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默辰終於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遇見了洛長安,也不枉他在這裡蹲了這麼久。易公子蹲著的時候也沒浪費時間,思索著等下該如何出場才能配得上他公子哥的身份外加襯托出他不凡又俊逸的氣質。
洛長安經過時他從所謂的隱蔽處走出來,故意板著臉顯得自己的高傲和不羈。
可惜天色太暗了洛長安什麼所謂的華麗出場都沒感受到一丁點。
她看到的隻是剛剛那個蹲在路邊的黑影突然站起身來。
洛長安本來思索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咳咳,東西。如果是盜賊,自己打不過但是這裡應該跑得過。如果他不是人是鬼的話。洛長安正思索著要不要跟他講講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那團黑影就開口說了話。
易公子本想保持著高不可侵的氣勢,但由於洛長安思索太久差點忘了他的存在,易公子就有點按耐不住了。
“洛長安。”易公子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磁性點,殊不知這辛苦建立的形象已經毀得七七八八了。
洛長安想著自己也不認識他啊,莫非真的招惹上了什麼東西?是不是那天她不小心踩死的那隻螞蟻化成冤魂來找她了?!
這就顯得尷尬了,洛長安再一次沉浸在自己豐富的思考中,又一次忽視了易公子的存在。
眼看著易公子的臉麵就要掛不住了,洛長安終於是開口了。“你是?”
“易默辰。”易公子啊心靈得到了極大的安慰,不枉自己的用心良苦啊。
“啊嗯……哦”洛長安以彆人不能聽懂和難以理解的象聲詞來應付著,顯得她不生疏又還挺熟悉的樣子。
易你個大頭鬼,還魔塵,魔你個大頭鬼。
經過一番攀談洛長安終於了解到自己麵前這團奇奇怪怪的黑影就是那天把自己攔在巷子裡的那個白癡。
還易家大少爺,我呸,呸你個大頭鬼。
等到易默辰回府時,他很詳細地跟王叔解釋了他的經曆,用很委婉的語氣體現了自己多麼的瀟灑和不羈,又雲淡風輕地講述了他如何善良的放過了那位姑娘。
王叔快要沉浸在自己家少爺的帥氣和氣概裡爬不出來。
可真正的事實是,洛長安趁易公子不備直接朝他臉上灑了吧石子,那些零零星星的碎石子以天女散花般優雅的姿態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臉上,有幾顆還是很聽話地打到了身上。
嗯,洛長安的技藝又精進了。
洛長安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跑了。
堂堂易大少爺的尊嚴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是他起碼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
除了知道洛長安不好惹之外,他還知道了那個破破爛爛的城隍廟裡到底怎麼回事。
易默辰都不會想到為什麼京城裡會有這樣的景象,破爛的城隍廟裡一堆老老少少,除了小孩子和行動不便的老人,沒有任何一個中年人。
他們全部都沒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洛長安給他們帶來食物,然後小孩子狼吞虎咽地吃。易默辰看著洛長安一改平日裡的潑辣一臉溫柔地揉著一個小男孩的頭發,還有他們憔悴又滄桑的臉上綻開的笑容。想到平日裡那個洛長安,易默辰的心裡就不是滋味。
“王叔,你能不能明天準備一些吃的給我。”易默辰把人都趕出去,留下王叔一個人。
“少爺你還沒用晚膳吧?我這就吩咐他們去準備。”王叔邊說邊往外走,可不能讓公子餓著。
“唉唉唉,王叔。”易默辰把王叔拉回頭,他哪裡還吃得下。
“你幫我準備大概……”易默辰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個景象,“大概二十人份的就行了。”
“少爺……”王叔緩緩開口……
“不是我吃啊!”易默辰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坐下來,“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
“可是少爺,拿這麼多老爺和夫人要是問起帳來……”王叔為難的說,雖然不知道少爺究竟要乾什麼。但是王叔還是會支持他的。
說到這個易默辰也發了愁,自己家也不是沒有錢,怎麼爹媽管的那麼嚴。
“哎,對了!”易默辰一個激靈,興奮地拉開櫃子,把裡麵的衣服全部扒拉出來,王叔看著易默辰很努力地要把房間弄亂,愁眉不展。
按少爺這個架勢……
易默辰扒拉了許久才從裡麵找出一個木盒子,興奮地說,“王叔你來看。”
易家是大戶,與易家來往的都是大戶人家,逢年過節走動走動,所以易默辰的壓歲錢自然是不少的。再加上平時易默辰從來都不自己掏錢,這些銀票放在這如同廢紙一樣,時間一長連易默辰都忘了。
易默辰從裡麵抽出一張遞給王叔,“你儘量買夠二十人吃得飽的饅頭,還有買點熟食,要是還剩就買點小菜。”
“這……”王叔百思不得其解,少爺這到底是要乾什麼?
易默辰把盒子塞回櫃子裡,“王叔你照著我的去做就好了,彆讓老爺夫人知道。”
王叔也不再多問,拿好銀票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去。
“哎王叔,幫我把這裡收拾一下。”易默辰塞好盒子就自顧自地坐下來喝茶。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王叔逃跑還是不夠迅速啊。
“少爺,帶人麼?”
“不帶。”
然後……
街上人熙熙攘攘,叫賣聲說話聲嬉戲聲夾雜在一起,擾得人煩躁不已。當然那個人指的是王叔,本來街上人擠人人擠人的就已經夠他火大的了,而且 易默辰在前麵晃著扇子悠閒自在地走,王叔在後麵左手提著右手抱著,舉步艱難。等走了大半段路好不容易出了熱鬨街區,王叔的火氣絲毫未減。
易默辰突然回過頭來說:“王叔我們好像走錯路了,回頭吧?”
侮.辱!這是侮辱!這是赤.裸裸的侮辱!
如果是這樣不妥當的話也可以這麼說。
調戲!這是調戲!這是不懷好意的調戲!
王叔心裡憋屈,他肯定覺得自己的身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這是一種尊嚴問題!辭工!辭工回家耕他個一畝三分地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