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妹妹“衛琳琅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安,不由自主的呼喚出聲。
正欲蘭靈兒離去的洛華衣頓了頓腳步側過頭有些疑惑的問道:“衛姐姐可是有事?”
“無事”其實連衛琳琅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她的感覺一向很準,讀了頓繼續道:“洛妹妹萬事小心。”
這話出口,她明顯的感覺到一抹淩厲的光射了過去,轉眼望去卻並未發現什麼。
“謝謝衛姐姐關心。”洛華衣也是由些許詫異的,隻是並未多想,反倒是對衛琳琅不由高看了幾分,不愧是未來的二皇子妃,心思敏銳非常人能及。
直到蘭靈兒與洛華衣一起進入了內室,陸清雅才有些疑惑的看向衛琳琅“衛姐姐,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陸清雅並不傻隻是一向大大咧咧,隻是剛才衛琳琅那麼明顯的情緒,即使她再粗心也能感受到。
“隻是有些心緒不寧,但願我隻是多想了吧!”
“衛姐姐,你有沒有感覺到蘭靈兒好似有些不一樣了?”陸清雅蹙著眉,隨手拿著蘋果啃著。
衛琳琅聞言一驚,微垂著頭繼續詢問道:“怎麼不一樣了?”
陸清雅啃了一口蘋果,語氣有些不清晰道:“以前她經常纏著我哥哥,可是自從從國安寺回來,她都未曾踏足陸府,今個七夕竟然沒去找我哥哥,反而約了衣衣,衣衣何時與她關係這麼好,我都不知道?”
國安寺,遇刺?大火?這些事情好似一根線,衛琳琅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一絲猜測,若不是她這些日子與陸清雅一樣都被拘在府裡,不清楚這些日子京都的那些流言,怕是早就猜測出。
陸清雅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衛琳琅好似想到什麼急忙衝向內室去,她連忙放下蘋果,跟了上去。
可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們震驚當場,之間簾子一打開就是看見的就是湖麵,根本不見洛華衣的身影,順著衛琳琅的目光看去,之間距離她們大約有百米之遠赫然就是剛才她們所見船的後半身。
她們此時所站的位置就是船尾,原來這船另有天地,兩條船合在一起,如今從中間分開又形成兩條,那船離得太遠,根本不知曉船中是何情況。
原本的巨大花窗就引得許多人駐足觀看,卻沒想到這些竟然彆有洞天,所有人都驚歎不已。
“洛華衣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手中拿著衣服的手微微一頓,洛華衣唇角的笑意緩緩浮現,她壓根就沒打算換衣服,隻是將計就計而已。
見她背影僵硬,蘭靈兒心中十分快意,語氣愈發陰冷“我從小就喜歡陸清君,喜歡他整整十年,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放棄我的尊嚴都在所不辭,可是這一切都被你毀了,你為什麼這麼狠,讓他親眼看到那一切,為什麼?”
“嗬嗬”洛華衣轉過身神色淡淡的看著蘭靈兒,眸中滿是不屑冷喝道:“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而我隻是將計就計,你今日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我就猜道你早就知道這一切了,那斷臂的男人就是你送來的吧!還有那流言也都是你傳出去的吧!”蘭靈兒語氣惡狠狠的道。
“這不是送你的回禮麼?不知你可還滿意。”
“洛華衣,你個jianren,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你竟然敢?”
洛華衣瞥了一眼她,不置可否,懶得與她糾纏,而也就是她毫不在意的樣子徹底激怒了蘭靈兒,隻見她突然大笑起來,語氣狠厲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洛華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得。”
“你想做什麼?”
“嗬嗬,彆急等一會你就知道了?”隻見蘭靈兒扯過一旁的燭台,瞬間大火彌漫,她在火中大笑道:“上一次在國安寺讓你逃了,今個兒你必死無疑,不知道你是會選擇被燒死還是被溺死呢?”
洛華衣麵色沉穩,隻是眼中的冷意卻愈發冰冷,她急忙上前打開簾子,卻見已是船頭,當下也知道了個大概,當下心下鬆了一口氣。
隻要衛琳琅和小雅沒事就好,她們兩個本身就是意外。蘭靈兒這一招她倒沒想到,如今是跳水還是等著聽雪過來,這船離湖岸還是有些距離,也不知道聽雪能不能飛過來。
蘭靈兒跟著出來,身後大火蔓延開來,她卻並未感到焦急反而望著洛華衣笑著:“你是想選擇跳水麼?這護城河水可比侯府後花園池裡的水深得多了,若你運氣好,在水裡待得久一些說不定還會等來救你的人呢?”
“嗬嗬“洛華衣輕笑出聲。
看著後麵的火勢越演越烈,蘭靈兒也有些承受不住咳嗽出聲,但看洛華衣依舊直直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作,雙眸微閃怒斥道:“你怎麼還不跳,難道你想等到被火燒死麼?”
洛華衣輕瞥了一眼蘭靈兒,無所謂道:“有蘭小姐與我陪葬,我也不虧呀!”其實一開始她還是有些慌,但是冷靜的想了想,蘭靈兒肯定有後招,難不成她想就這樣陪自己一起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是想逼自己跳水。
見狀,蘭靈兒心中滿是惱怒,秀麗的容顏上滿是憤怒,眼看著大火就要燒到腳下了,蘭靈兒隻得狠下心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
還未等洛華衣反應過來,隻見她已經跳進湖裡,而她往下落的時候素手竟然順帶扯著自己的手。
沒想到她竟然來這招,一時間洛華衣也有些措手不及,恐懼蔓延開來,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水了,前世在水裡那種窒息的滋味她再也不想承受。
水淹沒口鼻,她拚命的掙紮,水麵泛起漣漪,沉入水中,她好似看見蘭靈兒在水中遊來笑的得意。
而周圍竟然埋伏著黑衣人,看來蘭靈兒還真下了死手,不管自己會不會水,隻要自己落下水不是溺死就是被這些人拖死在這裡吧!
難道老天讓她重活這一次就是這樣的結局,她不甘心,著實不甘心。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就在她漸漸失去意識的時候,她好似看到那一抹紅衣飄然而來,無人看到那早已陷入昏迷的人唇角扯出了一抹笑意
你果真來了呢!
此時站在河岸兩旁的人見此情景都不免有些震驚,若是那花船裡麵無人還差不多,若是有人怕是要命懸一線了。
“聽雨,你說小姐會不會有事?”看著那船艙著火,聽風扯著一旁的人焦急的喚著。
饒是沉穩的聽雨此時也難免有些手足無措,她是清楚的看著小姐她們上了那花船,而這大船詭異的分成兩條小船,在聯想到前些日子的一些事情,聽雨心裡著實不安。
就在此時,一個紅衣身影略過,長發飄揚,聽風眼尖的看見,驚呼出聲“太子,不不是端王。聽雨你快看那是端王。”
紅衣飄揚,墨發飛舞,那縹渺身姿飛快的朝著那著火的小船而去,那一瞬間時間都戛然而止了,圍繞在河岸兩旁的人都隻看到那宛若仙人一般的人兒,從那九天雲端而來,所有的花燈瞬間失了顏色,他比花燈還要耀眼奪目。
“這是端王”立在湖岸一側的女子驚呼,而她身旁的男子眉頭輕蹙,不發一言,心中的愁緒卻百轉千回。
洛華秋瞥了一眼恍若未聞的太子,眼中閃過一抹幽光,似有意無意道:“真是可惜了大姐姐了,如今端王這個樣子,真是苦了大姐姐。”她知道太子的心思,他可不能打了退堂鼓,雖然她不想洛華衣嫁給太子但是更不想她嫁給端王。
“錦華郡主絕色天香,著實不應該這樣虛度。”太子雙手負於身後,麵色漠然看不出是何表情。
而此時那紅衣人兒竟不管不顧的跳進了水裡,洛華秋雙眸不禁睜大,瞳孔微縮,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要不是身旁還有人,她怕是會失聲呼喚的,今日這事她心中自然有數,不過沒想到蘭靈兒這回變得聰明了,竟然還留了一手。
這水裡肯定暗含機鋒,端王即使在厲害,雙拳終是難敵四手。他怎麼可以為了洛華衣置生死於不顧呢?怎麼可以。
太子臉上滿是陰弩,洛華衣是他看上的,如今竟被端王眾目睽睽之下救了出來,看著遠處那紅衣懷中抱著的人兒,眼中的怒火越來愈盛。
轉過身掃到一旁的洛華裳,太子眸中若有所思。
“太子”洛華裳轉過頭便撞上太子那陰沉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也步曉得太子是看出什麼了?她自問自己一向隱藏的很好,但是今晚她幾度險些控製不住自己了,所以一時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
收回了目光,太子看向湖麵,那紅色人影早已寥無蹤跡,眸光陰沉如水幽幽歎道:“三皇弟與錦華郡主果真很相配”好似沒察覺洛華裳的不對勁,又道:“天色不早了,本宮送你回去吧!”
話音落,轉身便揚長而去,洛華裳微垂著頭咬著唇遲疑半晌還是跟了上去。
失火的小船遊蕩蕩如今已經殘敗不堪,隻是那湖麵依稀可見泛著一絲濃煙,波光粼粼的湖麵泛起點點漣漪,無人知曉湖底的暗潮洶湧。
夜深人靜,一切都已落幕。隻聽到樹梢上偶爾還有那蟬鳴的聲音,伴隨著風聲奏起悅耳的旋律。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兒,禦錦眉頭不禁微微蹙起,按理說衣兒溺水的時間並不長不至於幾個時辰都醒不來,從她的脈象來看混亂不堪,不似是因為溺水而顯示的脈象沉伏。
本不想這麼早出現,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如今這個麵目全非的自己,而且還有些事情還未曾辦妥,他想過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保護她之前,他不會把她放於人前,可是在麵對她的安全的時候,一切的打算都不值一提。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低沉悅耳的歎息溢出來,寬厚的大手掌心帶著因長期握劍而產生的剝繭,輕輕磨蹭著那嬌嫩如玉的臉頰。
那目光灼熱而又神情,寵溺中又帶著一絲無奈,他知道今晚的事情怕是不出明天早上就會傳遍京都,他現身的時候這一切導致的後果都考慮到了,隻是不知道她是何想法。
“唔”床上的人兒緊蹙著眉頭,雙唇泛白,嚶嚀出聲。向來清冷淡定的端王,頭一次手足無措的握著華衣的手“彆怕,我一直在你身邊,彆怕。”衣兒你心裡究竟裝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這麼痛苦難受呢?
如果可以,他願意承擔她所有的痛苦,隻希望她一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好似聽到他的安慰似得,那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抖動的睫毛微顫,好似隨時隨地就要醒來一般。
禦錦有些籌措,想要離開,可是又擔心華衣出事,一時怔愣當場,隻見那雙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了,杏眸內滿是水光,裡麵倒印著滿滿的都是他,禦錦。
“衣 衣兒”禦錦聲音沙啞,仔細聽還能隱約察覺到一絲無措。對上那雙彎彎的杏眸,他竟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些什麼。
洛華衣看著眼前的人,神色有些恍惚。前世最後一次見麵她們二人還是針鋒相對,或許是她一個人吧!,她去求他,讓他想辦法讓自己和太子能夠完婚,他一開始並不同意,說太子不適合她。
而她當時隻覺得他用心險惡,所以她是怎麼回的呢?好似是“太子不適合我,難道你就適合我麼?我喜歡太子,我就是想要嫁給他不行麼?你若是還念在我們以往的情誼上,就幫幫我。”看她多麼可惡,明知道他的痛處在哪兒還毫不掩飾的戳哪兒。
她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可她不願嫁他,還讓他答應,親手把自己的未婚妻拱手讓人,前世的自己有多麼可惡。
想著想著不禁淚流滿麵,杏眸中滿是傷悲,淚沾濕了臉頰,也刺痛了禦錦的心。
“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出現在你的麵前,我這就走,你彆哭了好吧!”說著,禦錦便準備離開,可是起身的時候,卻發現手被牽住。
腳步微頓,掌心的溫度提醒他這不是做夢,可是他怕自己會錯了意。
從小衣兒與自己就不甚親近,說是喜歡自己還不如說怕自己多一些,她與他指腹為婚,小時候倒還好她總是喜歡粘著自己,可是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懂得多了,把自己當成是未來的夫君,而不是自己喜歡的人。
這一點點細微的改變他還是能看出來的,此時她與他的婚約也隻是一張薄紙,存在與否也隻是一念之間而已。
“錦哥哥,不要走”
熟悉的稱呼讓他震驚當場,小時候那個胖嘟嘟的丸子就喜歡跟在自己身後含著錦哥哥,可自從長大之後喚的最多卻是太子哥哥。
背上突然一股溫香襲來,禦錦身子微微一僵,聽著身後抽泣略帶委屈的聲音響起:“錦哥哥是不是不喜歡衣兒了,是衣兒做錯什麼了,錦哥哥不要丟下衣兒好不好。”濃重的鼻音帶著斷斷續續的抽泣,刺得禦錦心一疼一疼的。
“衣兒”轉身環住這嬌笑的人兒,懷中的身子瘦的單薄,咯的他生疼但心卻更疼,不管衣兒喜不喜歡自己,她能像現在如此親近自己不排斥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靠在這寬厚溫暖的懷抱中,洛華衣煩亂的心也徹底平靜下來,有他在身邊,一切都好似不再那麼重要了。
這一夜他並未離去,聽衣兒的話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這一夜他想到了許多以往的事情,不停在腦海重複上演。一夜到天明,心緒百轉千回。
而七夕是夜發生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得知消息尤為惱怒的便是洛侯爺,這些日子他一直在醉月樓呆著,今晨剛出來就聽到這消息,當即氣的臉紅脖子粗。,
端王如今不能人道,如今洛華衣與他還有糾纏,加上他們身上本有婚約,這婚事怕是難解,說他有多疼這個女兒也不儘然,隻是覺得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不能人道失去問鼎寶座資格的人,忒劃不來了。
雖然他最寵愛的是洛華秋和洛華裳,但是他內心清楚這兩個女兒身份著實不夠,若是把洛華衣這個嫡女嫁給四皇子或者太子,以後他很有可能是國舅了。
說好聽點就是為自己女兒選個好夫婿,說難聽點就是把女兒當做貨物待價而沽。這不得知消息就急忙趕回太傅府找洛華衣好好問個清楚。
清晨,一縷陽光緩緩照射而來,淡淡的光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床上的人兒睫毛微微顫動,忽而想到什麼嘴角綻開了一抹小,睜開了眼睛。
目光四處打量卻不見那人蹤跡,唇角的笑意僵在臉上,難不成昨晚隻是一場夢?瞬間想到什麼,猛地搖頭,這絕不是夢,她與他終是再度重逢了。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聽雨端著盆進來,見洛華衣竟然醒來了,當即喜不自禁道:“小姐你醒了,身上可有哪裡不舒服麼?”
之所以聽雨知道小姐回來了,是聽聽雪所說的,昨個晚上她與聽風兩個被那大火懾住了心神,手足無措的時候,聽雪麵色沉凝的出現在她們麵前,說是小姐已經回去了,讓她們也儘早回府休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雖然她相信聽雪不會騙她們,不會把小姐的安危置之不顧,但是那花船失火給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