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巾幗不讓須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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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一群身著簡陋披掛的長須胡人手持馬刀衝進綠洲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似乎早有目的,直接衝著餘公公所在的馬車衝了過來。

餘公公撩起車簾一看這情況,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在車內連連亂叫,好似已經被胡人擒拿下來,扒皮受剮那般。

衝在前頭的胡人麵目凶殘,齜牙列嘴的跑過來,被迎上去的宋微宣一刀砍翻在地,那餘公公見了血,更是嚇得不行,當即失聲尖叫出來。那些前來的胡人聽了,竟然更是興奮,爭先恐後的衝了過來。

“迎敵!迎敵!”宋洪霖喝道,一眾將士衝上前去與胡人廝殺在一起,頓時金鐵交吟,喊殺聲連成一片,隻片刻功夫,這綠洲就血染滿地。

宋洪霖回身又道:“升起狼煙,讓遠處的巡邏衛兵看見,必有援兵前來!”

兩個隨行夥夫當即準備燃物要升狼煙,胡人見了,自覺不妙,連忙揮刀來砍。夥夫持大勺與胡人相鬥,不過夥夫畢竟隻是行軍的廚子,論作戰勇猛,自然不是胡人的對手,隻兩個回合就已經鮮血淋漓。那胡人見了血,也是發了狂一般,獰笑著就要斬獲首級,刀起刀落隻聞“當”的一聲!定睛一看,是一長刀架在夥夫身前。那胡人正要收刀再砍,隻覺手上傳來一股綿柔之力,繞著馬刀一翻,徑直削向自家項上人頭而來。胡人見了,已是躲閃不及,脖子一涼,血雨紛飛!

宋微音持刀立在一旁,冷笑道:“宋家廚子可是大夏人才,你們這些胡人也能染指?!”

那夥夫一見是宋微音救了他,連忙道謝:“謝謝三小姐救命之恩。”

“兩軍交戰,你們可要小心了,救命之恩談不上,晚上給燒好飯菜就是,快快升起狼煙來!”宋微音笑道,轉身持刀又斬殺一人。

此行胡人共一百餘人,現下已經是殺得難解難分,綠洲之內已經是屍橫遍野,宋微宣此時戰袍上已是沾滿了敵人的鮮血,手起刀落,整個人如同殺神一般,獨自一人衝到敵軍之中,左殺又掀,五六個胡人圍著他都近不得身來。

打鬥一直持續到傍晚,這才堪堪將來敵殺儘。眾將士皆是氣喘籲籲,滿身鮮血,胡人的胡亂砍殺一氣,自然沒有宋家近衛的訓練嚴肅,整體戰鬥力自然也不可比擬,宋家軍以兩死七傷的代價換來了全殲來犯之敵,也是不易。

“公公,您受驚了,來犯之敵已全部斬殺。”宋洪霖走到餘公公的馬車旁說道。

餘公公顫顫巍巍的撩起車簾,見周圍已無張牙舞爪的胡人,也是不敢放鬆,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快離去。”

“公公所慮有理。”宋洪霖回道,把手一揚:“整頓軍馬,即刻啟程。”

綠洲外由遠漸近響起馬蹄聲,嚇得餘公公又躲進車內,待那群人走進來,才發現是宋微雯領兵回來。

此時宋微雯身上傷痕累累,看起麵容已是疲憊不堪,驅馬來到宋洪霖跟前道:“父帥,兒臣無能,愚昧追擊敵軍結果中了埋伏,隻餘數十人。”

“你離去之後又有一波敵軍前來,顯然也是前來困住我們不讓我們前去增援,此次埋伏也是防不勝防,原以為是要圍困我們,卻是將你們埋伏了去。”宋洪霖沉聲道,似乎在思考什麼。

一旁的宋微宣似乎想到了什麼,走到宋洪霖身旁說:“父帥,我看敵軍此舉並不是要調虎離山圍打統帥,而是意在削弱我們兵力,以便下次再聚起殲滅。”

宋洪霖聽了,也覺得有幾分道理,轉念一想,心中確實一驚,叫過宋微宣和宋微雯到一旁,小聲說道:“這胡人若真是打的削弱兵力的打算,定是知道了我們行軍回錦城的路線,莫不是,這宋家近衛中有內鬼?”

兄弟兩人聽了,皆是讚同於此觀點。父子三人商量了片刻,決定換一條路線回錦城,同時宋微宣也要暗中觀察禁衛軍中的將士有何異常舉動。

畢竟現在餘公公在同一車隊,宋家軍也不敢做出太過冒險的舉動或者試探,隻能暫行其事。隨後一行車隊撤出所在綠洲,準備先轉道而行,避開胡人的埋伏再另做決定。

宋洪霖跨坐在馬上,心思也是活絡,立馬叫來傳訊兵,道:“你即刻回轉涼州城,通知呂將軍,率兵掃清路上的殘敵。”

一行車隊緩緩駛過沙丘,一輪殘紅的月下,映出人影一排數行。

大漠的夜,淒涼之中摻雜著無形的壓抑,整個車隊經過白天在綠洲的戰鬥,已經是人疲馬乏,訓練有素的軍隊中竟然也是沒有一個人抱怨,即便是受了些輕傷的士兵,也是堅持著跟緊隊伍,那些受了重傷的戰士就隻能躺在隊伍最後運送糧草的簡陋馬車上。

宋洪霖此時也自己下地隨軍行走,他的馬匹讓給了兩名受了重傷的近衛兵,這些近衛基本都是自小跟隨宋洪霖的孤兒,如今習得這一身好本領,都是得自宋洪霖親傳,心中自然也視宋洪霖為再生父母,而宋洪霖也自然將自己的這些士兵看得極為重要。自己心中猜測近衛軍中有內鬼,這事情他也不想,隻是當前是特殊時間,也不由得他不願意這麼想。隻是想到這近百近衛軍日夜早夕與共,也難免生了異心,年近花甲的他心中也是有難言的苦楚。

車隊行至一處沙丘背風處,宋洪霖見車隊人馬均是眼帶血紅,便下令要休息。

此時餘公公得了一個傳訊兵通知,下得車來,此時他昂首擴胸,似乎一點也不是那個白日被胡人嚇得懾懾發抖的太監。餘公公緩緩來到宋洪霖身前,陰陽怪氣道:“宋將軍,白日受到胡人殘部偷襲,此時應該速速離開,到一處城池再行歇息不遲。”

宋洪霖道:“公公有所不知,此處距離最近的城池還有一夜的路程。”

“那就行軍一夜,到了城內再歇息,這荒郊野外的,實在難保周全。”餘公公說道。

宋洪霖得知內鬼一事,本就心情壓抑,再加上這連夜行軍疲頓,心情更是不悅,當即怒道:“公公你坐在車內自然是不知道白日在大漠行軍的辛勞,我的這些子弟兵都累得行走不便了,繼續行軍,如若真遇到胡人殘部,那才是難保周全。”

這餘公公自覺高人一等,如今被宋洪霖這麼一瞪,也是有些愕然,卻是怒道:“你這元帥真不明事理,胡人最擅夜間偷襲的勾當,你卻要咱家在這荒郊野嶺過夜?!此事我便要如實稟報皇上!”

“餘公公,您可彆自討沒趣,若是惹惱了父帥,我將你斬殺於此,回得錦城我稟報皇上您不顧父帥勸阻上陣搏殺,不料胡人凶狠卑劣,使了暗器將公公格殺當場,父帥救助不及。到時候皇上自然聽我這一麵之辭,想我這近衛軍也不會與你叫冤。皇上念起你的好來,自然替你厚葬。”宋微雯冷笑一聲,如此說道。

宋洪霖喝道:“微雯,切莫胡言亂語!”轉而對餘公公安慰道:“公公寬宏大量,莫要與這不懂事的兒子計較。”其實宋洪霖也是有意想嚇唬一下這不知好歹的太監,所以方才宋微雯說話之時才沒有打斷。

餘公公自然也是八麵琳瓏之人,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他長年侍奉皇上左右,也是深諳其道,自然明白宋洪霖的意思。頓時泄了氣,道:“自然是不會計較的。”

道罷,灰溜溜的轉進馬車裡去了。

宋微雯見狀輕笑一聲,走到宋微音的馬車旁,講給她聽。

車裡的宋微音聽了樂得拍手叫好,她本就看著陰陽怪氣的太監不順眼,二哥隻說了幾句話就讓著太監嚇得不行,也是樂得不行。

“太監就是太監,終歸還是怕死。”宋微音笑得花枝亂顫,眼睛往一旁看去,確實看見一個人影從沙丘上一閃而過。麵色頓時就凝固下來,道:“二哥,你看沙丘上有人。”

宋微雯扭頭一看,叫了兩個士兵,悄悄的摸了上去。

宋微音也是壓製不住心中的激動,趁著沒人注意,也偷偷的下了馬車,從一旁躡手躡腳的準備跟上去。不料才剛走出兩步,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身前。“這大半夜的,你又準備往哪兒去。”宋微音聞聲嬌軀一顫,抬頭一看卻是大哥宋微宣。

“大哥你莫作聲,那邊沙丘上有人鬼鬼祟祟的,二哥已經跟上去了,你快去通知父帥準備擒拿內鬼。”宋微音小聲道,手指向不遠處的匍匐在地摸索前進的二哥。

宋微宣一看,知道小妹沒有說假,頓時臉上的疲倦神色一掃而空,此時更像是一個潛伏了很久突然發現狐狸的獵手,雖是神色緊張,人卻是不慌不忙的向宋洪霖走去。

“父帥,二弟發現了內鬼,已經跟上去了。”宋微宣麵不改色,眼角往背後的沙丘一瞥,宋洪霖心領神會,道:“帶是十個近衛,我今天就要看看是誰吃裡扒外勾結胡人。”

又是十餘人跟了上去,宋微音見父帥也親自前去,也就不好再去湊合,便又回到馬車內,撩起窗簾,全神貫注的盯著那邊的沙丘。

隻見一行人匍匐在沙丘上,緩慢的摸爬上去,下麵的近衛們也看見這邊的異常,整個營地頓時緊張起來,均是聚精會神的盯著沙丘,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

宋微雯率先爬到沙丘之上,悄悄的探頭過沙丘上,望下一看,果然有人鬼鬼祟祟的蹲在沙丘的一個隱蔽之處,兩手還在地上搗鼓著什麼。

“果然是內鬼,還在此處留下我們的蹤跡,定是為了給胡人追蹤用的,哼哼,我倒是要看你到底玩些什麼把戲。”宋微雯思量片刻,決定暫不行動,免得打草驚蛇,抓不到證據。

此時夜風習習,黃沙盤旋而起,後麵的十餘人也爬上前來,宋微雯看見父帥,伸手一指那內鬼,宋洪霖暗暗點頭,示意身後眾人稍安勿躁,待會兒定要抓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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