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們前方忽然出現三個染著黃色頭發的青年,他們手裡拎著板凳,目露凶光的攔住我和趙美莎的去路,這三個人肯定是馬大彪的兄弟。
“給我攔住他們!”
馬大彪神色猙獰像是一個惡鬼般的厲喝一聲,然後,他拿起網吧裡切西瓜的一把西瓜刀,就朝著我跟趙美莎衝來。
當馬大彪手握著西瓜刀對著趙美莎的心窩子捅來,我由於擔心趙美莎的安危,一把將趙美莎拉到我身後,於是我心口的位置接連被馬大彪狠狠的捅了一刀。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馬大彪滿是橫肉的臉上,稍稍的恢複幾分神智。
“完了!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隨著馬大彪神情呆滯的將西瓜刀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哐當的聲音,使得在網吧上網的諸多客人聽到,他們頓時驚慌道,然後更是急匆匆的跑出了網站,連著那三個小青年也是如此。
“莎莎,你救救我,快送我去醫院,我不想死。”
我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對著滿臉惶恐的趙美莎哀求道,希望她能打電話給醫院或者馬上帶著我打車去醫院,因為我不想死,我還很年輕,我想要活到老死。
然而,對於我求救趙美莎卻是裝作沒有聽見,她抱著腦袋瘋狂的大叫著,當即就衝出網吧,隻留下給我一道決絕而冷漠的背影。
我以前覺得趙美莎隻是脾氣大,其實她的本性並不壞,直至經曆了這件事我方才明白過來,趙美莎簡直就是一個蛇蠍美人,她自私自利,所愛得人永遠隻有自己。
我早就應該聽我爸的話,不要和她來往,這當真就是因果報應,我偷偷拿了李叔的錢,請趙美莎上網,這是我種下的惡因,所以才會得到這種下場。
彌留之際,我想了很多事情,我覺得最為對不起的就是我爸。
最終,我昏迷在血泊中,而趙美莎和馬大彪等人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我爸接到我為了保護趙美莎被凶殺的消息,他急匆匆的趕來網吧,二十多年從未哭過的他,瞬間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氣若遊絲,靈魂和意識都在身體裡,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當時我想要安慰我爸,讓他不要哭,可我說的話我爸根本就聽不見。
最後我爸報了警,接下來,他在我的身體上貼了一張黃色的鎮魂符紙,並念了一句法訣,就一臉悲傷的抱著我的身體離開了網吧。
回到家中,我爸說他讓我從小沒了媽已經很對不起我,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救活我。
我爸將我身體放在破爛院子中間的那個壽桌上,然後,他在我腦門上壓了一塊檀香木,說這東西能夠壓住我的靈魂二十四個小時不離體。
做完這些後,我爸喃喃自語的說,他要利用這個二十四個小時,從閻王爺的手上將我的命搶回來,為我擺出七星續命燈續命。
我爸紮了四十九個人偶圍繞著我的身體,壽桌上擺放滿了香火,供果,油燈等物,當一縷清香燃起,我爸拿著我寫有我生辰八字的本命蓮花燈與一封黃色通書,在我身體麵前拿著一把桃木劍蹦蹦跳跳的做法一個小時。
我的靈魂被壓在壽桌上,親眼目睹著我爸為了救我,竟是如此的不顧一切。
做法完成,黃色通書被我爸燒掉,然後我的本命蓮花燈瞬間燒了起來,使得我的靈魂微微一顫。
接下來,我爸按照北鬥七星的位置,擺出七盞燃著幽幽火光的七星續命燈,呈現一個曲.線的形狀,放在我遺體的麵前,立即讓我感受到一種浩瀚莫測的神秘力量,緩緩的進入我的身體內。
當夜晚來臨,我爸穿著七星道袍,手持七星陣旗,跪拜在我的身體麵前,對著我的身體哀嚎,一時間,令得擺放在壽桌上的本命蓮花燈火光大盛,此時仿佛是有著連帶作用一般,那七盞七星續命燈也是冒出一陣陣火光。
就此,我身體裡忽然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我真的能夠活過來?
哀嚎完畢,我爸起身繼續做法,他用七星陣旗點燃了四十九個人偶,然後將人偶燃儘的灰塵抹在我受傷的胸.口,隨即一臉肅然的道:“我兒楊帆,四柱為凶,命途多舛,五行為溺,因屬相為龍,乃龍行蛇步之命,故此地根不穩,今朝他慘遭橫禍,命不久矣,眼下道家不肖弟子救子心切,遂擺出七星續命燈,願用自己的壽命續楊帆之命,如違此誓,吾天打五雷轟。”
說著,我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飽含了一個父親對自己孩子那無儘的愛,我眼睜睜的望著這一幕,哭得是稀裡嘩啦的,可我爸根本就聽不見我的哭聲。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起陣。”
我爸一聲大吼,然後燒掉了七星陣旗,頓時我的本命蓮花燈和七盞七星續命燈,全部燒了乾淨,這個時候,我爸端坐在正對麵,他那生機勃勃的俊朗麵容瞬間蒼老,而我傷口卻是緩緩的愈合。
“不要,老爸,你不能這樣做。”我流著淚嘶聲裂肺的大吼,可我爸卻是微笑著一直搖頭。
當我身體傳來溫熱的感覺,我的四肢和即將停止工作的器官居然奇跡般的煥發新生,而我爸此時卻是已經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他麵目蒼老,雙眸暗淡,望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死去。
我爸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精通這種違背天和的道術?
隨著我即將蘇醒過來,忽然一陣寒冷刺骨的陰風襲來,這時候穿著一黑一白的兩個人影竟然出現到了我家。
兩位人影一出現,便是見到這一幕,當他們見到我爸先是呆滯了一會,然後指著我爸的鼻子就是罵道:“楊東升,你這個家夥為了救子,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做,乃是犯了天地間的大罪!”
“自古,人壽天定,你這樣做便是違逆了天道!”
兩個人影聲音落下,我爸淡淡一笑,他用儘全身力氣緩緩起身,溫聲道:“兩位仁兄,我自知犯了大罪,我願意束手就擒,陪你們走一趟,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我兒楊帆既已經被我續命,那便是他命不該絕,所以我希望日後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你們不要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