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心口一窒,身體一僵,漠少北能看出她在鎮定自己,而景佳人卻被他冰冷的目光仿若扼住了靈魂。
“景佳人,真名景假,有怪病,民城人。潛藏龍城六年,籍貫不明,父母不祥。”
漠少北每說一句,景佳人的手心就跟著握緊,很快,額頭就滲出密麻的細汗。
遇見這個女人後,還是初次看到她這麼緊張,漠少北忽然很想捉弄她。
“緊張過後裝無害玩失常,是怕我對你做出什麼?”漠少北湊近景佳人,熱氣噴灑在她臉頰,玩味一笑。
“漠少說笑也太抬舉我,我還沒有那做臥底的本事。”景佳人身體僵硬,語氣不乏聽出一絲緊張。
漠少北故意滿臉恍然,“難不成醫生更適合你?”熱氣噴灑在她臉上,脖頸激起一陣顫栗。
“漠少說什麼我聽不懂!”景佳人理智多,耐性少,裝作聽不懂。
看到女人故意裝懵,漠少北湊到女人臉頰,“臥底是為了探聽虛實,你若不是臥底,那就是對床上治療我怪病感興趣,我有說錯?”
漠少北把床上治療幾字特意加重語氣,景佳人聽了心裡咯噔一下。
“漠少可是咱們龍城做皮草生意第一把交椅,既然是生意人,又有誰會在生意人身邊加上臥底?”景佳人故意無視他的暗示,淡淡的說。
漠少北邪魅的笑了,答非所問,“那你是選醫生還是選臥底?”
“我不覺得這是選擇題,我對這些沒興趣。”景佳人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既然他已查她,那就沒必要打回旋戰。
“那就是醫生,傾慕我的技術咯?”漠少北一手擱口袋,一手摟上景佳人的腰饒有趣味的說,“難怪說你是我的女人,還說我睡過你,好謀劃。”
漠少北既把話挑開,這個小女人想打馬虎眼自是不可能。
“漠少,我們不過見了幾麵而已,你有損失嗎?何必為難我這樣的小女子?”她直言不諱。
漠少北一副恍然,摸著下巴做思索狀,“也是,見了三麵而已,近距離接觸,也僅是兩次而已,還賣了一批狼皮,重要的是能加治病,確實沒損失。”
景佳人臉頰微紅,忿忿彆過臉。
“不過,你卻叫我費了不少精力,還有力氣。”男人一語雙關,話音落,手已摸上她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
有契約在手,又被查到真名,景佳人決定暫時不要觸怒這頭雄獅是最明智的事。
上了車,今晚又是一個不眠難耐的夜。
隻是景佳人是夜行動物,夜貓子慣了,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晚上,他趁漠少北辦完她又去辦事的空閒,直接把他手下隨從來了個過肩摔,輕鬆翻越高牆。
她先去醫院看了周瓜子,確定沒事才出了醫院。
想到王洲,她去典當門口,發現沒人。
昔日的情分,早已變味了,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打擾他的生活。
就當路人,相忘於江湖吧!
目光不禁朝橋上的台階下看去,發現有個帶底帽的年輕男人在那站著。
仔細一看,居然是癩皮頭,景佳人一咬牙,直接走上去。
癩皮頭顯然沒料到她會主動找上來,“昨天連本金都沒見著,害我等了一夜,你居然還敢來送死?”
“昨天有事耽擱,帶我去見冷老板,我想再借點,後麵還掉。”景佳人說完就要轉身。
“什麼?還想借?你當冷老板開慈善堂說借就借?我告訴你,冷老板叫我來找你,今晚必須把本金帶利息全部還上!除非陪他睡一個月,或許可以再借點?”
癩皮頭不懷好意的撩了句,嘴角嗪著抹醜陋的笑。
“帶我去見他。”景佳人肅正的說。
癩皮頭齷齪的笑起來,接著一副狠戾,“我呸!你還真把自己回事了?我們冷老板要什麼女人沒有?難不成以為你身體還是鍍金的?”
癩皮頭話剛落,景佳人眼神閃過一抹陰狠,迸射一記殺氣。
景佳人抬腳就朝癩皮狗踢上去,刹時被她踹倒,兩臂鉗製,動作連貫,嗬成一氣。
“哎呦喂,你個臭女人,不還錢還想殺人啊你?”癩皮頭尖叫。
橋兩邊的打手這時衝上來,手裡都提著鐵棍,氣勢洶洶,都不是善茬。
不好!景佳人蹙眉,她掉進圈套了!
嗬嗬。
女人冷笑一記,想抓她?下輩子!大路不通,跑水路。
有了先前跳海逃跑的經驗,景佳人利索的朝大河一跳,順河沉遊三百米,一骨碌爬上岸,溜進一條四通八達的胡同道兒。
景佳人全身濕透,風吹起她長發,拂起衣角,如夜歸沒入黑暗的少女。
風吹在濕濡的臉頰,刺骨的冷,她裹緊身上的衣服。
那群人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看來是勢必知道她會躲進胡同裡。
這群人對胡同道的地形一定是輕車熟路,若找到她,絕不是逼債還錢就能罷休的!
都說冷老板凶悍,狠戾,既有兩手準備,看守的人必會守株待兔。
嗬,她的命還真值錢,居然派了百來人守著抓她。
聲音漸近,胡同這條小道是儘頭,她環顧四周,發現高牆處有破損。
一跳而起,順勢抓住牆麵破損一角,身體一躍,卻疏忽牆頂有玻璃紮。
一掌按下滿手血,景佳人倒抽一口涼氣。
咬牙的功夫,那群人已跑到巷口。
汪汪——
院內有隻大黑狗,瞪著黑珠子朝她嘶吼。
看來躲進院子的美夢破碎。
忍痛,景佳人把玻璃紮當把手,身體靈活一轉,倒調在高牆內麵。
狗吠聲不斷,外麵聲音亂哄哄。
“給我看清楚了,不要放過那娘們,找到看我怎麼玩死她!”牆外發出胡癩皮頭氣急敗壞的猙獰聲。
景佳人倒掉功夫一絕,她抓著玻璃倒掉,院外電筒的光一掃而過。
這撥子人走了,不出她預料,過了十來秒又來一撥。
連續幾波,電筒光掃好過好幾回,好在沒有發現。
連連續續十來撥人終於走出巷口,景佳人全身是汗,胳膊兮酸,她咬牙隱忍。
手掌的疼痛放大,直到那夥人徹底走出這個胡同道,她試圖挺力,但力量耗儘,隻得跳進院內。
那隻黑狗倒也安分,並沒有叫,朝地麵一蜷直接睡起覺來。
景佳人貼牆麵喘著粗氣。黑夜成了她的保護色,但天一亮,那群人勢比會發現她。
抽出一支煙咬上,但火光和煙味要是引起這家人察覺,就不好。
抽出煙放手裡握著,蹲在地上想脫逃辦法。
那群人還沒等天亮就挨家挨戶拍門人肉搜索起來。但因為這裡住戶多,未必能搜到儘頭這家。
果然,癩皮頭那渣性子急躁,才搜到中間住戶就直接停止搜索。
突然,院外胡同儘頭的高牆被推倒。
不用說,為了堵她,前後夾擊。
幸好這家沒人,但門鎖著,她也無法躲藏。
推到院外那堵高牆反而是好事。
景佳人打開院門,巷口前邊堵她的人十來個,巷尾看守的人三四個。
她貼著牆放慢腳步跨過淩亂塌牆,直逼巷尾。
幾個小青年邊喝酒邊嘴裡嚼著食物,還說著下流的段子。
景佳人跨過堵牆時揀起地麵一根粗棍,眼神犀利的盯視那幾人的舉動。
漸漸地,幾人酒勁上頭,看守稍稍鬆懈。
或許是當時爬牆傷到了小腿,景佳人腿抽起筋,一個腳步不穩踩到了牆根的草垛子。
清脆刺耳聲在靜謐夜裡格外清晰。
幾個混混酒精蟲跑光,朝巷尾裡邊看去,“這特麼是什麼聲音?難道有人?”
“肯定是夜貓,有什麼大驚小怪。”有個斜疤子說完趕緊不對勁,“還是進去看看,萬一是那娘們,我們就不用再吹風受罪。”
“對對,逮到她先玩玩再說。”清瘦的黑皮帶著醜陋的笑起來。
景佳人揀起地上一塊石頭,朝斜對麵前方七八米的另一條巷口扔過去。
那幾人直接朝這邊走過來,發現她不是沒有可能。
景佳人摸著牆又延回頭路疾步朝裡走,隻是前麵太黑,伸手不見五指。
之前因為太黑,沒有發現前麵四米處還有一道巷口,她正要進巷子就被一隻手捂住嘴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