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難得的開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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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景帶著紫雲在花園裡走走停停的,紫雲知道司徒景在想事情,也沒有上前打擾她,隻是一直默默的跟在她後麵。

其實司徒景此刻想得很簡單,外公逆天行事,最終都有逃脫不了的懲罰,可是……可是,司徒景好不甘心啊,這世上第一個對她如此愛惜的人,終究留不住。

夜色朦朧,司徒景卻沒有絲毫的興致去欣賞,皎潔的月光鋪滿了整個花園,不美,反而讓司徒景覺得有種莫名的淒涼感,她搖了搖頭,想把這種悲傷敢從心裡抹去,可是卻怎麼也做不到。

以前的生活原本就沒有什麼是值得留戀。可是,這樣難以置信的事確實讓她措手不及,比她穿越這種狗血的劇情更讓她難以消化。

一路上走走停停,正值夏季,微風徐徐,吹得司徒景的衣襟微微翻動,及腰的長發向後飄動,在風中描繪著優美的弧線,此時的司徒景沐浴著月光,有一種不真實的美,抓不住的美。

司徒景靠在涼亭的柱子上,石壁透過衣衫透進來的涼意和撲麵的微風讓她覺得很舒服,她也在默默的想著,也許這就是她最愜意的時候了,以後怕都不會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正想著,遠遠看見一個梳著丫鬟發髻,身穿綠色青衫的丫頭朝 涼亭這走過來,司徒景知道,是來請她去用晚膳的。

從涼亭的石柱上直起了身,整理了有些淩亂的衣服,安靜,端莊的站在裡麵等著哪個丫鬟進來。

綠衫丫鬟看起來年齡不大,聲音也是小小的。“景小姐,老爺讓奴婢來請小姐去用晚膳,小姐小姐這邊請。”說罷,朝來時的路伸了一下手,示意司徒景朝那邊走。

司徒景聞言,“恩,有勞了”,說完便提步朝涼亭外走去,白色繡蘿裙微微浮動。

司徒宇天坐在書房裡,看著天色已經漸黑,但是司徒景還是沒有回來的消息,正想差人去鎮國公府打聽一下,卻又聽見屋外有下人來報的聲音。

“說吧,什麼事”。司徒宇天處變不驚的問著屋外的人,沒有任何情緒波瀾。

屋外小廝回答道“老爺,剛才鎮國公府派人來說,大小姐今晚要留宿在鎮國公府,鎮國公還說讓老爺與二夫人不用掛念,小姐在鎮國公一切都好”。說完,依舊低著頭,等著書房裡司徒宇天的回答。

司徒宇天聽言,沉默了一會兒,“知道了,下去吧,另外讓人給我送杯茶進來,再去南院請二夫人來見我”。

“是老爺”,隻聽見那小廝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想必是趕緊跑去吩咐了,在這相府之中,相爺的地位可是誰人都不敢怠慢的。

司徒宇天坐在書房裡,雙手撫住額頭,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好像是在思考什麼,書房裡隻有一盞燈在拚命的亮著,掙紮著。

不一會兒,便有丫頭端著茶盞走了進來,“老爺,您要的茶”。

“恩,下去吧”,頭也不抬的吩咐了丫鬟,丫鬟轉身關上門走了以後,司徒宇天才伸手端起麵前的茶盞,用茶蓋輕輕的撥動茶葉,茶香四溢,茶湯清透,司徒宇天頓時覺得心裡舒緩的多。

喝了幾口之後,司徒宇天便開始處理桌上的公文,書房裡安安靜靜的,隻有蠟燭燃燒發出的“呲呲”聲,一切安靜得就像一片湖水。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一刻鐘,門外敲門聲想起,隨即傳來二夫人任氏的聲音,敲過門後,輕輕的叫了一聲“老爺”。

司徒宇天一聽是二夫人到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筆,極具威嚴的說了一聲“進來吧”。

然後,二夫人任煙雪便推門而入,一身朱紅色的錦繡外袍,配上一個富貴的發髻,周身都是主母的氣息濃重得很,一看就是好生打扮了一番,一臉的端莊大氣走到司徒宇天麵前,行了個禮,“老爺”。隨即直著身子站著,不說話。

司徒宇天仿佛沒有看見二夫人這一身富貴的裝扮,就隻對她說了一句坐下,便不再看她了。

任煙雪把司徒宇天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縱使心裡已是驚濤駭浪,但是麵上還是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直走向前坐在了司徒宇天對麵的椅子上。

“老爺找我來有什麼事,不會隻是想要就這樣不說話吧,如果老爺沒有什麼要說的,那我就先告退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二夫人見司徒宇天一直不說話,也沒有耐心坐下去,便先開口問了,語氣也略帶些咄咄逼人。

“煙雪,明明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又何必這樣問我”。想來這司徒宇天對這二夫人多少是有些真情的,要不以他在朝堂上給人的印象和他平日裡對待下人的態度,他也不會用如此無奈的語氣與二夫人說話。

二夫人一聽司徒宇天的話,當即臉色就變了,完全沒有剛才端莊大氣的相府夫人的樣子,神情激動的看著司徒宇天“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想要說什麼,隻不過是想要更確認一下”。

說完,站了起來,走到司徒宇天的身邊,語氣溫柔的對他說“宇天,我知道你對煙雲心有愧疚,可是我的孩子已經還了她的債了,你還替她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夠了,而且,倘若司徒景真的進了宮,要是被彆人發現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欺君之罪,是要滅九族的,宇天,你要想清楚了”。說完,還不忘撫了撫司徒宇天放在書桌上的手,一臉期待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司徒宇天細細斟酌二夫人的話,正猶豫之際,便想起當初原本生性倔強的王煙雲跪在她麵前求他的場景,她說她不怪自己娶了任煙雪,隻求他承認司徒景是他的女兒,好好護她一世周全,然後便自儘而亡,他至今都還記得她當時傷心哀求的模樣,總歸是他對不住她的,所以他認了司徒景是她的女兒,讓她成為了相府的嫡女,雖然並未關心過她,但他自問也不曾虧待過她,慢慢的神情恢複。

司徒宇天抬起頭,對著二夫人與二十年前依舊相似的麵容,無奈的說到“煙雪,終究當初是我對不起她啊。”

二夫人一聽司徒宇天的話,就知道他已經做了決定,當下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雙手從司徒宇天的手上慢慢滑落,整個人的神態也不似剛才那般有精神,轉身朝門外走去,剛走出一半,便回過頭看著司徒宇天,波瀾不驚的說到“那依老爺的意思,這件事妾身應該如何處理”。

司徒宇天一聽便知道任煙雪心中已有芥蒂,他事事都可依她,但是這件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便開口說到“讓司徒景自己決定吧。”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告退”,就這樣,一番談話就此結束,二夫人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書房,關上門後,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門外,不說話也不離開。

二夫人的婢女紅綃一直在門外侯著,看見二夫人麵色蒼白的走出來,一動不動的站著,立馬走了上去,礙於是在相爺的門外,便小聲的叫著“夫人,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叫了好幾聲,二夫人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紅綃,“額……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紅綃作為二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頭,也在二夫人身邊好多年了,有些事自然是看得透的,可她的聰明之處就在於看得懂卻不會說,正是因為如此,二夫人才視她為心腹,事事與她商量。

如今她已經看出來二夫人神色不對,要是失了態就不好了,便湊進到二夫人身邊,輕聲的跟她說“夫人,您跟相爺說完了,咱們該回去了”,小聲的提醒著她。

二夫人回頭一看,她還是站在書房外,沒有半步的移動,隨即正了正色,對紅綃說了句“走吧”,便提步像前走去,紅綃與一群下人緊隨其後。

浩浩蕩蕩的人群最終淹沒在如墨的夜色中,消失不見,就好似,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風過無痕。

一路走回南院,二夫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讓紅綃扶著走,下人們也沒有人說話,就是安安靜靜的走著。

進入屋裡,二夫人就看見兒子司徒晨在屋裡坐著,當即二夫人的臉上就微笑了起來,一邊走進去,一遍說“晨兒,你剛才是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娘讓廚房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可是四處派人找你都找不到,”說完,輕輕的敲了一下司徒晨的頭,一臉寵愛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的傷心樣。

司徒晨也知道二夫人不會真的怪他,但還是誇張的大叫了一聲“啊”,連忙委屈的說“娘,好疼啊”,說完還不忘朝著二夫人啜泣了兩聲。

二夫人但是見慣了了他的把戲,完全沒有任何擔心的樣子。

坐上主座之後,溫柔的問了司徒晨一聲“你在外麵可用過晚膳了,若是沒有的話,娘讓人去給你準備”,說完,還不等司徒晨反應就準備叫人去準備了。

司徒晨那裡肯啊,他可是跟沈風說好了,等一下出去外麵吃的,隻是沈風臨時有點事要處理,還有一會兒,他怕娘親擔心,便回來看看,這個局麵他可不能接受。

司徒晨連忙阻止二夫人“娘,我很沈大哥說好了,我們等一下再去吃,您不用擔心,也不用準備”。

說完還不等二夫人反應過來,就連忙跑了出去,邊跑還邊說“娘,我今天晚上住在軍營裡,您不用擔心我,孩兒明天再來給您請安”,一陣風般的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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