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來,是聽說你府裡頭要放煙花?”
沛國公普通跪地:“陛下,是。”嚇得手心都出汗了,該不會是覺得吵到皇宮去了吧?不會啊煙花不多啊。皇上竟然知道自己家中要放煙花。天,也不知道這府裡頭有多少眼梢。
他也不過就是最近的家裡產業中某個莊子有了點問題,勞煩了太師,然後給送了點禮。該不會因為這個皇上才會想要監視他的吧。
說實話,在驚恐之餘,其實薛遠還有一點點小得意。這大半輩子過去了,經曆了兩代王朝,終於人生有史以來第一次被皇帝陛下關注到了。
“朕此次前來,也就是與卿同樂。”軒轅淩這話一出,屋子裡麵上笑嘻嘻,心裡皆想:信你才怪。沒點事,他會出宮才怪。可到底是什麼事,也沒有誰說得清楚啊。
“陛下,臣萬幸。那……那,現在就可以。”
這本來是想在前門大街放煙花的,如今陛下來了。為了安全起見,選擇了在沛國公府的花園中,在西南屋的二樓處看煙火,視線極好。
如今軒轅淩就坐在一群人中間的位置,看著燃放的煙花。
灼寧和哥哥姐姐們,在樓下,也雀躍的瞧著漆黑天空中,綻放各色煙火。若是隻看著天空的焰火,有一種依舊還活在現代的感覺。
大學時,隻要所在城市周末燃放焰火,她都會去看。她喜歡看煙火綻放的瞬間的燦爛,特彆是看多了次數後,會對之後漆黑的天空有特彆深刻的感觸,久而久之,再看煙火時竟覺它們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
“走,帶你看個好東西。”薛樂靈附耳灼寧道。
兩人手拉手,去到了薛樂靈的閨房。
“有什麼好東西分享啊?”灼寧進屋後坐在了西北靠窗位置下的椅子上。
“這個《雜草論》特彆有意思,我花了好多心事才得到的。”她當寶貝似的,揚在手中,一臉得意。
灼寧拿過來,粗略翻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草木形狀的圖和配文:“光看著這些,確定可以找到?”若是她的話,就算是彩板印刷,估計看著書本的圖,也很難去山裡找到實物。
“自然可以。等開春了,我就去找。”
“我看這裡寫著,這個可以美白啊?到時候可以做新品種出來,哇,夏天的時候,又可以大賣了!”
“那是自然了。”
薛樂靈對中醫很感興趣,特彆是藥妝。兩人偷偷暗地裡還開了個美妝鋪子“清顏閣”,出麵人是灼寧母親,外人皆當是侯府家女主人的鋪子,其實是薛樂靈提供物品,灼寧來銷售。各種活動,也是她來想。
韓佟氏覺得,女孩子有頭腦可以賺錢是好事,便一直暗地裡支持她。
其實,暗地裡長輩們關係有點複雜,好在晚輩們的感情皆還不錯。
兩人聊著,沒發現屋內之前灼寧抱著的貓咪已然不見。
原來是黑衣的墨七已經把灼寧一直待在身邊的白貓,用兩條鹹魚給誘拐出來了。這事杜康是做不了的,因著過程中墨七還使用了他高超的輕功。
“黃爺,這貓我怕啊。”墨七戰戰兢兢。雖然綁貓比綁人好多了。可……
軒轅淩冷了一眼:“狼你都不怕,居然怕貓?”
軒轅淩煙火看完了,也沒好好瞧瞧佳人,便按照原計劃,讓墨七把人給找出來。
“都說女人似貓。我自從聽見這句話後,就……對貓有恐懼了。抱著貓老感覺抱了彆人家的娘子。這……”
“迂腐。”軒轅淩搶回那貓。
“吱呀”門開了,伴隨著的還有那尋貓的叫喚聲“小花兒,又去哪了?”。
外頭有些寒風,灼寧緊了緊鬥篷。近日雪融,後巷的地麵有些濕滑。她小心翼翼提了提裙角,跟著貓咪的叫喚聲前去。
軒轅淩挺胸直背,示意墨七趕緊行動。
墨七哆哆嗦嗦地拍了一掌路邊大樹想給自己壯膽,豈料樹枝上的落下一大塊沒有融化的冰。堂堂四品帶刀侍衛,在戰場上鐵漢錚錚的漢子,竟被冰塊給砸暈。
“……”軒轅淩撫額。
再危機的狀態,也阻撓不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啊,他鎮定了清晰,邁開步伐往前走。
再次見到了她的他,心下圓滿得好似冬雪遇了春風。
灼寧抬頭,瞧見了一張剛毅俊朗的麵容。朗目如星辰,高挺鼻梁微薄唇。步伐沉穩,周身給人一種不威而怒的氣勢,年歲瞧著比她哥哥韓長青還年長些。好像有點像陛下。剛才隔開有點遠,他瞧不真切。
覺察到兩人之間隻兩步距離,她有些慌張,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越看越有點像見過。
沒錯!若是眼前的人再年輕幾歲,那和那個自己見麵都不敢抬頭看的高中時期永遠年級第一,直接被保送複旦的學長有七八分相像。
“學……哦不,公子,這是我的……”
“嗯?”他定定望著她,如看極其貴重心愛的珍寶。
“嗯。”她低著頭不敢瞧他。她見學長時低頭是害羞,可眼前這人,似乎比學長似乎更多了一份威嚴氣息……
“好。”他把貓遞過去。她接過,想走,前路去被堵住。
她恍神瞬間,還未來得及移步,眼前的男子便從頭頂深情款款傳來一句:“小娘子你真美。”
“……”她臉一熱。
她大腦空白耳根子一轟隆,隻覺要立刻離開,便踏小碎步不停往前邁。
稍後,身後傳來男人的叫喚:“做我娘子可好?”
她嚇得抱著小花兒,可勁地往院內溜。
軒轅國民風淳樸,未婚男女幾乎不可能私下見麵。而他們距離僅僅不到兩步。
待臉上的紅熱散了些後,才抱著花花進到表姐薛樂靈的閨房。心裡暗自道:那人,怕不是有病吧?長得這樣好看,有病的話,著實可惜了!
嘖嘖!
“小花兒,又調皮了吧。”薛樂靈小碎步迎接一人一貓。
她視線落在灼寧臉上,雖性子清冷卻也不忘賊兮兮地調侃道:“怎的臉這麼紅?難不成剛才出去的一會工夫,竟還遇見有情郎了不成?”
“說什麼呢!”灼寧臉上愈發熱了。
“我也不過是關心你的身子,不如我給你號號脈?瞧瞧有沒有心率異常。”說著她佯裝提群要去搭脈,嚇得灼寧抱著貓後退了好幾步。
“瞧你,一定是了。說說說說。你遇見什麼了?”薛樂靈性情雖冷,也不知是否春節期間,沾惹了人間熱鬨氣息,這回竟然也懂開玩笑了。見玩笑得逞,還露出愜意神色。
“還能什麼。再問以後不帶花花來瞧你了。”灼寧岔開話題。難不成說有個莫名其妙的人,說要娶了她不成。
“好好好,我不問了便是。”薛樂靈本也不是八卦之人。
薛樂靈也很喜歡貓,隻是她母親對貓毛過敏,不許她養。這花花算是她和灼寧共同的寵物,是兩人一塊撿來的。起先淮南侯也不許女兒養貓,說女子要多學琴棋書畫看賬管家,天天玩貓是玩物喪誌。
是奈何不過灼寧的懇求,這才許了。也不知道這淮南侯將來若是知道,正是這貓成就了她女兒跟皇帝陛下的一樁好姻緣,會作如何想?
兩人一貓,在暖室內,逗貓吃果子,好不愜意。
外頭春意漸深,屋內暖笑不止。
“青蓮居後院的梅可好看,你去不去。”灼寧問樂靈道。
樂靈撅嘴挑眉,翻著醫書道:“我身子弱你是知道的,自己學醫也是為了好好調理身子。再者,那是去乾嘛的大家都知道。我既沒那個心思,早早讓我母親斷了念想也好。”
“也是。”
“怎麼你上回去,難不成是為了咱們的皇帝陛下?”
“你少胡說,我是聽說那的吃食好吃,和琉璃一個想法。”灼寧臉一紅。
“你們兩個吃貨!”薛樂靈瞥了一眼她,有些無奈道:“世人哪知,沛國公家的小娘子和淮南侯家的嬌滴滴的小娘子,竟是兩個癡傻的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