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忽然有個想法,試著將燈舉了起來。
陸小靈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接碰到了白燈的邊緣。
一聲尖叫之後,她暈倒在地。
“這是什麼東西?居然……”空氣中回蕩著那怪物尖細的嗓音,陸小靈身上的黑氣忽然散去了。
我連忙上前把陸小靈扶著。
看她身高和我也差不多,但她輕得有些嚇人,抱上去好像隻是抱著一堆骨頭一樣。
我把燈籠叼在嘴裡,費了點力氣才把她抱到樓下。
老板這會兒看上去已經等了有些時候,盤腿坐在地上,邊上的燈籠忽明忽暗。
原本在他這兒待的這段時間,我對他那是又怕又討厭,現在卻隻覺得他就是我的救星。
“老板,老板,你快看看。”
老板瞥了一眼,察覺了我抱回來的陸小靈此時身上已經沒有了臟東西。
他又看了一眼,我手中不知什麼時候莫名變得更加紅了一些的燈,問道:“你身上該拿的東西拿了沒?”
我連忙從身上掏出那顆血紅色的石頭:“拿了拿了,你看,就在這兒呢,在閣樓上發現的。”
老板拿過石頭摸了一下,我原以為他至少會說句我做的不錯。
誰知他卻罵起來。
“誰讓你拿著破玩意兒了?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我一下就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這玩意兒是假的!”
我瞪著眼睛,看了看自己手心裡的珠子,又看了看老板。
“快走啊,愣著乾嘛,現在要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啊?”
老板二話不說已經提起了自己手中的燈。
“把你救下來的那個小女娃也帶上,彆耽誤時間,快跟我走。”
老板時不時往頭頂看的樣子,把我嚇得不輕,到底什麼東西居然能把老板嚇成這樣?
但雖然心中疑惑,但我毫不猶豫再次抱起了陸小靈。
下樓的路程有些漫長,樓梯又一次開始像是走不完。
我慌張,剛才已經把無根水用完,再來一次鬼打牆……
誰知老板卻像是完全不受影響,吸了一口煙到肺裡,隨即一吐。
霎時間,煙霧在燈籠的照射下,變得通透起來,也發出淺紅色的光。
不僅如此,煙霧仿佛有自我意識,往一邊緩慢飄去,所過之處,都恢複原樣,我們麵前又一次出現了出口。
我跟在老板身後,亦步亦趨,心中暗自感歎,老板平時看起來不問世事,居然有這樣的手段。
那麼,就連他都害怕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
有大炮帶路,我們三步並作兩步,加上一路暢通就走到了門口,此時我們看見在門邊還有一條虛掩著的風。
而不會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
“快走,趁現在那玩意兒還沒找到,我們完了就出不去了。”
一邊說著他衝過來,在我拒絕之前就把我先推到了門外,也不容我拒絕。
“老板,你!”
我當時抱著陸小靈,被這麼一推有點重心不穩,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站穩之後我扭頭一看,老板站在門裡,看也不看我一眼,像是在防備什麼東西。
他站在我身前,背後是陰風習習,有什麼東西想往門外跑。
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在村子裡的時候。
奶奶就是這麼擋在我麵前的。
“彆進門,在一邊看好了,這才是入殮師該有的本事。”
他對我低聲說道。
我這會兒抱著陸小靈,想搭把手又沒法放下她,隻能聽老板的話,扭頭就往一邊跑去。
我隻能躲在一邊偷看,老板手中的燈籠忽明忽滅,像是心臟在跳動。
我聽見他開口了,念起我熟悉的那幾句殮師繳文。
“天清地明,日月玄關,若為好事,明燈當前!”
幾句話念完,燈光亮起來。
原本昏暗的小洋樓被照得亮亮堂堂,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同樣,我也看見,在房間裡,那種不自然的黑暗,還有藏在一樓,好像是什麼小獸一般,時不時飛躍而過的怪物。
“大仙,都已經到現在了,出來說話吧。”
老板朗聲說道。
果然是仙家。
但是我聽聞若是對仙家無理,那是要遭報應的,它說不準就會立刻被激怒。
老板這是想乾什麼?
我吧陸小靈放到了一邊安全的位置,讓她靠在外院的牆上先休息著。
另一邊,目光不敢從老板身上移開,手心也已經出汗。
“吱……”
忽然,我察覺老板身後的門,開始緩緩移動,這是要合上了。
我立馬想站起來,去幫他撐住,要是沒了退路,老板不更是凶多吉少嗎!
“等等……”
忽然,身邊傳來虛弱的聲音。
“彆去,你去了就是添麻煩。”
我一看,原來是陸小靈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此時輕輕勾住了我的衣角,皺著眉頭看著我。
見我愣住,她輕飄飄地解釋:“這東西跟了我那麼多年,我知道它究竟是什麼層次,你老板還能和它對付一下,你肯定不行。”
一般人聽到這樣輕視自己的言論本應該生氣,但我卻並沒有,我不僅沒有生氣,還坐下到了她身邊。
當時的我知道自己的分位,想著自己的燈籠連一絲紅色都沒有,是無法對付那些玩意兒的,所以乾脆甩給了老板。
現在想來,陸小靈這麼說無非就是想探探我的虛實。
可惜我當時不知道這些東西,老老實實就相信了。
我坐在她旁邊,她體溫還是有點低,隻不過臉色比起之前要好多了,多了一絲紅潤,更加可愛了些。
“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眼睛還是鎖在小洋樓的門上,它已經停止了移動但我還是生怕它什麼時候關上。
我怕自己見不到老板。
陸小靈看出我的眼神所向,但也沒有戳穿。
“你知道鄉下有種傳說嗎?狐狸和黃皮子,修煉到一定時候,就會遇到瓶頸,而人作為萬物之靈,會在這種時候被當做是討封的途徑之一。”
我點了點頭,這故事並不隱晦,在民間都依然會有這樣的傳說。
這類邪物到了時候,就裝扮成一個“怪人”,頭戴舊社會的狗皮帽子,上身穿著破舊的棉襖,下半身是臃腫的棉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