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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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並未應答,而是仔細地看了一眼道長,伸手欲碰道長的臉,卻被道長一下躲開,“好了好了,莫要懷疑,真是三師叔!我就說你六師叔會玩過頭吧,你師傅還不相信!”

“師傅?師傅真來了?師傅在哪裡?”流螢看見道長撩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蠍子紋身,這才信了他的話。又聽得三師叔說起師傅,忙喜不自禁地問道。

“你師傅當然來了,這不就是……”話未完,一陣銀光閃爍,內殿裡已經交起手來。

原來在流螢與三師叔講話的時候,橫梁上的六師叔就已經翻身下來,定定地站在李大麵前,直把人嚇暈了過去。

越千不知殿中多了個人,一時有點懵住。無憂見狀則是飛快地甩出八片打的極薄的鐵片,其中兩片衝著六師叔與老者的啞門穴而去,餘下六片則是對準了兩人的死穴。

隻是六師叔一揚袖子,就將那八片暗器打落在地。

原一笑不知何時已到了二人的背後,從袖中拿出一銀色的步搖,手一抖,一條極細銀鏈子在空中劃過,恍若一條銀蛇衝著兩人而去。

老者扭頭瞅見原一笑手中的銀鞭,臉色猛然一變,一旋身躲到了六師叔身後。

“你!”六師叔見老者這般無恥的舉動,氣的咬牙的同時,右手一翻,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挽了幾個劍花與銀鏈纏在一起。

兩廂僵持間,老者早已踏著輕靈的步子點中了越千與無憂的穴道,以多欺少的局麵一下逆轉過來。二人隻能乾瞪著眼,心急地看著原一笑的銀鞭被纏住,眼刀刷刷地飛向站在門口與道長侃侃而談的流螢。

老者好不悠閒地從六師叔身後走出來,很是受傷地說道:“昭儀找在下,莫非就是為了與在下一比高下的?”

“無恥!”六師叔斜眼看了眼老者,這話他倒也說得出口,究竟是誰與誰在一比高下!“能者多勞。”見老者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樣,氣的六師叔手腕一抖,將纏在軟劍上的銀鏈抖開,而後步子一退,避開了銀鏈的攻擊範圍。

翹著二郎腿坐在書案上,六師叔粲然一笑,薄唇輕啟:“既如此,師兄好自為之!”

原一笑也應景地一抖鞭子,欲再度向老者纏去。老者可是識貨之人,早就認出了這步搖為何物,手上沒一件抵禦的兵器,哪會傻傻地迎上去。“昭儀,請聽老朽一言!”

“彆,彆,那有這麼對待一個老人家的!”老者邊避著原一笑耍人玩似的銀鞭,邊抱屈。

門邊的道長說服流螢好好守門後,忙走了過來,和和氣氣地說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是自己人。”

“誰與你是自己人!”原一笑眼一瞪,鞭子又揮向了道長。

隻是眼前一花,原一笑就看見方還坐在書案上的六師叔一下到了道長身前,右手正緊緊地攥著銀鞭。原一笑瞪大了眼,這上麵可都是倒刺啊!因為氣這三人的亂來,所以才欲動手,不過是想泄泄怒氣,可沒想過要見血啊。

原一笑不敢妄動,生怕手一拉,就拉下一塊皮肉來。“你……”

不料原一笑才鬆手,那六師叔就一用力,拽著銀鏈將步搖整個奪了去。

“好東西啊!”六師叔把玩著銀鞭,或者說是銀步搖,手上哪來一處傷口!“你,沒事?”原一笑看著六師叔光潔如玉的手掌,不由得感歎。

“君謙的手上功夫極好,一般兵器傷不了他,所以一直在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道長探出身子,一本正經地解釋著,恨鐵不成鋼地長歎:“身為師兄卻無法將其引入正途,失責,失責啊!”

偷雞摸狗?

原一笑拱著眉上下打量著六師叔,二十來歲的模樣,長身而立,錦衣玉冠,雖然長得比女子還美上幾分,但怎麼看也還是一位翩翩君子。君謙,君謙,這名字起得也是君子的很,怎麼就……

“顏暮前輩既然都入宮了,為何還要這般折騰?”經過方才那一嚇,原一笑早無氣可撒了,心想著也該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師兄就是想捉弄捉弄皇帝小兒!”道長笑道,“他啊,對羅家人不喜的很,今次有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的。這不,君謙還與師兄打賭了,就想看看昭儀你會不會被嚇到。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被嚇到的反倒是我們了!”

原一笑眼角一挑,滿是深意地說道:“方才便聽君謙前輩說起,顏暮前輩尤其喜歡鬨著玩,看來所言非虛!不過,君謙前輩,您又為何要扮作餘珣來騙我呢?”

君謙聽著原一笑無事生非的話,臉一扭不欲多言。想來道長平日裡就是個緩解僵局的,見君謙一副懶得說話的樣子,忙開口做聲:“這想來也是君謙與餘珣之間的賭約吧。”

“哦,幾位認識餘珣?”原一笑裝作驚訝地問道。君謙的易容術的確精妙,不僅臉十分相似,就連說話的語氣神態也極為相似。原一笑方才就在懷疑了,能學的這般相像的,定是熟識之人。

“怎麼會不認得!”老者撫著白須,搖頭晃腦地說道,“餘珣與君謙是生死之交,這往來也頻繁的很,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們怎麼會不認識。”

原一笑頗為受教地點了點頭,“那麼,君謙前輩,不知您可否親口告知,為何要扮作餘珣來騙我?被揭穿後,又為何要扮成顏暮前輩再次欺瞞?”

話還未說完,老者就已經開始吹胡子瞪眼,手掌一抬狠狠地往君謙後腦勺拍去。“你個小兔崽子,這回被老子抓到了吧,嗬,說了幾次了,不要頂著我的臉招搖撞騙!”

高人模樣儘失,原一笑看的咋舌,怎麼也沒想到,流螢的師傅居然是個急脾氣。

“呀!”君謙捂著後腦勺跳起來,狠狠的剮了原一笑一眼後,很是不耐地瞥向老者,“小爺我玉樹臨風,哪需要頂著你那張醜了吧唧的臉。再說了,那是你的臉嗎,相不相信小爺這就把你臉上這層破皮給扒下來!”

“行了行了,這可不是在山上,好好說話,彆丟臉成不?”道長騰地站起,走到兩人中間,兩手一伸捂住了兩人的嘴。

看來,這整個山門都是急脾氣。什麼紅顏遲暮、謙謙君子,這些名字都是取來壓製脾氣的吧!不知道這位道長三師叔的名字又是什麼。

原一笑無奈極了,若是再讓他們這麼說下去,怕是直到天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三位前輩,這時間緊湊,我們可否好好說話?”

“得了吧,這些客套話就彆說了,聽得小爺眼睛疼。”君謙拍開道長的手,一甩衣擺坐下,愣是不拿正眼看原一笑。“小爺就是想看看,餘珣口中聰慧的原家小姐究竟是怎麼個聰慧法!”

“君謙小爺,本宮可不是原家小姐!”原一笑一腳踹在君謙架起的二郎腿上,笑著說道。“本宮可不覺得,小爺您會為了這個無趣的理由,千裡迢迢跑皇宮來折騰。”

“小爺的確忙得很,會來這一趟還是因為餘珣死活求著小爺,給你送個信。”君謙抬腿踢向原一笑踹來的腳,順勢與原一笑比了一番腳上功夫。

原一笑的功夫雜而不精,哪比得過君謙。冷哼一聲,率先收回了腿,咬牙道:“他想說什麼?”

“小爺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這都被貶到康寧城當個沒什麼威信的小官了,他還要說些什麼!自然是讓昭儀您動手了!”君謙一個白眼掃過來,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

原一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趁其不備又是一腳猛踹。這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方才起就像串被點著了的鞭炮,逮誰炸誰。“這是自然。那還得勞煩君謙小爺代為轉達,盛京該變天了。”

說完,原一笑便不再看君謙的冷臉,轉頭對著看戲的老者及道長微微一笑,說道:“那麼,顏暮前輩,我也該說說,尋您入宮的原因了。”

顏暮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一句話說完卻沒人吵著接話,這安靜下來,原一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我需要一個能殺了原衍的人!”

“這是?”羅子元進到內殿,很是納悶地看著不久前還口口是道的人,居然昏倒在了地上。

“老朽方才為昭儀放血去毒,不知怎的這人就暈厥了過去。想來是懼血吧!”老者拿出一根銀針,看似溫柔實則狠厲地紮在了李大的人中上。

羅子元麵色難看的點頭,不想才處置了個膽小怕事的樵夫,內殿裡又橫了一個懼血的李大。

一針紮下,李大咻的睜開眼,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使了大力氣一把推開,大喊大叫地就爬了起來:“有,有鬼,有鬼啊!”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來人,拖出去!”羅子元不耐地揮手,這宮中最是忌諱鬼怪一說,尤其原一笑才解了毒,身子虛弱得很,這胡話哪是能隨便說的。

“昭儀何時能醒?”處置完所有鬨心的事情,羅子元快步走到床邊,深情地握住原一笑的手,轉頭問著顏暮。

“老朽方才已把過脈,昭儀體內還留有少許毒素,加之昭儀生來體弱,到底是傷了根本。少則一天,多則三天,昭儀便會醒轉。”老者撫著白須,老神道道地說著,“這醒轉後,還需好生調理一番,才能徹底去除毒素。”

羅子元聞言,喜上眉梢,“既然如此,還請高人留在宮中,待昭儀大好,朕自當重謝。”

老者閉著眼連連擺手,“醫者仁心,老朽定當儘力。隻是皇上,昭儀需靜養,這閒雜人等,還是莫要多留的好。”

見羅子元蹙眉,不大願意離開的模樣,老者便又悠悠地添了幾句。

“還有,老朽方才在這殿中轉了一圈,發現了不少相生相克之物,已讓幾位宮人挪到了門旁。”

“若是這些個汙穢的東西繼續擺在寢殿中,老朽今日能保住昭儀的命,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眼看羅子元的沒越蹙越緊,老者轉過身收拾起展在小桌上的布包來,狀似自言自語地說著:“怪哉怪哉,這魔怔草隻阿蒙國才有,怎麼會出現在這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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