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康熙年間,已有很多傳教士來到中國,有的還在當地建起教堂,發展信眾。
說不定這些外國神父中有身懷絕技之輩,如果向他們拜師學藝,學些西洋的醫術,說不定關鍵時刻能救命呢!
第二天向雲影起個大早,在吉祥如意的服侍下很快洗漱穿戴完畢。要說這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向雲影在現代也算是努力奮鬥,艱苦樸素大齡女青年一枚,穿到清朝沒幾天,便習慣有丫鬟伺候著。
看樣子,古代生活也沒那麼難適應。如果當初穿到貧苦人家裡,彆說丫鬟了,恐怕吃飯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些,向雲影暗自吐舌,幸好老天爺待她不薄,直接穿到了一個比較受寵的格格身上。
雖然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已經不在了,相反對她來說倒是好事,不然人際關係更複雜,萬一穿幫了多麻煩!
帶著丫鬟出來,穿過王府花園,此時正值冬季,隻有臘梅競相開放,梅香陣陣,沁人心脾。
半盞茶時間來到容王爺居住的梅園,下人看是雲影格格來了,趕快稟報王爺,沒想到王爺不顧嚴寒竟親自出來將雲影接近屋裡,可見雲影在容王爺心裡的位置有多重要。
屋裡燒了地龍,很暖和,吉祥上前替雲影解下雲狐大氅,雲影蹲身給王爺請安。
容王爺看見雲影早已眉開眼笑,不等行完禮便讓如意攙扶起來道:“免了免了,快起來,到瑪法這裡。”
“瑪法還是您最疼影兒了。影兒最近身子已經大好,想著今日早些來給瑪法請安。前一陣,是影兒不懂事,害瑪法擔心了,影兒知錯了,以後行事一定有分寸,不讓瑪法操心。”
容王道:“罷了,罷了,前事不提,隻要影兒好好的,瑪法就放心了。以後若想出去,告訴瑪法一聲,多派幾個人跟著。看著影兒跟以前一樣開朗知禮,瑪法很是欣慰。”
“瑪法,您今日為何在府裡,沒去上朝麼?影兒還擔心趕不上給您請安呢!”
容王喝一口茶,放下茶盞說道:“今日早朝暫歇,快過年了,皇帝率眾人去盛京祭祖,留下太子監國,所以最近都不用進宮上朝。”
“那這麼說,瑪法可以天天在家陪伴雲影了?”
”是啊,影兒可不要嫌煩瑪法才好啊!”“瑪法,瞧您說的,我怎麼會嫌煩您呢!影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了,瑪法,影兒有一事相求。”
“呦嗬,小丫頭還有事情求瑪法呢!說來聽聽。”
“瑪法,是這麼回事,前陣因著受傷一事,影兒覺得咱們的傳統醫術雖好,可是治療效果太慢,影兒聽說西洋醫術對於治療外科有獨到的見地,效果也不錯。”
向影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影兒想求瑪法準許我去尋找會西洋醫術的傳教士,向他拜師學藝,將來萬一在發生此類事情不僅可以自救,或許我還能救人呢!”
“什麼!”容王爺聽雲影劈裡啪啦說一大通。
原來是想去學習西洋醫術,還要拜西洋傳教士為師。彆說她一個小女子,就是在大清朝男子也從沒有做過此類事情,這可難辦了。
再說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尤其還是容王府的格格,要是與西洋男子過多接觸,怕引來流言蜚語。
向雲影看容王爺不說話,就知道這件事情確實有點驚世駭俗,便再接再厲道:“影兒知道這件事情讓瑪法為難,可是,此事利大於弊。
學會西洋醫術,以後咱們家人誰要受傷,第一時間就可以得到救治,這是利人利己的好事情。
自然,影兒去拜師學藝不會用真實身份,我會喬裝打扮成男子模樣,讓吉祥如意跟著我,儘量不讓彆人知道,影兒在學習的過程中會多加注意,不會做出有損自己名節,有毀容王府清譽的事情。”
雲影說的口乾舌燥,還是沒等來容王爺一句肯定的答複。一狠心,索性跪在地上。
容王爺剛想伸手阻攔,被雲影躲開,直挺挺跪在地上道:“影兒自小失孤,若沒有瑪法的養育愛護,影兒不會有今天的情形。
影兒感激瑪法之心無法表達,隻希望多學些治病救人的醫術,來保護容王府裡的人不受傷害以圖報答瑪法的再造之恩。”
說著便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你這是乾什麼!”容王爺沒想到她會做出如此舉動,趕忙扶起。
急急說道:“好好!就依影兒,快彆這麼做了,瑪法看了會心疼啊!以後讓我身邊的小順子跟著你,好好保護自己,千萬彆累著,知道麼?哎!影兒長大,知道替瑪法分憂了!”
“瑪法同意了?”
“同意了,你啊,若我再不同意,你這孩子還不定做出什麼事情來!”說著用手點著雲影的額頭。
“我就知道,瑪法最疼影兒了,瑪法放心,影兒一定不負所望!嘿嘿!”“
你啊!”容王爺無奈地搖頭。
吉祥如意看到這一幕,感到容王爺是真心寵愛自家格格,也不禁露出笑容。
從梅園出來,大事已定,心情無比高興。想著來到清朝這麼久,還沒好好逛過王府,何不趁此機會溜達溜達,也欣賞一下古代沒有霧霾的冬天。
走了半個時辰,雲影才略略地弄清王府地形。王府前院多是會客之所,後院正中就是容王爺的梅園,左邊穿過小花園就是雲影的疏影小築;梅園的右邊是王府的藏書閣,叫存梅書屋;
疏影小築後麵便是黃氏母女的楓嵐苑,穿過抄手遊廊,再過二進院子,便是李氏母女的日月居,每個院子裡都自己的小花園,彆有洞天。
雲影趁此機會來到楓嵐苑,與黃氏母女說笑一陣,用過午飯後,便告辭離去。
正漫步消食呢,隻聽後方有人說道:“哼,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影妹妹。看來影妹妹身子真是大好,可以出來走動了,哎!那也得多注意才是,這冰天雪地的,可彆把妹妹再凍壞了!瑪法又得心疼了!”
不用回頭看,雲影聽這綿裡藏針酸不拉幾的聲音就知道冤家路窄,怎麼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偏偏碰上這女人!
雲影回身道:“給雲雅姐姐請安了。怎麼這冰天雪地的姐姐也挺有興致,不怕凍壞了身子?萬一有個好歹,那側福晉和舅舅可得著急了!”
“你!哼,影妹妹還是這麼伶牙俐齒的,難怪瑪法那麼寵愛妹妹。看來姐姐得多向妹妹學習嘴上功夫,甜言蜜語誰不喜歡啊,也真是怪了,妹妹從小沒有父母教導,可這馬屁拍起來比誰都響,姐姐我都自歎不如呢!”說完雲雅用手絹蒙住嘴巴發出嗤嗤聲,她身邊的小丫頭也跟著笑起來。
吉祥與如意聽對方如此汙蔑自家格格早已憤憤不平,礙於自己身份卑微不敢上前,可手上的帕子卻擰得死死的,雲影自然都看在眼裡。
對早已在現代職場摸爬滾打過的她來說,對方的刁難充其量隻是小兒科。
還沒等雲雅笑完,雲影也用手帕捂住嘴巴,笑起聲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到弄得對方疑惑地看著她。
雲影笑了一會兒開口道:“姐姐剛才說的話真是我出生以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雲雅姐姐,人家都說女子應有四德,便是那婦德,婦言,婦容和婦工。”
“姐姐不好好學學這些,學我做什麼?難道我嘴上有四德?還是姐姐根本無意於四德,隻想投機取巧學妹妹的嘴皮子功夫好討巧將來的夫婿?”
“哈哈哈,姐姐嘴笨不願姐姐,人生而有張利嘴,是老天爺賜的,隻是這老天爺好像不喜歡姐姐平時多說廢話,所以才給了姐姐一張笨嘴。姐姐莫擔心,依影兒看來,笨點兒倒好,省得將來惹夫婿厭煩。雲雅姐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滿嘴胡說!”雲雅此時氣得臉色煞白,“你說誰嘴笨?還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老是夫婿夫婿的,不知羞恥!”
雲影好整以暇地看向對方道:“姐姐莫動氣,剛才姐姐不是還說影兒會拍馬屁麼,怎麼我這馬屁拍得姐姐不舒服?呀!這可怎麼辦,難道我嘴上功夫退步了?可得回去練練,要不然以後姐姐怎麼跟我學呢?萬一姐姐沒學成,惹得未來的姐夫不高興,那姐姐可千萬彆怪罪我!”
“噗呲!”吉祥和如意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你!你!”雲雅一手指著雲影,身子被氣得發抖。“說得這麼多,妹妹我累了,要回去小憩,休息好了,練練嘴皮子,等著姐姐您向我討教呢!妹妹這就先走一步,姐姐保重!”
不等對方有所反應,雲影轉身帶著吉祥如意離開是非之地,身後徒留某人顫抖的聲音:“向雲影!”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向雲影趕緊讓如意幫她倒一杯茶喝,剛才跟那個女人說的口乾舌燥,真沒勁!
“奇怪!我不就是提到夫婿什麼的,頂了她兩句嘴,怎麼她的樣子像要把我吃了似的!還好咱們走得快,要不然她指不定神經錯亂做出什麼事情!”
吉祥快人快語道:“格格,您怎麼忘了,雲雅格格她……”
還沒說完,如意打斷道:“吉祥,彆在主子麵前嚼舌根了,還不給格格打洗臉水去!”吉祥吐吐舌頭,不情願的出去了。
“如意,為什麼不讓吉祥把話說完?你們是不是知道原因?快從實招來!不然我就罰你了!”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吉祥和如意發覺自從格格醒來後變得比以前還好說話了,而且經常與她們玩鬨,格格的性子比以前更加開朗,待她們這些下人也更和氣。
雖然格格嘴上說罰她,可如意知道,那是格格在開玩笑罷了。如意笑道:“好格格,奴婢們可不敢欺瞞格格,隻不過是些舊事罷了。”
雲影急道:“快快從實招來!彆賣關子了!”“主子,您可能不記得了,雲雅格格有心上人,您以前經常拿這件事笑話雲雅格格!”
“什麼!那個雲雅有心上人,還被我知道了?”如意點頭。“你快告訴我她喜歡誰啊!”雲影一臉八卦地問道。
“這個,這個……,奴婢不好說。”
“為什麼?難道她喜歡的人有三頭六臂不成,看把你嚇的。”
“格格,雲雅格格喜歡的人是……是……四貝勒爺!”
“噗!咳咳咳咳……你說誰?”雲雅一口茶噴出來,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四皇子!”
雲影被驚呆了,就算曆史再怎麼沒學好也知道當今的四皇子那可是以後的雍正爺啊,這個雲雅看起來沒什麼頭腦,眼光到時很毒!
“我說如意,她為什麼會喜歡雍……四皇子?”
這時吉祥打好熱水進來,正聽見這一句,便說道:“好個如意,不讓我說,你又在這裡亂嚼哪家舌根?”
如意臉一紅,雲影說道:“吉祥,是我逼問如意的。
對了,你們告訴我,雲雅表姐怎麼會心儀四爺?”
吉祥邊擰熱毛巾邊道:“格格,您怎麼忘了,雲雅格格的娘親是四爺府上李側福晉的姑姑。
側福晉經常帶著雲雅格格去四貝勒府邸去拜會。”說完將熱毛巾遞給雲影。
原來如此,依照李氏的心計和雲雅的表現,怕不是姑侄敘舊那麼簡單了。
擦完臉,雲影繼續八卦道:“既然雲雅喜歡四爺,想必李氏也是知道的,那為什麼一直沒動靜?難道李氏不願意結這門親事?”
如意接口道:“格格,不是的,側福晉應該是願意的,彆看雲雅格格貴為王府的千金,可畢竟是大爺側室所出,若想嫁到王公貴族家裡做正室怕是不易。”
“小門小戶的想必雲雅格格看不上,若嫁到皇子府裡做個側福晉是很好的歸宿。看側福晉前兩天還帶著雲雅格格去四貝勒府呢!若是不願意,何必再去呢!豈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那她為什麼一直沒動靜?難道那個四爺不願意?”
“格格,您又忘了,雲珍格格和雲雅格格可是待選的秀女呢!”
“什麼!秀女?那我也是麼?難道我也得去選秀,被人挑來挑去的?”如意安慰道:“格格彆急,王爺雖是替您向萬歲爺討了封號,可並沒讓內務府登記,您不在旗籍,自然不用選秀啊!”
“對哦,我的生父是漢人,自然不在旗,太好了!不用選秀了!哈哈哈……?”
“怎麼這麼高興,有什麼好事情告訴姐姐一聲,也讓我樂一樂。”雲影透光窗戶看到,竟然是珍姐姐來了,趕緊出去迎接。
“珍姐姐,中午不是才見過麵麼?怎麼又來看妹妹,難道真是一時三刻都離不開影兒?”
“怎麼不高興我來?”雲影嬌嗔道:“哪裡,影兒巴不得珍姐姐天天來我這裡跟我作伴!”
雲珍笑道:“我是說不過你,剛才想起一件事,想著還是親自跟你說一下比較好。昨兒個戶部尚書方大人家的小姐方詩吟下了拜帖,要你我還有雅兒姐妹三人過府一敘......”
沒等雲珍說完,雲珍急道:“影兒不想去,珍姐姐還是帶著雅姐姐去吧,我這身體還沒好利索呢!”
雲珍道:“影兒又說笑了,中午在楓嵐苑也不知是誰吃了兩大碗米飯,要不是我攔著怕積食,還搶著要吃呢!”
說著便笑起來,連著吉祥和如意豆低頭悶笑不已。沒成想被雲珍一語道破謊言,臉上一紅。
雲珍卻不放過她:“影兒不是最愛出門麼?正好趁此機會出去透透空氣,而且這方小姐也是你我舊識,就當散散心了,有何不好?”
“這......”雲影還在猶豫,吉祥如意道:“格格,珍格格說得對,您好久沒出門了,出門把黴運都散出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對格格是極好的。”
聽到大家都這麼說,向雲影也不再推辭約定後天跟雲珍一起去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