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張燈結彩,好不熱鬨.然而在皇宮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離衡軒,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身穿龍袍,頭戴金冠的俊俏男子,冷漠的語氣讓人心裡發寒.
“臣,無話可說.”跪在堂下的離衡軒,心裡覺得微微發寒,這麼多年為北國征戰沙場,為收複祖國的大好河山,到頭來卻換來的是通敵叛國之罪,嗬嗬……
“娘娘,你不能進去,娘娘……娘娘……”.
門口的侍衛卻是沒有攔得住離羽夕,她瘦弱的身軀跪在了自己的父親身邊,自己的愛人麵前,紅著眼望著高高在上的莫北源,”皇上,我爹沒有通敵叛國,他為北國做的事情您還不知道嗎?天下的百姓都說,離將軍是一個好將軍,先皇在世的時候,經常說’得此賢良,朕欲何求’……”
“夠了,雪妃,這是證據.”莫北源在聽到先皇的時候,他便不想在聽這女人的任何廢話,冷冷的語氣透露著憤怒,一把把那些所謂的證據扔在她的臉上,而後接著說:”滿門抄斬,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滿門抄斬……離羽夕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這個對她溫柔了十幾年的男人會這樣對她.心裡的傷痛,猶然使她瘋狂的推開想拉她父親的侍衛,嘴裡大聲的念到:”不要,不要,不要……”
莫北源望著那個瘋狂的女子,她沒有了平日的溫婉,就連妝都哭花了,微微的皺眉, 他嫌棄的擺擺手,”把雪妃打入冷宮……”言語間沒有任何溫度.
雪一直在下,那場軒然大波早已被吞噬在黑暗之中……
冷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離羽夕撫摸著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那裡有一個溫柔的小生命,原本她想告訴他,她有了他們的孩子。
可是在聽到爹爹的消息的時候,她便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她覺得一切都變了,他不再是那個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人,那樣無情那樣的冷漠,猶如地獄裡的修羅一樣……
“小姐,外麵冷,快進來吧.”這是她的貼身婢女零琴,從小一塊長大,就像親姐妹一樣.零琴拿了披風,蓋在離羽夕的肩頭,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走進屋子.
“小姐,喝點熱水.”一旁的零畫連忙遞來一杯水,而後拍了拍離羽夕身上的雪花.
現在唯一能夠給她溫暖的人就隻有孩子零琴和零畫了,”你們說如果我用孩子來當籌碼,他會不會妥協,放了爹爹還有他們呢?”
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問,沉默了一會,離羽夕空洞的眼神望著窗外,漠然的說道:“我知道不可以的,我知道的……”說著說著蹲了下來,伸手把臉捂住,身體不自覺得顫抖了起來,嗚咽的聲調浸染了整個冷宮,隨著寒風消失在了儘頭……
零琴與零畫輕輕的搖了搖頭,望著自己的主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冷宮中所有的枯木全部被雪覆蓋,有的枯木承受不了寒風與雪的兩麵夾擊,在這個禍事連連的除夕之夜,折斷了……
天蒙蒙亮,大年初一到了,整條街的皇榜貼滿了大將軍離衡軒的通敵叛國之罪。有些人看到皇榜覺得可惜啊,將軍這麼好的良將,卻莫名的背上了這個罪名。還有的人,直接撕了皇榜……他們都不相信,大將軍離衡軒會做出這種事來。
冰雪不期而至,降臨在這個皇城。突如其來的大雪,讓原本在街上的人們,趕緊回家關上了家門,留下的隻有那冷冷的寒風和掛在門上的燈籠與彩條,好生冷寂。
就在這個時候,士兵踩著積雪的聲音散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在他們身後有著幾輛囚車,這正是昨夜被叛通敵叛國之罪的將軍離衡軒。此時的他一身白色的囚服,雙手雙腳都拷著鐵鏈,手腕處磨出了血痕,頭發隆隆散散,雖是淩亂之至,但絲毫掩蓋不了身上那霸氣,讓旁人心生敬畏。在聽到外麵的聲音,有不少人出來觀看,也有人高聲呼喊:“將軍是好官,,將軍無罪,快放了他……”
監斬官李滲是一個奸詐狡猾之人,在以前朝堂上,他們兩個也相當於敵人,所以李滲覺得,這次能做監斬官是是無比的興奮,他輕蔑的看了一眼囚車中的離衡軒,冷冷的哼了一聲,那些士兵立馬就把喊的人抓了出來,用長矛重重的打了五十下,而後那些人再也不敢喊了。離衡軒緩緩的歎氣,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這些為他無辜遭罪的人,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
“嗬嗬,離大將軍,感覺如何啊,哈哈哈……”李滲望著那些被打的人,不屑的指揮著大軍前進,大雪依然在下,囚車之中有些許人被凍的昏迷,離衡軒看著自己的家人,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都是他的錯啊!
囚場之中全部被白雪覆蓋,李滲皺著眉頭,他望了望被帶上邢台的離衡軒,頭發覆蓋著臉頰,看不清神情。但是他似乎感覺到,離衡軒身上的那種鎮靜自若,坦然的神情,這令他很不爽。李滲站於邢台之上,高傲的看著跪在雪地裡的離衡軒,眼裡滿滿的都是發泄仇恨的快感.
此時人群之中,有一個不起眼的人,那人似乎是丫鬟的打扮,隻是隱藏人群之中,並沒有人看得出來.麵對李滲的那種惡心嘴臉,這個丫鬟的神情從悲痛到忿恨,她就是離羽夕的另一個丫鬟零畫.她望了望手中的食盒,想起了淩晨的時候.”零畫,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你帶給爹爹他們,我不能出去,你就代替我去吧,記得一定代我向爹爹說,女兒不孝,不能替爹爹送終了……”
回過神來,零畫望著跪在雪地裡的曾經高高在上的將軍,現如今,遭奸人陷害,淪落如此.
她微微的歎口氣,從人群中走出來,卻是被擋在前麵的士兵給攔住了,她微微的皺眉,高聲喊道:”大人,民女的母親以前受過將軍恩惠,今日特地代替母親來為將軍送行,希望大人行行好,放小女子過去吧.”
李滲狐疑的望著零畫,並沒有說話,他隻是覺得這個女子有點莫名的熟悉.
士兵沒有得到李滲的回話,就催著零畫趕緊離開.零畫看著那個邢台上的李滲,見他並沒有要讓她進去的意思,零畫立馬硬擠出幾滴眼淚,噌的一下跪在了雪地裡,”大人,小女子的母親說過得人恩果千年記,請大人允許民女報恩,民女將感激不儘.”
“你可知,這人犯犯得是通敵賣國之罪,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讓本大人如何擔待?”李滲漫不經心的問道,這雪還是在下,他坐在邢台之上,炭火在一旁烤著,身上穿的厚實,並不覺得冷.
見這人這麼難說話,索性直接哭出來,帶著哭腔望著李滲,”大人,民女一個弱小的女子,就算是這裡隨隨便便一個士兵,我也打不過啊,不如大人,你看這樣可好,你派一個人跟我一同前去,如何,莫非大人是覺得小女子能夠帶走這刑場上的嫌犯,那我堂堂北國,連一個弱女子都打不過,又何來去攻打邊境,收複邊疆呢?”
“啪”的一聲,案台被李滲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眯著眼看著跪在下麵的零畫,絲毫不覺得這個女子是來送吃得這麼簡單,他到想來看看這個女子耍什麼花樣,這麼多人,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更何況還是帶著人跑,於是就說:”讓她過來.”
士兵在聽到命令,放開了手中的長矛,讓零畫過去,零畫似是跪得久了,小腿有些發麻,站起來有些吃力.她用手撐著地麵,感受到雪的冰冷.
她走到離衡軒的麵前,把食盒輕輕的放在地上,”將軍,這是小夕特地為你做的,請原諒小夕的不好,沒能來看你最後一麵,將軍,她很自責,很傷心,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請將軍原諒她的不孝…… ”
離衡軒在聽到零畫說的話,就知道她說的人是誰了。心裡覺得最虧欠的就是這個女兒了,他不禁的眼底犯紅,鼻子發酸,“你幫我跟她說,我對不起她,是我不好,我這個做爹爹的沒有做到一個稱職的父親……”
“你們說完了麼?趕快下去。”李滲不耐煩的看著他們,對士兵揮揮手,士兵會意拉開了零畫。
“讓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離衡軒大聲的喊道,這是他最後的心願了,隻希望女兒能夠安全無虞。儘管他清楚,這個願望是多麼的難以實現。他都已經倒了,女兒又何來的依靠呢。
“午時已到,立即行邢。”電光火石之間,牌子應聲落地,彈開了地上的雪花,飛濺於空中…… 那些劊子手喝了口酒,狂野的往刀上一吐,漸出來的水花蹦的四處都是,刀就在那一瞬間,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新鮮的血液快速的飛濺出來,白色的雪上沾滿了紅色的血。李滲望著地上已經死了的離衡軒,不禁的哈哈大笑,待他笑夠後,“把這些個垃圾扔走。”而後揚常而去。
雪一直在下,越來越大。零畫望著已經由紅變白的地麵,心裡的悲痛無限增大,她從小生活在將軍府中,將軍的為人她在清楚不過了,雖然有時候不太顧及小姐,但是至少是為了這個國家征戰多年的將軍啊,說定罪就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