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原一笑入宮後,這發生的每一件事,皇上的每一次例外,都加深了皇後心中,想要除掉原一笑的想法。 “中了毒?”皇後難以置信地高聲說了起來,“什麼中毒,貴華夫人明明是因為妾身……這怎麼可能!” “皇後不知情?”餘珣皺起了眉。 “妾身的確是痛恨貴華夫人的所作所為,隻是今日這推拒之事,也是因為一時的氣憤難當,妾身從未動過傷人性命的念頭啊!”皇後搖著頭說道,五個月的身子,若是不注意,那便是一屍兩命。 “啟稟皇上,臣有話要說。”就在皇後說完後,孟太醫突然就對著餘珣一磕頭,聲音有些難以自持的顫抖。 餘珣將孟太醫留下來,就是為了讓他說些派的上用場的話,現在自然就是允了。 孟太醫感恩戴德地又是重重一磕頭,“臣知道那淫 亂後宮之人是誰,他便是,胡太醫。” 誰都沒有料到,孟太醫居然會指證胡太醫,任誰看,俞太醫的嫌疑都比胡太醫來的大吧。 “孟太醫可有證據?”餘珣的雙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不停地動著。 “是,臣有證據。以胡太醫的醫術,貴華夫人即便是五個月的身子,也不至於損傷成如此。臣方才問過兩位醫婆,尹姑娘的金針究竟紮在了何處,居然那般快地止住了血。”孟太醫說著,老淚縱橫起來,“皇上,那明明是死穴啊!” 原一笑的心一抖,她雖沒學過紮針,但那地方是不是死穴,她還是清楚的。看來是被趙初菡給說中了,不過也沒什麼好糾結的,畢竟她也根本就沒有去收買這些個太醫不是嗎。 哪怕是夫妻,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孟太醫與貴華夫人雖出自同族,但如今貴華夫人的所作所為,不僅損了家族顏麵,還怕是要連累家族。孟太醫這不僅是想舍了貴華夫人,還想將功贖罪,為家族謀得生計啊。 隻是,孟太醫話中的錯漏太多。 “啟稟皇上,小女亦有話要說。”原一笑像是受了極大的冤枉一般,氣鼓鼓地跪下,給了孟太醫好幾個眼刀子。 “方才朕問你們之時,你們是一個都不願意開口,現在倒是搶著要說話了。”餘珣冷笑著說道,卻也還是讓原一笑說了。 “謝皇上。”原一笑恭敬地磕了個頭,而後直起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孟太醫說道:“小女的醫術雖不及孟太醫,但穴位,小女還是識得的。若真如孟太醫所說,小女所刺的,是貴華夫人的死穴,何以貴華夫人如今還好好的,並無性命之憂。” 似乎原一笑的運氣已然用儘,回應原一笑這話的,是內殿中侍婢們驚呼痛哭的聲音,一名侍婢軟著腳跑了出來,說貴華夫人突然血流不止,去了。 孟太醫聽完,又是擠出了幾滴眼淚,痛呼起來,“尹姑娘,你如何還說你沒有做下這傷人性命的事!” 原一笑啞口無言,她還能問什麼,問那兩個醫婆,她究竟把針紮在了何處?那兩個醫婆也是略通醫理的人,豈會不知死穴在何處。 難不成,這就是皇後要將她留下的原因,因為要將殺死貴華夫人的罪名推到她的身上?原一笑垂下了頭,是她小看了皇後,自以為瞞天過海,卻還是被利用了。 “啟稟皇上,究竟尹姑娘是不是受臣唆使,害了貴華夫人性命,一查便知。”沉默了許久的胡太醫在這當口,說話了,“臣的金針與常人的不同,金針中空,注有墨汁,凡是臣的金針所刺之處,必會留下一黑點。” “臣知此事違背了宮中規矩,臣願受罰。初入宮時,臣擔心有朝一日,會有人來陷害於臣,便想了這麼個法子,不想今日卻真真是救了臣與尹姑娘一命。”胡太醫歎息著,有一種心灰意冷的味道。 隻不過在孟太醫看來,他覺得胡太醫說的根本就是假的,為的就是看看他的反應,是不是會驚慌失措,想以他的心虛間接表明是誣陷罷了。 是以,在胡太醫說話的時候,孟太醫強自鎮定的很,隻是等餘珣分彆問了兩個醫婆和原一笑,金針紮在了何處後,孟太醫的臉上就多了幾分鬱色。 兩個自作聰明的老婆子!他所告知的那個穴位是生死穴,還是前不久胡太醫才找出來的一個極為隱蔽的穴位,離死穴不過幾根頭發絲的距離,可以即刻止住血,但是若紮的不準,就會反損了一條性命。他千叮嚀萬囑咐的,生怕她們記錯,現在倒好,居然自作主張地將穴位換了地方。 一句不知真假的話就將她們嚇的失了分寸。 孟太醫之所以一定要說那個穴位,是想在害了胡太醫的同時,也摘乾淨原一笑的罪責。畢竟這兩個穴位離的這般近,原一笑一時紮錯也情有可原,更可以說是胡太醫有意為之。 他看的出來,皇上是喜歡這個原一笑的,而他也隻不過是想借這件事,除了擋在他麵前的胡太醫。 至於原一笑,孟太醫看的出來,皇上很重視原一笑,不管這種重視是出自何原因,若是他害了原一笑,豈不是在和皇上作對,這樣定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孟太醫氣急。 當米內侍從內殿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的很,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這讓原一笑不禁懷疑,貴華夫人的死相究竟是有多可怖。 “回皇上,尹姑娘所說之處,確有一黑點,極小,若不是有心去找,定然是難以察覺的。”米內侍說完,不自在地咳了兩聲,“隻是……奴才看貴華夫人的樣子,似乎是中毒而亡。” “何意?”餘珣這回是真的惱了,他是本意不過是想給皇後一個警告,讓她趁早收心,不想居然牽扯出了這麼多事來。 “貴華夫人,是七竅流血而死。”米內侍低著頭說道,這短短幾個字,就好似驚雷在殿中炸開。 餘珣怒不可遏地高聲喊了起來,“胡太醫,你給朕一個解釋,既然知道貴華夫人已經中毒,為何不解!” 然而胡太醫也茫然的很,不過是致人滑胎的藥罷了,哪裡會讓人七竅流血而忙,不過這些話是不能對皇上說的。胡太醫跪的筆挺,說話的時候也仍舊沒有一絲的慌亂,“臣懇請皇上恩準,準許臣驗屍。” “皇上,在此之前,小女希望這兩位醫婆可以給小女一個回答,為何要騙孟太醫!為何要汙蔑小女!為何在貴華夫人情況危急之時袖手旁觀,使得胡太醫隻能將小女喚來!”原一笑這三個為何,讓兩個醫婆一下就傻住了。 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若是坐實了,她們二人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兩位醫婆連忙哭天喊地起來,卻是極為默契地收買都沒有解釋。在宮裡待的久了,什麼齷齪事情沒見過、沒做過,她們能夠活到現在,靠的就是嘴巴緊。 “那事情便一件一件地來解決吧。”餘珣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水早已放涼,苦澀更重,“胡太醫,孟太醫指證你便是與孟氏女私通那人,你可承認?” “臣不承認。”胡太醫隻說了四個字。 餘珣點了點頭放下茶盞,又問起孟太醫來,“先且不論孟氏女的死因為何,孟太醫可還有其他證據。” “臣並無確切的證據,隻是近來俞太醫總是神情恍惚,在臣的追問下,俞太醫稱其親眼目睹了俞太醫與孟氏女的不軌之事。”孟氏女三字,已經徹底表明了孟太醫的立場,他現在隻想著,將真正的膽大之人給招出來,將功贖罪。好保住自己的命,保住孟家,其他害人的心思,是一點都沒有了。 隻是他心思的這一轉換,讓自以為隻要安靜地呆在一旁,就能脫身而出的俞太醫白了臉,既然都已經說是胡太醫了,臨了怎麼又搖擺起來,將他拖下了水。 俞太醫想,這可是皇室的醜事,一旦嫌疑纏身,那仕途也算是到了儘頭了。既然孟太醫都已經幫他摘乾淨了嫌疑,那麼他也就隻想著看孟太醫和胡太醫繼續撕扯下去,可不想再自尋麻煩,讓這事再沾回到自己身上來。 “回皇上,臣從未同孟太醫說過此事。”俞太醫否認道。
“啟稟皇上,孟太醫這是在強詞奪理。”俞太醫並沒有去理會孟太醫的質問,而是對著餘珣如此說道,光看他的表情,到真的像是一片丹心,日月可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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