
鴻軒麵上帶著輕笑,把從侍衛腰間拔出來的劍仍在地上,隨後從口袋裡麵掏出一塊手帕來擦了擦自己沾滿鮮血的手,道:“你傷了小姐的胳膊,我就隻能夠把你胳膊砍下來!”
“大膽!”李衛民手指顫抖指著鴻軒,他現在也害怕極了,慶幸剛才自己沒有失手砍傷琴憶之,否則現在在待客廳裡麵的胳膊就是自己的了。
李宏逸拉住了李衛民,他現在已經完全害怕鴻軒。
琴厚也被剛才發生的事情完全驚呆,此刻張著嘴巴什麼也說不出來。
琴憶之望一眼地上的胳膊,抬頭正好迎上鴻軒的眼睛。他的眼睛裡麵一點感情也沒有,他的臉頰上還有剛才那侍衛的血,嘴角還扯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仿佛是地獄歸來的修羅。她有一瞬間甚至恍惚的認為自己可能是做夢。
鴻軒走到琴憶之麵前,望著李宏逸和李衛民道:“我不會對自己沒有做錯的事情道歉,而且也不會乖乖接受懲罰。”
他的語氣冰冷,在這深秋聽起來分外駭人。
李家父子已經被鴻軒嚇破膽,知道如果他們兩個繼續在這裡,恐怕會有危險,趕忙匆匆告辭。
琴厚想要出去送送兩個人,兩個人推脫後帶著侍衛逃也是的出了琴府。
琴厚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辦法挽回今天的事情了,隻好像個遊魂一般離開待客廳,回自己房間去想辦法應付之後的事情。
鴻軒看著李家父子消失,冷哼一聲,一把拉住了琴憶之的胳膊,有些擔心的望著她胳膊上麵的傷口道:“還疼嗎?”
琴憶之搖搖頭道:“不疼了,隻是你這樣又再次得罪了李城主,以後你在麥城的日子會很不好過。”說著,她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上去真的很為鴻軒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