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已經如此欺人,但是琴厚卻無法反駁。李宏逸則是滿臉期待的看著這邊,希望琴厚能夠答應。
其實李宏逸倒是無所謂,隻要能夠贏取琴憶之他就很滿意。反而琴憶之如果做了妾侍,自己將來就可以迎娶更多的姑娘回來。
琴厚一直猶豫著無法回答,一旁的戚夫人為了緩和氣氛,趕忙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吧,隻是時間這邊需要我們琴府定,你們沒有問題吧?”
李衛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琴府如今已經低三下四到這種地步,侮辱他們隻是時間早晚問題,他並不在意。他笑眯眯的走過去握住了琴厚的手,道:“既然如此,你我兩家現在就是親家,以後有什麼問題就可以找我們來幫忙了。”
琴厚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後,匆匆帶著戚夫人離開了李家。
李宏逸臉上帶著些許滿意的笑容,對自己父親的做法連聲叫好。
李衛民一臉得意,道:“如果不是你這樣貿然闖進來,恐怕我還可以再侮辱他們一下。但是現在他們家嫡女已經成為我們的妾侍,這口惡氣也算是出了。”語罷,他拉過來李宏逸,兩個人去了後屋那邊繼續商議之後的事情了。
琴厚卻臉上布滿陰雲,這無疑是給琴府抹黑。他在回去的路上責備戚夫人答應的太痛快,以後琴府再也沒有辦法在麥城直起腰來做人。
戚夫人卻不以為意,她告訴琴厚這件事必須馬上同意下來,才能讓琴府的生意稍稍起色,否則將來琴府破產,要毀掉婚約的就是李家人。
琴厚歎息道:“隻可惜了憶之,她可要去李家受委屈了。”
戚夫人心中早就希望琴憶之過得不好,如今算是計謀得逞。隻是她麵上也帶著些許惋惜,道:“憶之是個好姑娘,她會體諒這些。”
琴厚沒有再說話,馬車平穩的在路上行駛。外麵的小雨漸漸變大,整個麥城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之中。琴厚總有種感覺,他們仿佛是困在麥城之中的鳥,永遠也無法掏出李衛民的手掌心。
儘管表麵上風光無限,好像享受著麥城最多的財富,實則是用這些財富為自己鑄成了一個純金的鳥籠。
進到琴府,戚夫人先告退,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給自己的女兒聽。而琴厚則是回到房間,把早上還沒有整理好的賬本再次整理一下。
琴憶之一直在房間中等待消息,得知琴厚已經回來,連傘也沒有打,就匆匆提著裙子衝去了琴厚房間。
琴憶之隨著下人進到屋子裡麵,顧不上給琴厚行禮,匆忙詢問琴厚現在琴府生意的情況。
琴厚沒有心情回答這些,而是深深歎了口氣,讓琴憶之在自己身邊坐下。琴憶之看到琴厚這副模樣,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她拍了一下身上的雨水,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抬起頭來一臉疑惑的望著琴厚。
琴厚看到自己女兒的眼神,突然就不知道如何給她說起今天這些事情。他猶豫著,手指在桌子上麵輕輕敲擊,來緩和心中的緊張。
屋子裡麵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氣氛,琴憶之心中焦急,麵上卻神情坦然。等了半晌,不見琴厚說話,琴憶之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父親究竟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琴厚蹙眉,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道:“其實我今天去了李家,提議你和李公子的婚事提前,李城主答應了。”
琴憶之聽到這裡,仿佛一個響雷在自己頭頂炸開。她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聲音顫抖道:“你是說,你要把女兒嫁給李家,來換取我們琴府的生意?”
琴厚神情憂傷的點點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婚期在什麼時候?”琴憶之儘量冷靜道。
琴厚手攥成拳頭,道:“還沒有定下來,隻是李家也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讓你作為妾侍進到李家。”
琴憶之臉色蒼白,這明顯是李家故意刁難,她忍不住又問琴厚有沒有答應下來,琴厚無奈的點頭,聲音顫抖道:“我不想答應,但這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誰讓咱們琴府得罪了他們李家,也就隻有這種辦法能夠讓他們平息怒火。”
琴憶之的腦袋“哄”的一下一片空白,愣在那裡半晌不知道如何反應。李家這樣刁難,琴厚還是答應下來,就證明琴府已經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隻是本來就不想嫁給李宏逸的琴憶之,此時得知自己將是妾侍之後,決定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她捏了捏拳頭,開口道:“父親,如果我說我能夠挽救琴府的生意,你會不會把婚期再次延後?”
琴厚沒有料到琴憶之會這樣回答,驚訝的望著琴憶之。琴憶之咬咬嘴唇道:“隻要我設計出一些適合琴府生意的東西,定然會挽救琴府的生意,到時候我們也不用求李家了。”
琴厚蹙眉道:“憶之,你應該知道你是深閨宅女,不應該摻和外麵的事情,特彆是生意之事,一個姑娘家去外麵拋頭露麵總歸會落人笑柄。”
“但是也不能否認很多女子也作出了不輸給男人的生意!”琴憶之不服氣道。
琴厚不想多言,思來想去,把自己的賬本遞給琴憶之道:“既然你想要做生意,就來看看這個賬本上麵的內容。如果你能看懂和分析出來琴府的生意,那我就同意讓你摻和進來。”
琴憶之也不含糊,接過賬本就看了起來。琴憶之在前世的時候學過不少看賬本的事情,還懂得生意經營,因此這件事難不住她。她稍稍看了幾眼,就看懂了琴府的生意最近盈虧情況。
她笑笑,把賬本放在一邊後,開始說起最近琴府生意上麵的不足。因為琴府做的是服裝生意,招攬來的顧客都是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
她們對於衣服布料和款式很有講究,但是琴府卻隻重視衣服布料,而不重視那些款式,因此就算能夠有些人來購買,也隻是為了布料而來,所以隻要有人阻攔,她們不來購買這些衣服也沒有問題。畢竟好的布料在彆的城鎮也可以找到。
琴憶之覺得,要想招攬生意,首先要做的就是改進琴府的不足,讓那些購買衣服的人對於琴府衣服產生依賴,這樣就算有人阻攔,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琴憶之分析的頭頭是道,琴厚始料未及。等到琴憶之話音落下,琴厚又再次陷入沉思。自從琴憶之被從水塘救上來之後,就變得不再癡傻,反而在很多方麵表現出來驚人的天賦。
但是琴厚對於琴憶之的生意看法還是表示懷疑,既然李家人已經想要針對他們了,琴憶之做的這些能夠同李家人抵抗嗎?
琴憶之見到琴厚好像還是有些懷疑,不免有些著急。她柳眉微蹙,忍不住道:“父親,你難道不準備嘗試一下嗎?如果我們擺脫了李家人的控製,生意會越做越好,說不定李家人到頭來還要求著我們琴府,我們琴府也不用每天忍氣吞聲了!”
“可是我們已經說過要婚約提前了。”琴厚說出自己的顧慮。
琴憶之深吸一口氣,最後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道:“既然父親這樣說,那你就給我一個期限吧!三個月,隻要用三個月,我就會讓琴府的生意起色。到時候,還請父親把婚約提前的事情暫時緩緩。”
三個月對於琴府的生意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況且現在李家人也停止了打壓琴府生意,就算琴府的生意沒有起色,琴府這邊也不會有什麼過大的損失。
琴厚低下頭思考了半晌,最後歎了口氣道:“就依你吧,隻是我就隻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一到,琴府生意沒有起色,你就隻能夠嫁給李家做妾侍。”
琴憶之很認真的點點頭,拿起賬本放進懷裡麵後,給琴厚行李後離開了房間。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但是雨水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夜空暗淡,點點雨水落在琴憶之的臉頰上,讓琴憶之感覺到些許的涼意。
她抱緊懷中的賬本,心中不免有些寒意。古代的女子命運就是這樣悲哀,完全由著家族勢力來決定。如果自己沒有辦法挽救琴府的生意,接下來自己就要麵對妾侍的命運。
她早就在書上讀過,妾侍不管如何受寵,最後還是擺脫不了庶出的命運。她們生來就矮人一截。
琴憶之低著頭匆匆向著自己房間趕去,心思百轉千回。她沒有注意到前麵的路,竟然一下子撞進了什麼人的懷裡。
她身形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腰肢。琴憶之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恰好迎上鴻軒擔心的眼神,頓時臉頰飛上幾片紅暈。
她低下頭,輕聲說了聲謝謝,就要掙脫鴻軒離去。鴻軒卻似乎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他依舊抱著琴憶之,以一個比較親密的姿勢靠近琴憶之的耳邊,輕聲道:“幾日沒見,我看你臉色並不好看,要不要去我房中醫治?”
琴憶之腦子發熱,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