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陽不自覺的站起身來。
“你們又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萬一選的不合心意,那不是得罪人了嘛!”
李昭陽情緒有些激動,圍在沈暮雲身邊走來走去。
“皇上是江南王的表兄,自然會關心他的親事。倒是昭陽你,為何如此在意江南王的事?”
“我……”李昭陽一臉窘迫。
“既然昭陽並無此意,那皇嫂就放心大膽的,為江南王挑選王妃了。”
說完,不等李昭陽反應,抬腿就走。
“皇上,依臣妾看,昭陽怕是真的相中了江南王。”
沈暮雲不疑有他,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李昭秦。
“不過,昭陽脾性素來倔強,恐怕得激她一番才成好事。”
“這倒不必,朕從沒想過將昭陽嫁入江南王府。”
李昭秦端坐在案前,絲毫不見喜色。
“難不成皇上還怕王爺欺負昭陽?”
“暮雲,朕聽說你近日又咳嗽了,請了太醫沒有?”
沈暮雲垂頭甜笑:“請過了,皇上日理萬機,也要多多保重身體。”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月清湯寡水的日子。
經過沈暮雲這麼一說,李昭陽當真避嫌一樣,再沒去過王府。隻是每日裡都打聽大臣家小姐的近況。
“孫侍郎家的三小姐與陳大夫家的大公子結了親,婚事就在這幾天裡,聽說是肚子等不及了……還有柳家的大小姐,性情剽悍,雙十年華還未定親,聽說最近要搞什麼遊園相親會……”
碧青一本正經的向李昭陽彙報近日裡探聽到的小道消息。
李昭陽不耐煩的掏掏耳朵:“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要再拿來充數!”
碧青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
“那什麼才叫大事,公主出嫁,王爺娶親才算嗎?”
“你說什麼?哪個王爺要娶親?!”
碧青挪揄道:“公主,麻煩你下次吩咐的清楚一點,明明就是想探聽江南王娶親的消息,還偏說要打聽各家小姐的親事。”
“那,我就是想知道哪家的小姐那麼倒黴,嫁給他。”
“那公主您可要失望了,近日並沒有江南王要娶親的消息,倒是……”碧青故意吊著她的胃口。
“倒是什麼?”
“倒是帶著女兒去王府倒貼的人,一直就沒少過。”
李昭陽冷哼一聲:“那有什麼,那些人都是衝著他這王爺的名號去的吧。”
碧青無情的戳穿:“這倒未必。這些女子多是因王爺的美名、相貌,還有儒雅的氣質,君子的風度才甘願倒貼的。”
李昭陽撇撇嘴道:“美名?一個天天逛窯子,還與青樓女子廝混的人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儒雅的氣質,君子的風度?這些都用在泡女人上了,有什麼了不起。我看,也就一張臉還說得過去!”
“聽說,禮部尚書家的四小姐,林蕙兮,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才女,她今日也要去王府會見王爺。”
“什麼,林蕙兮?”
說起林蕙兮,李昭陽原本還是很喜歡她的。像李昭陽這樣才情不夠,彪悍來湊的人,是最羨慕知書達理的小姐的。
第一次與林蕙兮見麵,是在禦花園的遊園會上。林蕙兮一襲白衣,仿若皎潔的白月光,與姹紫嫣紅的庸脂俗粉形成鮮明對比。
李昭陽就是這樣被吸引,上前與她攀談。
林蕙兮果真是才女,說個話都引經據典,滿口詩文,弄得李昭陽自慚形穢。
不料,那一次攀談,竟被林蕙兮當做笑料,與其他小姐暗諷李昭陽才疏學淺,連句詩文都聽不懂。
這要是真刀真槍,直來直往的也就罷了,可這林蕙兮偏喜歡咬文嚼字,輕輕淺淺的一句話,罵起人來了無痕跡。
李昭陽隻能暗暗咽下這口氣,且看她此等陰險小人有何下場!
“對啊,恐怕公主還記得她吧。”
碧青對那件事印象也十分深刻,林蕙兮的確是個自命清高,看不起人的人。
“碧青,備轎,我要出宮!”
“風雨蕭蕭幾多愁,飲儘花落又一宵。”林蕙兮看著地上的殘花,輕歎一聲。
陸承恪緊隨她身後,看著眼前據說是京城第一才女的林蕙兮,像林黛玉一樣抒發閒愁。
“林小姐果真好才情,隻是本王王府內並沒有什麼名貴花草,讓林小姐見笑了。”
說到這裡,陸承恪不禁又想起了驕奢的昭陽公主。
“隻要是王爺喜歡的,那必是有他的精妙之處。蕙兮早就聽聞王爺文武雙全,又體恤民情,實乃真男兒。”
陸承恪最頭疼這種你來我往的恭維,更何況是個姑娘家,出言要再三斟酌。
這時,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過來。
“王爺,昭陽公主來了。”
自從上次李昭陽離開,趙管家心塞不已,專門找了個人在門邊望風,一旦見到李昭陽的身影,就立刻去給陸承恪報信,有個心理準備。
不想,這次陸承恪非但沒有惱怒,反而還微微一笑。
報信的小廝很是想不通,王爺該不會被昭陽公主氣瘋了吧?
隻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大搖大擺的向花園邁進,手裡還把玩著剛摘下來的迎春花。
“王爺莫不是約了其他的小姐吧?”
林蕙兮撅著小嘴,看著遠處婀娜娉婷的身影,不滿的問道。
陸承恪耐心的解釋:“本王今日隻約見了林小姐一人,那位昭陽公主,本王實在不知她為何而來。”
“那女子是昭陽公主?公主可真是清閒,平日裡詩書女紅皆不沾,倒是對王爺很上心。”
林蕙兮語氣中暗含的諷刺,讓陸承恪產生了些許莫名的厭惡。
“喲,林四小姐,彆來無恙啊。”
李昭陽一反常態,並沒有對陸承恪開炮,而是挑釁似的盯著林蕙兮看。
“見過公主。”
林蕙兮惜字如金,好像跟李昭陽多說一個字就會降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一樣。
“你來江南王府乾嘛,相親嗎?”
“你……昭陽公主,蕙兮今日受王爺邀約,來王府賞花,吟詩作對,想必公主也是受邀而來吧。不過,公主何時也對這些感興趣了?”
“林蕙兮,你少來這一套!要論賞花,哪裡的花能美過禦花園裡的,你怎的就偏偏到江南王府上來看這幾朵殘花?!”
林蕙兮看了一眼身旁的陸承恪,隻見他嘴唇輕抿,似是在憋笑。私心裡以為他是在笑話李昭陽。
“公主有所不知,蕙兮自小就不愛看些奇花異草,人人都愛的東西,難免庸俗。蕙兮賞的不是花,是內涵。不知公主能否聽懂?”
“懂,自然是懂。”李昭陽緊咬著後槽牙,“你當然不是來賞花的,是來勾人的吧!”
說罷,不等林蕙兮辯解,拉了陸承恪就走。
陸承恪倒也很給麵子,衝著林蕙兮歉意的一笑,就跟著走了。
“現下也沒有旁人了,公主想說什麼,在下聽著呢。”
李昭陽嘖嘖地咂著舌,圍著陸承恪上下打量了一圈,陰陽怪氣的說:“真想不到,那自命清高的林蕙兮竟然看上了你。”
“不過,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喜歡她那種女人,口味很獨特嘛!”
“林四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上門求親的人數不勝數,在下喜歡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
“不過什麼?”
陸承恪一點點的向李昭陽靠近,眼看著一向臉皮厚如城牆的李昭陽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這才頗為愉悅的開了口。
“要是在下喜歡的是公主這種類型的,恐怕才會招人詬病吧!”
“什麼叫我這種類型?!哎,你彆走啊,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