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安仔細想了想,心中覺得司馬禾的話很有道理,她便搖搖頭說道:“司馬大人,你說的沒錯,他們是得要靠自己,是我太偏執了!”
一直以來,洛長安都是在城隍廟那些人的看護下長大的,她是打從心底把那些人當作自己的家人對待,所以她腦子裡麵偏執的認為自己就應該要養活他們,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甚至為此她還答應了易默辰那個看似苛刻的條件。
隻不過司馬禾的一番話,著實說的很有道理,如今洛長安在京城,她還能夠想儘辦法養活城隍廟裡的那些人,可萬一有一天她要是不在了呢,難道那些人就得餓死嗎?
說來說去,還是得讓那些人自己有足夠的本事,可以養活自己才行,哪怕是十幾歲的孩子,難道就不能去學點正經手藝,非要在街頭坑蒙拐騙嗎?
易默辰見她心思有些消沉,便開口安慰道:“不要急,關於此事我們可以慢慢再想辦法嘛!”
聽到易默辰又開口說話了,洛長安忍不住抬頭白了他一眼,隻當這家夥是在說風涼話,心底還指不定想著看自己的笑話呢。
正當她想開口反擊的時候,京城衙門的陳師爺,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對司馬禾說道:“大人,白老爺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
一聽這個白老爺造訪,司馬禾看看洛長安,突然眼前一亮,頓時有了主意,他便對陳師爺吩咐道:“哦,是嗎,那你快請他進來吧!”
易默辰見司馬禾又有客人到來,他便站起身來,下意識的開口道:“師兄,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們暫且回避一下吧!”
“不妨事,不妨事!”
司馬禾連連擺手,然後看著洛長安說道:“長安姑娘,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問題,或許馬上就有解決的辦法了?”
“大人的意思是,那個白老爺可以幫我解決此事?”
以洛長安的精明程度,她自然是一聽就明白,司馬禾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不錯!”
司馬禾點點頭道:“你對這個白老爺或許沒什麼印象,可師弟應該是略有耳聞吧?”
“如果師兄說的那個人,是京城萬有齋的白萬有白老爺,我倒是知道一些!”
易默辰見司馬禾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的猜的沒錯,他便接著說道:“據說這個白老爺不僅家財萬貫,跟朝著許多官員大臣私交都很不錯,而且本身是個樂善好施之人,出手幫助的人不計其數。”
“他所創辦的萬有齋,裡麵各種東西應有儘有,下到柴米油鹽,上到金銀玉器,古董字畫,以及一些價值連城的寶物,都沒有他不經手的,要是他能幫助城隍廟的那些人,想來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這個白老爺真有這麼厲害?”
洛長安見易默辰把白萬有說的是神乎其神,便有些不信的追問了一句,這也難怪,像她這種在街頭混飯吃的人,哪有機會接觸到那個層次的貴人呢,她不知道白萬有的厲害之處,倒也顯得合情合理。
“他隻會比我說的更厲害,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對於白萬有的一些事情,易默辰還是非常清楚的,他便很是鄭重的回答了洛長安一句,這反倒是讓洛長安有些欣喜不已。
要是白老爺果真如同易默辰說的那樣,是個有背景、有能力的人,那暗中城隍廟那些老幼之人的事宜,由司馬禾從中說合,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這樣一來,那些人最起碼的生活問題就有所保障了。
就在此時,陳師爺已經帶著白萬有過來了,眾人急忙起身相迎,洛長安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她發現這個白老爺大概五十出頭的樣子,長的倒是儀表堂堂的,而且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看來是個厲害的角色。
白萬有進門之後,看到司馬禾這裡還有其他客人,他先是一愣,隨後立馬反應過來,抱拳施禮道:“司馬大人,各位,老夫有禮了!”
“白老爺有禮!”
眾人趕緊回禮道,像白萬有這種人,雖說身份談不上有多高,隻能算是個家財萬貫的巨富商人,可他的人脈太廣,背後的勢力龐大,盤根錯節,要是沒有必要的話,最好是不要得罪這種人。
大家經過一番寒暄之後,白老爺才開口說起了正事:“大人,我這次來的目的,是聽說前兩天京城南郊的連庵橋坍塌,讓過往行人走路不便,那些年輕力壯之人還能淌水過去,可就苦了老幼婦孺啊!”
白萬有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袖子裡麵掏出幾張銀票,放在桌上,接著說道:“所以我這次前來的目的,是為了幫助京城百姓解決此事,這裡有一萬兩銀票,勞駕京城府衙出麵,購入土石材料,召集工人,儘快把連庵橋給修好吧!”
對於白老爺的這一舉動,司馬禾並沒有開口推辭,而像是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一樣。
他點頭笑道:“嗬嗬,白老爺真是有心了,此等善舉我京城百姓當銘記於心!師爺,你把銀票送去府衙帳房,然後離開派人督辦此事吧!”
“是,大人!”
陳師爺不僅是府衙的刑名師爺,同樣也是司馬禾的貼身管家,司馬禾對他是極其的信任,像這種事情交給他去做,司馬禾還是很放心的。
隻見陳師爺小心翼翼的把銀票收好,然後快步走了出去,應該是按照司馬禾的意思,去府衙帳房安排此事了。
而洛長安看到這個白老爺出手居然如此闊綽,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隨手送出了一萬兩的銀票,這小丫頭心中早就驚呆了。
她自小長到這麼大見過的銀子,也沒有今天見到的多,先是何煬那三千兩的算命辛苦錢,然後又是白老爺大手筆,送了一萬兩給京城府衙修橋鋪路,這麼多銀子,尋常人恐怕一輩子都賺不到吧。
洛長安已經徹底驚呆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倒是易默辰好歹是易府公子,他見識到的場麵可要比洛長安多長許多,既然他們有事要相求白老爺,那這個話題自然是得打開的。
於是易默辰輕輕一笑,拱手說道:“晚輩早就聽聞白老爺樂善好施,是京城的第一號大善人,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實在是讓晚輩佩服至極呀!”
正所謂好話人人愛聽,像白萬有這種巨富之人,自然是也不例外,況且易默辰長的眉清目秀的,身上書生氣十足,這種賣相上來就能讓人有所好感,那白萬有肯定是願意和他答話的。
隻見白萬有笑眯眯的搖搖頭道:“這位小兄弟過獎了,想我白某人在京城生活這麼些年,已經把這裡當作自己家來看待,京城的老百姓都是如同我的家人,他們既然有了困難,剛好又是我可以幫的上忙的,那我自然願意儘一儘微薄之力,實在是不值一提啊。”
聽到這話,易默辰又是不動聲色的恭維了一句:“白老爺高義,真是我等晚輩比不了的!”
“哈哈!”
被人三番五次的稱讚,白萬有是更加的高興了,他炯炯有神的看著易默辰,開口問道:“這位公子貴氣十足,出口不凡,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啊?”
一聽白萬有打聽起自己的家世,易默辰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答話,他總不能自吹自擂,說自己是易府公子,當朝易大學士的公子吧,這點矜持他還是能把握的。
“咳!”
此時司馬禾知道該自己上場了,他作為此地的主人,又是易默辰的師兄,那介紹易默辰的家世,自然是由他來做。
隻聽到他清咳一聲,示意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他,隨後他才接著說道:“白老爺,這位公子是我的恩師,當朝易暄易大學士之子,我們師兄弟間常有走動,所以他倒是經常來我這裡下棋。”
白萬有聽說易默辰是易大學士之子,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先是突然震驚的看了易默辰一眼,隨後臉上又是表現掩蓋不住的喜色,差點就沒有當場笑出來了。
好在這個老家夥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瞬間便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便急忙開口說道:“哎呀,原來公子你就說易大學士之子啊!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我早就聽聞……”
白萬有開口把易默辰誇了個遍,搞的易默辰反倒很不好意思,連連搖頭,口稱不敢,而王叔和司馬禾則是一臉喜悅的樣子,畢竟他們都是看著易默辰長大的,外人誇讚易默辰,他們自然是與有榮焉。
在場的這麼些裡麵,也就洛長安的腦子比較清醒了,她在街頭混跡到大,彆的本事沒有,可看人的眼光卻是一流的,什麼人是什麼樣的身份,是真正的有錢人,還是外表華麗,其實口袋並沒有幾個大錢的窮光蛋,她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任何人細微表情上的變化,都休想瞞過她。
在白萬有送出銀票的時候,她一直就在偷偷摸摸的打量著白萬有,隻是她的動作非常好,一直在不斷的換著眼角餘光窺視,所以白萬有並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