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麼?我可以回家麼?我家不在這裡啊,我不應該是這裡的人……”嘴裡不停碎碎念。
一旁四爺皺眉,手摸向雲影的額頭,好像她發燒了。
四爺無奈,隻能隨身撕掉布片,在河裡浸過,放在她的額頭上退燒。
更脫掉外袍給她蓋上。
四爺一直養尊處優,讓他照顧人太難得了。
向雲影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就看見四爺睡躺在不遠處。
一時間種種變都想起。
她掐了一下自己,好疼!不是做夢!
老天爺!我還活著!
動了動胳膊腿,幸好沒骨折!
本想站起,可是身子發軟。
好不容易起身,走向四爺,看見四爺一動不動,還以為他死了。
嚇得她跪在四爺的身邊,就想用手去探鼻息。
手剛伸到鼻下,四爺就睜眼了,嚇了她一跳。
四目相對,向雲影道:“太好了,你沒死!”
四爺登時眉頭皺起,迅速起身不悅道:“怎麼?你盼著爺死?”
“不是,當然不是!隻不過咱們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來都沒事,太神奇了!”
“是斷崖凸起的大石頭減弱了下墜的勢頭,否則你我早就沒命了。”
“是麼!那也是你我運氣好,怎麼剛好斷壁上有石頭呢!”
四爺伸手對向雲影說:“把衣服還給我。”
“嗯?”
向雲影沒明白他什麼意思,愣在那裡。
順著四爺手指的方向,看見一個藍色袍子掉在剛才她躺著的地方。
他的外袍怎麼在我那裡?難道?
他會有這麼好心?
向雲影將袍子拿給他,問道:“那個四爺昨晚……”
沒等她問完,四爺打斷道:“昨天掉下來落進水裡,等我把你救上岸後,你便發燒了。”
沒有多餘的話。
向雲影明白了,原來昨晚四爺將自己的袍子改在她身上,真不能相信未來的雍正大人竟然照顧自己,難以想象!
向雲影還在震驚中,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四爺穿好衣服道:“現在我們緊要的是找尋出路,順著旁邊這條河流一直走,應該就能走出去。”
四爺看見她一副呆愣的表情道:“怎麼不想走了?”
向雲影回神道:“不……不是,走……走!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由於向雲影畢竟不如學過武功的男子,一夜體力就恢複,加之昨晚還發過燒,身子就沒有多大的力氣。
可是她不敢叫累,也不敢讓四爺扶著自己,就一步一步地跟著對方走。
好在四爺一邊走,一邊觀察地勢,速度也不是很快,她還勉強跟得上。
餓了,就摘點兒野果充饑。
四爺還以為嬌養在王府裡的雲影會叫苦連天,卻見她一聲不吭跟在後麵,心下不由得驚訝!
走了快一天,也沒遇見一戶人家,看來此處人跡罕至到鳥不拉屎。
晚上二人找到避風處,還好四爺身上有火折,撿了些樹枝就燒起火來取暖。
走了一天,向雲影實在很疲乏,可是又睡不著。
這荒山野嶺,不時還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實在嚇人。
四爺倚在一個大石頭上好像睡著了,隻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火光照在四爺的臉上,就算平時比較清冷的四爺,此時也變得柔和了。
這個未來的雍正大人,不僅城府深,更是能吃得了苦,一點兒沒有貴族子弟的驕奢。
而且武功很好,長的吧,仔細看也還不錯,哎!
要是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該有多好,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追他了?
向雲影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趕忙收回思緒,她可不想搶人家老公,當小三!
“看夠了吧!”四爺突然說道。
“呃……”他不是睡著了麼?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夠了……不是,我是說……呃,我睡了!”
向雲影被抓現行,鬨個大紅臉。
突然她朝四爺大喊一聲“小心後麵!”
有條蛇便一口咬在了四爺的腿上,四爺一把捏住蛇頭,將它甩出在火堆裡,蛇瞬間被火吞噬。
向雲影急忙查看四爺的傷口,還好那是條小蛇,不知道有毒沒毒?
向雲影趕緊讓四爺坐下,撕開傷口附近的布料,用手擠出血液。
還好都是紅色的,看來那條蛇沒毒。
向雲影撕掉自己身上的布料,為他包紮傷口。
“四爺,還好這蛇沒毒,不過為防止感染還是多包紮一下。這些天注意腿上不要碰到水,等咱們回去,你讓太醫再重新上藥。”
說完見對方不回答,抬頭便撞見了四爺清冷的眼神。
向雲影還以為他在擔心自己的傷口,便安慰道:“放心剛才擠出的血都是鮮紅的,可見那條蛇沒毒,現在也隻能簡單處理,等回去就好了。”
“你到底是誰?”
沒想到四爺拋出這麼一句,嚇她一跳。
“四爺為何這麼問?”向雲影儘量保持平靜地與他對視,其實心虛的不得了,心臟蹦蹦直跳。
從剛才被蛇咬到給他包紮,加之之前救弘暉的方法他也問過好些大夫,都說都沒聽過這種方法。
刺客在南莊,她竟然會西洋醫術救人。
這次主動替當人質,被刺客踢下懸崖。
種種種種都讓他不相信,向雲影竟是一個貴族女子。
這幾天,她不僅沒叫苦叫累,而且一直堅持,就算是他一個大男人也感到筋疲力儘。
換作彆的女子早都絕望了,可是她神色一直很平靜,尤其這點審視讓四爺疑惑。
看著像經曆過事情的女子,可是一個養在深閨的,隻有十七歲的女子怎麼會如此淡定?
她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地如一汪深潭,碧波如鏡,讓人不由自主地要陷進去。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看你剛才動作很熟練,不像第一次包紮。你,學過?”四爺試探性地問道。
向雲影知道若她否認四爺也是不信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大方坦白。
“嗯,學過。”
“你學這些做什麼?”
“隻是覺得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不僅能自保或許還能救人,這不”向雲影指著他的傷口說,“派上用場了!”
“你跟誰學的?”
“四爺問這些做什麼?”
“隻是隨口一問,你要不想說就算了。”
“也沒什麼,是布朗神父教我的。”
“布朗?可是個英吉利人?”
“四爺怎麼知道?”
“這個人我也認識。”
“是麼!四爺也常去東交民巷?”
“偶爾。沒想到你跟皇阿瑪一樣,對西洋技藝到是情有獨鐘。”
“雲影不才,怎能跟萬歲爺相提並論。隻是覺得傳統中醫雖好,可是效果很慢,西洋醫術卻立竿見影。”
“看來上次救弘暉的法子也是跟那個布朗學的?”
向雲影可不能告訴他那是現代的心肺複蘇,就算說了,四爺也聽不懂。
“是……是……就是跟布朗神父學的!”所幸都推到布朗身上。
“嗯,看來你學得很好,我父子二人都被你救過。”
“四爺說哪裡話,要不是四爺,說不定掉下懸崖後我就沒命了!”
四爺擺擺手說道:“今日之事你我兩清,莫要再提。”
“是,四爺休息吧,養足精神傷口才好得快。”
“嗯。”
一夜無話。
天亮後,雲影從附近的樹上找來一些野果,兩人充饑後便繼續向前走。
走了半日,向雲影歡呼道:“太好了!咱們有救了!”
前方有一道炊煙升起,二人趕緊加快腳步,果然有一戶人家。
籬笆圍成的院牆,院子裡種了幾株梅樹,雖是三間土坯房,但看上去素淨雅致。
敲了敲門,一五十幾歲婦人開門道:“二位有何事?”
說明來意後,婦人將他二人請進屋裡。
“想用什麼請自便,最後洗乾淨就可以。”說著也不理二人竟自回屋去了。
這婦人好奇怪?
也不問問他們是什麼來路,就放心的把家裡的一切交給他們用。
再說,這荒山野嶺的,一個老婦人就然選擇在這居住,也夠邪的。
反正已經進來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四爺到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旁。
“四爺,咱們是不是應該大點兒水喝?我才看到院子裡有井,要不……”
還沒等她說完,四爺挑眉道:“去燒點兒水喝。”
我去!
他這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做?
嘿!這一路上都是自給自足,怎麼剛安定一會兒這大爺的氣派就擺出來了?
本來還以為他跟其他王公子弟不一樣呢!
看來都一個德性!
本來這幾天對四爺培養的好感蕩然無存。
不過誰讓人家是真正的天潢貴胄,還是以後的雍正皇帝,就當伺候祖宗了!
沒辦法,在吐槽,也不能解決實際問題。
向雲影隻好獨自一人來到院中打水。
在現代的時候,哪用得上這個?
都是自來水。
就算穿越到清朝,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看來,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向雲影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本以為很簡單,可是提了幾次,水桶快到井口的時候翻了。
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打上半桶水。
累得兩個胳膊都抬不起來。
燒火時,向雲影弄得滿屋子都是煙,不知道的還以為著火了。
嗆得她直流眼淚。
四爺更是早站到外麵去了,怕向雲影把他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