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不是狗,怎麼胡亂逮誰啃誰啊?”
尹涼薄一時情急,狠狠地將男人嘴唇咬出血,趁著他慌神的時候,再次用力推開他。
“咬你隻是小兒科!占便宜?你選錯對象了!”
話落,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陌生男人臉上。
男人懵了,眉宇間也帶了幾許不耐煩,他拇指指著柏油路上,那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沒好氣解釋著:
“不都告訴你我在被人追了嗎?剛才不過是在逢場作戲,你何必這樣大動乾戈?”
“答應送你去醫院,已經是我最大的隱忍了,可你好像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我就隻好讓你徹底清醒!”
幸虧尹涼薄一時興起練過空手道,儘管時間很短暫,可用來防身已經綽綽有餘,她手疾眼快再次揮拳,拳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度,本想定能重重的打在他白皙的臉上,可是,竟然被男人避開了。
不隻如此,她柔嫩的小手,還被陌生男人緊緊攥在手心,“剛才那巴掌算我輕敵,我可不是那種會被女人牽著鼻子走的類型。”
“真的?”
“當然!被我這種英俊無毒的男人親吻,一般的女人不都樂的享受嗎?小姐你的反應會不會有些太誇張?難道你喜歡欲擒故眾這種把戲?”
男人的唇微微揚起,不羈的眼瞳猶如天空的繁星,混合著他渾身那股與生俱來的驕傲天性,恐怕鮮少有女人看見他之後,仍能保持頭腦清醒吧?
可尹涼薄之前的追求者也是個個英俊瀟灑,她早就在心裡築起了一座銅牆鐵壁的城池。
“這招你接住了,可不知道接下來的一招,你還會不會這樣好運呢?”
“倒不是本少爺誇下海口,不過對付你這種年紀的小女人,我倒是有自己的一套獨門秘方喲。”
“嗬嗬。”
尹涼薄雖然在笑,可如黑琉璃晶瑩的眼瞳,溫度卻慢慢在變得寒冷,不等陌生男人緩過神來,她能自由活動的那隻手,卻忽然重重的按下了車喇叭!
正值深夜,周遭空氣安靜的似是能凝固在一起,這刺耳的喇叭聲一響起,無疑打破了這種寧靜,剛離開不遠的那群黑衣人也聽見動靜,不假思索的返回到車前。
“你出賣我?”男人淺笑著,沒想到尹涼薄會這麼做。
“我本就不是你的同夥,談何出賣?我隻是想給你一點小小的懲戒,讓你下次不要隨便到處耍流氓而已。”
見男人的注意力開始渙散,尹涼薄順勢將手臂抽回來,按下方向盤中一枚隱藏的小鈕,男人副駕駛的車門緩緩拉開,座椅也開始不規律的上下晃動起來,男人儘管在努力坐穩,可很快還是被座椅甩出車外。
他從地上狼狽的坐起來,指著早就恢複正常的座椅,“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剛才車座動了是不是?是它把我晃出車外的,恩對,肯定就是這樣不會有錯!”
“乾嘛這麼驚訝?羅伯特叔叔隻是稍微幫我改造了一下車子的性能,讓這款車子能保護我,隻是這裡麵還有一些隱藏的按鈕,得邊看說明書邊慢慢調試才行。”
“羅伯特.比蓋希?你是指那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長相的車神?”陌生男人愣住了,堂堂尊貴無匹的車神幫她改車?這個小女人究竟是誰?
“啊,就是他”尹涼薄淡然的點頭答應,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冷若冰霜,“所以你現在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女人,並不是每一個都能成為你有資格招惹的對象了嗎?不要懷疑,至少我不行。”
言談間,引擎啟動,她優雅的踩下油門,車子在黑夜中,完美的劃出一道火光,卻並不是真的起火,而是類似於焰火之類的光芒,這也是重新改裝過的,車子的其中一種性能之一,並不是為了在男人的麵前炫耀,相反,這是一種警告。
男人早就驚訝的說不出話,可那張能攀比女人美貌的臉上,眼瞳卻帶著玩味的微笑,“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碰麵,卻並不是最後一次,很快我們就會再度見麵,到時你車子的性能,再一一給我展示好了。”
撂下這段不深不淺的話,男人捂著傷口,一瘸一拐的奔著樹林深處跑去,尹涼薄眼睜睜看著那群黑衣人迅速攆上,眼底卻沒有一絲動容,有什麼可值得關切的呢?他不過是一屆玩世不恭的男人,相信不僅是黑衣人,就算落在她的手裡,他也該受些教訓的。
殊不知,待她的車子剛剛駛離後,男人就在黑衣人的攙扶下,自小樹林走出來,很快就有一輛超級豪華的瑪莎拉蒂來此迎接,男人上車,早已做好準備的醫師再幫忙熟練處理著傷口,男人卻好似察覺不到痛,眼睛都不眨一下,反倒看著尹涼薄車子消失的方向,嘴角揚起一抹陰冷的微笑。
“主人,需要屬下將那個女人抓回來,跪在主人麵前認錯嗎?”副駕駛位置上,傳來一陣低沉的悶哼聲,若不是熟知他的人,或許還會因為那種聲音,而感覺頭皮發麻,渾身都不舒服。
可他身為隱形人,在男人身邊做事已經有幾年時光了,因此男人早就習慣了他聲音的低沉跟陰冷,好以暇似靠在軟墊上,回想著剛才跟她鬥嘴的一幕,男人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般,他的聲音比副駕駛位置上的人,更加具有讓人難以抗拒的壓迫感,驕傲如他的宣布著:“連車神都能卑躬屈膝的幫她改造車子,你以為她會是你們想抓,就能靠近的了的女人嗎?安心做事,不要自以為是的去揣摩我的心思,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並不喜歡這種感覺,還是說,你想就此從世界上消失呢?”
“屬下愚昧,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種多嘴多舌的事。”陰影人後背似乎置身在空曠冰涼的黑夜中,沒穿衣服,涼颼颼的,他知道,一向看似好玩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便會六親不認,誰的麵子都不給,隻會按照最殘酷的方式去處事,無論黑道或者白道,他儼然是一尊惡魔般的存在,輕易不會有人敢招惹,因為那些大膽放肆的企業,都會無一例外的一夜間消失、破產,所以他在業界,有著‘魔鬼先驅’的恐怖昵稱,至今無人能敵。
可也同樣的,他並不會在陽光下暴露身份,一來,是擔心危機人身安全,二來,他似乎很享受這種在夜幕降臨時,再出現,給人觸目驚心的感受,而他自己,則會像個真正的狩獵者,悠然自得的享受著彆人對他的五體投地,如果非得用地位來形容的話,那麼他應該就等於是黑夜中,大地的死神吧?
回到顧家,尹涼薄早就感覺累慘了,今晚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直接告訴她,明天開始,就會有更加艱難的仗要打,在新婚之夜出逃會情人的顧席爵,還有那個她剛一進門,就給了個下馬威,卻直到現在都從未露麵的顧母,儘管她早在出嫁前,就做好了這裡的生活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心理準備,可這場戰開始的太匆忙,要想逆襲從被動,變成主動,前方還不知道要經曆怎樣的艱難險阻?
尹涼薄不知不覺睡著了,第二天是被青青從睡夢中喊醒的,她慢慢睜開眼,麵露不悅,“青青,好端端的你喊叫些什麼?難道忘記尹氏的規矩了嗎?被哥哥聽到的話,又該罰你啦。”
“少夫人,怎麼你忘記了嗎?你跟少爺的結婚典禮,昨天才剛舉行完,咱們這是在顧氏,不是尹氏啊!”看著尹涼薄依舊睡眼朦朧,大腦還未完全清醒的樣子,青青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顧不上那麼許多了,少夫人你快下樓去看看吧,少爺他,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顧席爵?
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尹涼薄輕輕揉著太陽穴,隻覺得渾身酸痛無比,昨天被遺忘掉的回憶,慢慢浮現在她眼前,這才想起來,是啊,她現在已經嫁到顧氏,身為人婦,再也不是那個拒絕求婚,一心希望陪伴在尹墨淩左右的小女孩了。
心裡有些落寞,她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坐在梳妝台前時,她一張臉蛋美麗的,就連她自己都時常覺得經驗,輪美貌,她不輸姐姐,輪氣質,更是略高一籌,但姐姐在尹墨淩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絕非是她一朝一夕所能感動的,因此她執著了八年,卻沒能得到一點成績,所以她放棄了,不是不愛,而是愛而不得,隻能用嫁人這一種辦法,幫忙守護住他引以為傲的尹氏。
“青青你剛才說少爺怎麼了?”經過一晚上的濃情蜜意,這個男人到底還是在清晨就回顧氏了嗎?隻是她幫助顧席爵出逃的事,還沒能告訴青青,若是說了,估計這個小丫頭又會不斷的嘮叨,幫她分析利弊了吧?她嫌煩,因此乾脆閉嘴。
可鏡子裡,卻通過青青那張委屈的小臉,她低下頭,邊幫尹涼薄梳理著長發,邊輕聲抽泣,“少夫人,青青覺得咱們根本就不該來顧氏,雖然是聯姻對象,可這顧氏少爺實在過分,青青說不出口,少夫人你還是自己下樓去瞧瞧吧,要實在覺得委屈,青青這就給董事長打電話,讓他將我們接回去,不在顧氏繼續被人欺負了!”
看青青篤定主意的模樣,有些倔強的可愛,尹涼薄忍不住嘴角輕揚,轉身摸了摸青青的小腦袋,語氣帶著一絲苦澀的低聲呢喃:“小家夥,你這腦子裡每天都在想些什麼?這顧氏,哪裡是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更何況昨天大婚現場,來了多少有頭有臉的人物?新婚第二天咱們就悔婚的話,以後哥哥的顏麵該往哪兒擱?乖,彆鬨了,我去下樓去看看情況,你若是覺得生氣,就不必跟去了。”
尹涼薄對下人一向大度,或是覺得這些年,在尹氏,除了尹墨淩真心待她之外,其餘的長輩也無非將她當成是寄人籬下的蠢貨,這種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日子,她過了八年,早就習慣了,哪裡會因為顧席爵的一些小把戲,就拍拍大腿走人?就算是要走,至少也要等到尹氏的危機解除後,等她了無牽掛,還完了尹墨淩的恩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