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弦音(1)(1 / 1)

皇妃生存攻略 寸寸 2571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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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望了李崇德半晌,一雙眸子裡喜怒不辯,硬是將向來穩重的李崇德看出了一身白毛冷汗。

期間,李崇德曾經一度懷疑,這皇上莫不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故而內心越發慌亂,若是再這樣下去,他怕是遲早要跪地求饒。

索性陳慕終是沒給他這個機會,在注視他半晌過後,竟忽的笑了出來:“你啊你啊,你這個老東西,跟了朕這麼多年,竟還是這般油腔滑調,若是朕的臣子都如你這般,那朕的江山還如何坐得穩?”

李崇德這才算鬆了口氣,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珠,腆著臉陪笑道:“奴才這張嘴,也就隻能陪陛下您逗個樂罷了,又如何能與朝中各位大人相比,陛下這是折煞奴才了……”

陳慕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怎的,嘴角竟泛上一絲苦澀。

隻可惜,這偌大宮城內,真正懂得逗他笑的,卻從不是他所希望的人。

是夜,宋念溫早早地遣散了宮人回去休息,隻留惠菱,海棠二人與一值夜小宮女隨侍。

宋念溫踱步行至廊下,庭下池塘積水空明,水麵上浮著幾朵將開未開的蓮花,粉嫩可愛,又透著淡淡香氣。

宋念溫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所謂暗香浮動,便是這樣一幅情景了吧。

從前她還未進宮時,所居住的梅園當中,所種大多都是梅花,冬夜裡也時常會有隱幽的清冽香氣若隱若現,隻是在那樣一個寒冷的季節裡,她向來是不願意出門的,所以她對於花香的印象,也一直如那香氣般朦朧。

得一香氣如同得一知己,在這向來寂寥的宮苑內,女子的樂趣大概就是這麼簡單。

宋念溫斜躺在榻上,想要做些什麼來表達心中這份情思,卻忽而憶起自己入宮前常撫的那把琴來。

那琴名為鶴唳,通體著朱紅色漆,上有白鶴兩隻,琴聲清脆。陳夕的風吟與其相對,通身著黑漆,雕有祥雲兩朵,琴聲悠遠。

當初陳夕將這琴贈與她,她們二人便時常以琴音相和,在某些個月朗星稀的夜裡,即便隔著這重重院牆,她們僅憑著這弦音,也能心意相通。

思至此,宋念溫歎了口氣,目光不由得投向翠微居的方向,眼神寂寥而深遠。

“娘娘,您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在外麵久站的好。”惠菱將衣服披在她肩頭,輕聲勸道。

“是啊小……娘娘,您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這兩日您也夠累了。”海棠也在一旁勸道。

而宋念溫卻恍如全然沒聽見一般,自顧自的望著一個方向發呆,惠菱和海棠正躊躇著接下來該如何勸說,宋念溫卻忽而回過頭來,抓著海棠的袖子,神色急切。

“我那把鶴唳,你可給我帶來了?”

海棠楞楞的點了點頭:“帶了帶了,奴婢特意收好帶來的,奴婢這就去給您取來……”

不過片刻,海棠便將琴這取了來,安置在庭院當中的桌上。

宋念溫斂眉,手指輕撫琴弦,一陣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遍指尖。

往日之事泛上心頭,宋念溫一時情難自抑,將心事付諸琴聲,緩緩彈奏出來。

月色蕭瑟,哪比得上人心更冷。

“溫貴妃當真好興致啊。”

宋念溫猛的一怔,抬眼便望見有一人正負手站在院門前,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那身形與自己腦海當中的人影幾乎重合。

但她明白,那不可能是陳夕。

宋念溫起身:“臣妾參見陛下。”

陳慕仿若未聞,徑自走到她身邊,手指撥弄琴弦:“從前怎從未聽聞,貴妃竟還會彈琴?”

宋念溫低眉順目,恭敬道:“算不得什麼好本事,不足掛齒。”

陳慕落座在海棠剛剛搬來的木椅上,伸手接過茶盞小啜一口:“這茶是好茶,曲也是好曲。”

隻是人卻不是他希望的那個人。

宋念溫頷首:“陛下謬讚。”

陳夕將茶盞放回,悠悠道:“既是如此,貴妃便再為朕彈上一曲吧。”

“是。”

琴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不再是情思綿綿的相見歡,而是氣勢雄渾的東風引。

此後的許多日,陳夕都會在深夜忽而造訪,不發一言的坐在一旁,聽宋念溫彈奏一曲,飲一盞茶。

白日裡他還是那個神色肅穆,高高在上的帝王,但每每深夜,他總會在琴聲過半時入場,又在餘音未散時悄然離去,誰也捉摸不透。

就連宋念溫有時也會恍惚,這究竟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是這深宮當中一個孤寂的魂魄,又或者,二者兼具呢?

都說宮牆之內,沒有永遠的秘密。皇帝每夜駕臨沁芳宮這件事,很快便傳揚開來,一時之間,後宮眾人有嫉妒,有不平。陛下昨晚有沒有駕臨沁芳宮這件事,也一度成為後宮當中茶餘飯後的必備談資。

也不知從何時起,後宮眾嬪妃見了宋念溫,皆是一幅低眉順目的模樣,即便是從前仗著寵愛囂張跋扈些的,如今也完全沒了氣焰,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姐姐。

宋念溫隻是略一思忖,便知這究竟是為何。她苦笑著搖頭,她如今看起來倒是光鮮,其實不過是名不副實罷了。不過這樣也好,合宮上下無不恭敬,她處理起事情來倒是也順手的很,這也為她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時光平淡如水,就這麼輕輕淺淺的流瀉而過,宋念溫每日忙於處理後宮事務,操辦乞巧節一眾事宜,而到了夜裡,便對月彈琴,倒也覺得生活充實的很。

甚至她也曾想,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與世無爭,直至終老,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這世間之事,很少能儘如人願。

時間一晃,便到了乞巧節當天。宋念溫起了個大早,裝扮上小太監早早送來的禮服,簪上滿頭的珠翠首飾,站在銅鏡前,一時竟有些認不出眼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女子究竟是誰。

“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娘娘穿上這一身禮服可真美,今晚定是能豔壓群芳,到時我看蘭妃那幾人還如何囂張!”海棠在一旁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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