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芯的原理便是一樣。
要如何對付這些臟東西?那就利用臟東西本身的力量。
說是以暴製暴也毫不誇張。
我提壺灌頂拿起了邊上的燈。
“等等,你小子,這是打算乾什麼?你赤手空拳就想再去一趟這鬼宅子裡麵?”
老板這時候還不忘從屁股兜裡掏出了一隻煙,上麵好像沾了點血,但他也絲毫不介意點了起來。
“這事情你可要想好了,現在為止,你燈芯當中還未有過邪祟,不是真正的入殮師,若是此次一戰,你燈芯開始變紅,可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我看著他眼神中真摯的擔憂,那是親人之間對自己血親的關心。
這時候,我卻忽然扯著嘴巴笑了一下。
“老板,你和奶奶總是同我講,入殮師這件差事就是個罪孽。但如果沒有個了斷,我們的後輩終究還是要害怕的。”
“我,趙鑫,今日成為殮師者,乃是自願。我要為我奶報仇,還要為入殮師永絕後患。”
老板看著這般堅定的我好一會兒,隨後笑了一下,把手裡的煙丟給了我。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這,老板,我不會抽煙的……”
“好好收著,這玩意兒裡麵摻了骨灰,再遇到鬼打牆,你就點燃它。用法,你應該會吧?”
說完這話,老板裹了裹那床沒多厚的毯子披到自己身上。
“去吧,我就在這地方等你,出來的時候順著我這盞燈走路,雖然沒多少本事,給你指個路還是可以的。”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好像是在閉目養神的樣子。
我重新背上了之前的背包,揣著那包煙,學著老板的樣子叼在嘴裡,再次往庭院裡麵走過去。”
雖然剛才說得壯誌淩雲,當我走到門口,就察覺自己確實有些太過於衝動了。
前院的鐵門緊鎖著,我怎麼推也推不開。
我左右看了一看,四周好像牆麵有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裂縫。
我想起奶奶給我講過的一個說法,這些臟東西雖然行事詭異,但實際上很講究他們自己的因果。
如若他們占據了一個地方,那就必然會在這個地方留下一道生門。
所以如果是在地下挖洞的時候,那些墓穴裡如果遇到了邪祟,而且實力在你之下,那反而就不用擔心了。
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隻要仔細去找,總能找到一個可以出去的生門。
我至今都還記得奶奶說這話的時候,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完,她當時不同我講,我也是直到很久之後才明白過來。
邪祟所在,反而安全,因為它有實體,還可以遵守它自己的所謂道理。
但人是不講道理的,所以什麼臟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我從那條裂縫鑽了進去,環顧四周,和剛才沒什麼區彆,我手裡的燈光微弱,忽明忽滅,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周遭的黑暗吞噬。
但現在老板已經受傷,我沒有時間再繼續浪費了。
給自己壯了個膽,我再次走到小洋樓一樓的門口,輕輕推了一下門。
門沒有鎖,裡麵也是黑漆漆的。
不知為何,我感覺此時樓裡麵的溫度比起當初我感受到的那種寒冷要好了許多,也不知是不是老板?剛才做了些什麼。
手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羅盤,這玩意兒之前用過一次,當時完全找不到方向,到處亂轉著,但現在全好了很多,默默的指著一個地方。
那個方向我記得,就是閣樓所在。
毫不猶豫的從樓梯往上爬。
讓我意外的是,這次我根本什麼都沒有遇到,不僅如此,越往上走,我察覺自己的燈光好像比以前要更亮了一些。
難不成這吸收邪祟的力量從進門的時候就開始了?之前沒發現,現在來看這對我來說可是莫大的優勢。
在走到三樓,我忽然察覺周遭的血腥味有些濃厚。
而且空氣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摩擦的聲音。
和之前的狐狸到處奔跑的聲音不一樣,這聲音讓我聽的有些冒雞皮疙瘩,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很有可能是一隻……
沒來得及細想,我忽然察覺在不遠處的一個房間窗戶裡,一雙眼睛一閃而過。
那顏色泛著紅光,不可能是正常生物。
我想都沒想,直接衝著那道燈光就追了過去,
房間的門沒鎖我直接推開了,嘗試著按了一下燈,居然還可以打開,這是一個看上去很久都沒有人住的房間。
房間裡什麼都沒有,但毫無疑問,血腥味就是從這裡麵傳出來的。
我試探著往前方走去,看到桌子上居然擺放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個人有些眼熟,於是我情不自禁多看了幾眼。
“這是這不是我嗎?怎麼會?”
但是我愣住了,這照片上有一個麵容與我極其相似的人,而他的旁邊則爭著陸小靈她的母親。
我嚇了一跳,但是定睛一看,發現實際上並非如此,那必然不是我,因為在照片的右下角還打印著照片拍攝的時間,這照片已經是在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會兒我還沒出生呢。
而且陸夫人那時候麵容也非常年輕,臉上笑容天真浪漫的樣子,人畜無害還有幾分可愛,並不像現在一樣透露著人心險惡四個字。
鬼使神差的,我偷偷收起了這張照片。
但血腥味的來源依舊沒有找到,我在房間的四角四處打探著。
忽然在站到某個方位的時候,羅盤針忽然改變了方向,直直指著床的位置。
但此時床上空無一人。
我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測,走到床前低頭一看。
“我靠!”
看到我在床下那張寫滿驚恐的臉,我當時罵出了聲。
這是一個女孩,麵容和陸小靈非常相似,但是要紅潤不少。
重點是,她這身衣服我認識,陸小靈的妹妹。
她妹妹蒙著嘴,渾身上下都是血,滿臉驚恐的看著我。
“不,不,你不要殺我,我已經知道錯了……姐姐你放過我吧。”
“我不是你姐姐,她到底去哪裡了?我還在找她呢!”
我皺起了眉頭,她的情況看上去已經快要崩潰,不知道受到了多大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