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樓被叫進去其實也沒有什麼很大的事情，是科大那邊的負責人讓她幫忙介紹一下過去的人，因為儘管有很多人聊得火熱，但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那些聊得火熱的大多都是認識的，而不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當然杜雨和梁思琪是個意外。

韓樓剛準備說話就看到後麵也跟進來的曾莫，心思飄了一下，想起剛剛曾莫調侃的話，臉不知不覺染上一些紅暈。但想到自己還有事要說，就收了收自己的心思，清清嗓子，在座的大概也知道她是負責人，也停下了說話，紛紛看著她，等著她說話。

陡然被這麼多人注視著，韓樓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看向曾莫，曾莫察覺到韓樓的視線，回望了她一眼，然後輕輕地笑了一下，溫柔和鼓勵都含在裡麵，不言而喻。

韓樓似乎是真的得到了些鼓勵，而後開口道，“今天是兩校聯誼，所以大家不要害羞，隨意勾搭，如果有看上的不好意思要聯係方式的可以來找我和你們的負責人。”

韓樓說話的時候很是靈動，也看不出有多緊張，曾莫卻是知道的，每次韓樓緊張的時候就喜歡說話，很無厘頭，很語無倫次，但是那樣的韓樓讓曾莫覺得很可愛。

眾人聽到韓樓的話哄笑了一聲，但氣氛算是緩和起來了。兩邊到的人其實不多，總共也就三十來人，科大那邊帶隊的就提議每個人花個幾分鐘介紹一下自己，也好更親近一些，免得聊了半天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當然更多的是有勾搭的意思在裡麵。

由於科大人比較多，而且又大部分都是男生，所以自我介紹就先從科大開始了。一個個介紹過去，才來學校的大多都是羞澀的，自我介紹沒有幾句就掠過去了，所以到杜雨的時候，杜雨就變成了一個小異類。

“大家好，我叫杜雨，杜鵑的杜，下雨的雨。我是科大的，現在還是單身，各樣的妹子都喜歡，歡迎來勾搭啊，不要羞澀啊。我原本就是來找女朋友的~”杜雨一站起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杜雨本身長得不錯，又常常都是一副笑著的模樣，在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他了，隻是礙於不認識，所以才一直沒有和他搭話。隻是他站起來的這一番話讓眾人在笑的同時，又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看起來靦靦腆腆的，性格卻這麼開朗。

成禹城在聽到杜雨那一句找女朋友的時候眼睛眯了眯，神色沉下來，沒說話，隻是沉默著聽他繼續說，明明彆人隻有兩三分鐘的自我介紹，到杜雨這裡竟然真的成為了相親現場一樣。杜雨把自己的興趣愛好說得一清二楚，給彆人帶來了歡樂是不錯，隻是成禹城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到最後還是向釋隱不著痕跡地拉了他一下，杜雨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尷尬地笑道，“我好像說得太多了哈。”

然後默默地坐了下來，還不時小心翼翼地瞥一眼成禹城，成禹城隻是斜眼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我是科大的成禹城，和剛才那個神經病是一個寢室的，他剛剛都是亂說的，大家不要信。不過他很喜歡勾搭這一點倒是不錯。”成禹城本來就長得很沉穩，儘管是大一，但是卻已經很多次被人認成大二的學長，甚至還有大一的妹子來跟他表白。

不是說成禹城長得顯老，隻是他不常笑，看上去很是嚴肅，自然也就很少會有人相信他是大一的。成禹城的話讓杜雨撇撇嘴，自己明明就是認真的，這人真是，連自己交女朋友的權利都剝奪，太可惡了。心裡不停地吐槽著成禹城，麵上卻不敢表現半分，隻是眼底的不滿卻泄露他的情緒。

曾莫本來還在因為韓樓失神，轉頭就看到杜雨這副模樣，有些好笑，然後扯了扯成禹城的袖子，示意他可以了，成禹城才停下損杜雨的話，做了一句總結就坐下來了。曾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到自己了，愣愣地坐在那裡沒動，還在想到誰了，怎麼總不見人。

韓樓見到曾莫自我介紹了，曾莫卻老不站起來，想到以前讀書時他總是經常性地神遊，習慣性無奈地開口，“曾莫，到你了。”曾莫這才回神，猛地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開口道，“大家好，我是曾莫，科大的。”

話說到這裡，曾莫就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但是眾人都看著他像是在等他的下文，他無措地把眼光投向韓樓，這已經是下意識的了，韓樓慣於向曾莫尋求鼓勵和支持，而曾慣於向韓樓尋求幫助。

韓樓也在等曾莫的下文，見突然沒有了他的聲音也很是疑惑地望了過去，領會到曾莫的意思後，韓樓還沒開口，就聽到有人大聲地問了一句，“曾莫你和那妹子認識吧。”

那妹子指的自然是韓樓，曾莫被這突然的發問問得一愣，有些摸不清那人的意思，看向那人，說道，“是，我們是認識啊，高中同學。”

“誒，那介紹介紹啊。”話說到這裡，在場的人都明白了，大概是那同學看上韓樓了，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現在發現曾莫認識，自然就想借著曾莫認識一下。

曾莫聽到這話，短時間愣神後就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眸子沉了沉，有些不悅浮上來。韓樓也是很緊張，他不知道曾莫會怎麼回答。曾莫現在有了在一起的人，但是出於愧疚，大概是會要給自己介紹一個更好的才會安心。

曾莫她還是很了解的，看著好像不會說話，不會體貼人，卻最會把人的心思放在心裡，時時琢磨著，那種無言的溫柔才最是動人。以前高中時候，韓樓雖然不說，但是曾莫對她那些點點滴滴的關心，她都好好記在心裡，期望有一天能夠報答回去。

曾莫也在思考怎麼回答，這個男生明擺著就是對韓樓有意思，如果自己真的幫他介紹了，自己不舒服不說，大概韓樓也會不開心，更何況韓樓那個性子，直接拒絕的話肯定說不出口，任由那男生一直纏著，到時候還是自己先忍不住，還不如一開始就不介紹。可是應該怎麼開口呢？

腦袋驀地閃過剛剛隻出現了幾分鐘的那個學長的臉，直接說韓樓是有主的人了？這樣連帶著彆的覬覦她的人也可以一同掃清，而且韓樓和她的那個學長確實也是在一起的樣子，也沒有算自己胡說。

這樣說確實是萬全的，可是曾莫心裡總是梗著一塊什麼東西，不肯讓他甘心這麼說。那男生見曾莫老不回話，有些著急地催促道，“曾莫在想什麼呢，給介紹一下啊。”

“她是我初戀。”話一出口，滿場寂靜，本來還著急詢問的男生一下子頓在那裡，杜雨更是直接石化，成禹城無力地扶額，他竟然還說曾莫是個悶葫蘆，話都放在心裡，竟然還說他膽小，現在看來，他膽子已經不知道被撐到哪裡去了。

韓樓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在有所反應前，臉已經漲紅，曾莫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淩亂在那裡，好像時間倒流，他一定會換個委婉一點的說法，至少不會如此地坦白，然而話已出口，覆水難收，眾人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一起“哦”了一聲，那語調很是意味深長。

曾莫想說點什麼來挽救一下局麵，但是解釋的話堵在嘴邊怎麼都吐不出來，這是他一直想說的話，其實沒什麼解釋的必要。韓樓見眾人的焦點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感覺自己全身都燒起來了，不知所措。

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那也隻是初戀啦，現在我們韓樓可是有秦天易學長了呢，大家不要多想，要不然小心學長削你們。”韓樓一驚，朝聲音望過去，原來是一臉悠閒的梁思琪，梁思琪正在吃東西，中途插了話。

韓樓一急，見曾莫臉色變了，急忙說道，“不要聽她胡說，秦天易隻是在帶我而已，哪裡什麼我有他了。”可是眾人的眼光全都是滿滿的不信任，以為她隻是害羞。

韓樓百口莫辯，又不能和曾莫單獨講上話，她很想開口說點什麼解釋一下，蔣欣卻已經站起來了，“大家好，我是蔣欣，也是科大的，和曾莫還有前麵的杜雨成禹城是一個班的，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蔣欣一開口，整個畫風就變了，眾人都誤以為自己來到了某討論會現場，曾莫兀自想著剛剛梁思琪的話，沒有注意她在說什麼，蔣欣說完後就看了曾莫一眼，見他果然沒有看自己，有些失望和堵心。

曾莫看韓樓的眼神她全都看在眼裡，是那種很自然的相熟很久的默契和信任，儘管裡麵有一些久久不見的尷尬，但那並不能影響到他們的熟稔。自己一直隻是以為他們可能有一些糾纏不清的關係，卻沒想到，糾葛是如此之深。

想到這裡，蔣欣有些失落地低下頭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