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小了,繡花鞋走到青石板上也已經濕透。
“景小姐。”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一些熟悉,司徒景轉過身,沈風一身白衣,在軍營裡呆過的男人,身上都有一股血性。他舉著一把傘,手往前一遞,意味很明顯,可是司徒景連忙往後退,頭微低。眼神隻看著沈風的鞋子:“多謝,不用。”
雨傘上的雨滴在他如墨的頭發上,似不染塵世的仙子。
看明白司徒景對他的拒絕和疏遠,沈風退了一步,與司徒景保持距離。
沈風說:“在下冒犯了。”
司徒景想,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還有人能對女子有這樣的尊重,的確少見。
來來往往的下人,從不遠處走過,司徒景說:“沈公子還有事?”
沈風意識到是自己叫住她的,隻好作罷。“景小姐請便。”
司徒徒景頭也不回的走了,沈風看見那個女子走開了,隻好拿著傘回去。
司徒景回到自己的院子,紫雲早就等在門外,見司徒景回來,連忙迎上去:“景小姐,二夫人可有為難你?”司徒景搖頭:“紫雲,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你忙你的去吧。”擔憂的紫雲還想說什麼,可是司徒景徑直走到房間。紫雲隻以為景小姐一定是受了委屈,她跟著景小姐的時間不長,自從景小姐傷寒治愈以後才來到她身邊的 但是心底莫名的喜歡這個景小姐,儘管,在她身上總有一股冷清的意味,雖然對人笑臉相迎,可是卻沒有親近的感覺。
看景小姐這個樣子,就知道二夫人一定是欺負她了。紫雲心裡很不是滋味,看著景小姐表麵上雲淡風輕,她越發的覺得景小姐的可憐。
司徒景回到房間,關上房門,靜坐在桌前。這算什麼?上一世,步步受人控製,活了那麼多年,沒有一件事出自內心。這一世,原以為上天賜給自己的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世,彌補上一世的缺憾。可是沒想到,又是一次相同的際遇。上一世自己無力掙紮,難道這一次還是要任人宰割嗎?嗬,嫁給沈風,就連名字都是相同的。
上一世,父親為了一個合同,讓她嫁給沈風,沈風對她百般折磨,根本毫無愛意。就算父親知道她在沈家的境遇,也是視若無睹。可是所有的一切她都忍下來了,因為她知道所有的所謂的反抗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使今天的沈風不是上一世的沈風,理智也告訴她不應該這樣。
難道依舊要重複相同的命運,不。絕不可能。突然“離開”這個想法突然浮現在腦海中。門外的響聲打破了司徒景的思考。
門外傳來紫雲的聲音:“景小姐,老爺讓你去他那裡一趟。
司徒宇天?收回思緒,司徒景答應以後,紫雲就打發司徒宇天派來的人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司徒景換了一身淺粉色的襦裙,叫紫雲重新挽了一個頭髻,稍作淡妝,明明有刻意的親近,可是紫雲替景小姐描眉的時候,卻幾次欲言又止,這樣,似乎越發的多了一些疏遠。從原來的司徒景的記憶裡,她感覺出來,這個父親,其實還是疼愛司徒景的。
司徒宇天雖然是丞相,但是書房裡的布置卻十分簡單,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墨香,看樣子,每天事務繁忙的丞相大人和自己的一次見麵,也是忙裡抽閒的。
“景兒給父親大人請安。”司徒景微微一福身,或許是因為很少見到父親,司徒景對這個更多的是敬畏之情,儘管有一些親近的意味,但對於現在的司徒景來說,這個所謂的父親大人,不過也就是比陌生人多了一絲熟悉罷了。親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太過奢侈。
司徒宇天換下朝服下朝服,一身暗黑色的衣服,負手,背對著她。聽見她說話,也不轉身,隻是微不可見的點頭:“聽說,夫人今天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