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果然居心不良,我實在太大意了,隻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神通廣大,能夠一個人放倒彆墅裡這麼多人。
看來這家夥也和吳明一樣,掌握著一些邪門歪道的秘術。
該怎麼辦,他肯定是要對趙都夫婦下手了。
我現在麵臨兩個選擇,一個是留下來幫助趙都,另一個就是馬上帶著趙宣腳底抹油。
又到了拷問靈魂的時刻,我心中實在糾結不定。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把手往內兜裡一模,裡麵靜靜躺著一隻毛筆。
有佟三先人留下的這支筆,我心裡忽然安定了不少,決定留下伺機而動。
我慢慢摸到新房外,裡麵正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爭吵的雙方是許瑩和那名陌生青年,趙都卻出奇的安靜,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白琳,快跟我走。”青年道。
“我不是白琳,我是許瑩!”
“許瑩?這是誰給你起的名字?”
“是趙都,趙都說這個名字好聽。”
青年似乎被激怒了,大聲吼道:“你,你不許跟他在一起,你是我的,是我的!”
“不是,不是的,我不認識你,我是趙都的妻子。”
“可惡啊,我不準你說這種話。白琳,你知不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我傾家蕩產買下了那塊玉,花費整整三年時間把你雕琢成型,就是為了讓你複生。可你為什麼,為什麼……”
青年的話語中包含著無儘的痛苦和憤怒,讓我這個外人聽來都為之心碎。
“好,好,你不肯跟我走是嗎,那我就殺了他!”
“不要!”
“住手!”
我和許瑩一起叫了出來。我衝進房內一看,隻見趙都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瞪著眼睛想要表達些什麼,但嘴裡卻說不出話來,好像被試了法一樣。
而陌生青年拿著一把刀要刺向趙都,卻被許瑩拚命攔下。
我的出現他們三人都吃了一驚,趙都和許瑩更是像找到了救星似的看著我。
青年稍微冷靜了一些,冷冷盯著我道:“你怎麼會沒事?”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啥沒事,自然無法回答他,不過眼下這不是重點。
“你到底是什麼人,咱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我在外麵聽得清楚,不就是為了感情們,有必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我感覺這個青年麵貌端正,不像什麼不講理的人,便走到他麵前,“這位兄弟,你剛才說許瑩是你深愛的女人,但她顯然不認識你,會不會是你自己搞錯了?”
青年冷眼看了我一會兒,方才哼了一聲,十分隨意地打了個響指。
與此同時,一隻通體烏黑的怪蟲從趙都的脖子上嗡嗡飛了起來,趙都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手扶著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息,好一會兒才恢複了過來。
這時,青年盯著趙都道:“我問你,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趙都嘴巴張了張,麵露為難之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看得著急,就道:“趙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把事實說出來吧。”
趙都這才一狠心,嘶聲道:“她,她是我從墳墓裡挖出來的。”
我一聽就愣了,“你,你在說什麼鬼話?”
“他沒說謊。”青年麵色不變地道,接著又問趙都:“那麼你把她挖出來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嗎?”
“不,不是。”趙都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道:“那時候她隻是一塊白玉,隻有三尺高。可是我一看見她,就覺得她好像有生命似的,深深地被迷住了。”
“怎麼可能,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喃喃道。
青年看了我一眼,道:“很多古老的傳說,其實並不隻是傳說。”
趙都說著,情不自禁地看向許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癡迷之色。
“那一天下著大雨,我看見被她被雨水衝了出來,就把她帶回了家裡。雖然她隻是一塊玉,但我愛她勝過世上一切的女子。”
“我每天為她沐浴,焚香,連吃飯睡覺都陪伴著她,就這樣過了三個月。直到有一天早晨我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床上躺一個年輕的少女。我知道,她就是玉的化身。”
“她是一塊玉的時候栩栩如生,成為人之後又瑩潤如玉,所以我便給她取名許瑩。我知道,我這一生都不能離開她了。”
趙都一口氣說完,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良久,我才緩過神來,開口對青年道:“那麼,你跟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青年的臉色十分難看,“哼,我才是那塊玉真正的主人。當初我花了一百萬從一個法師手裡買下,又花了三年時間把她雕刻成人形,並親手將那塊玉下葬。”
聽了青年的話,我們三人都驚訝得無以複加。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道。
青年看著許瑩,低聲道:“五年前,我的妻子白琳重病不愈,離我而去。我不甘心,翻遍了家中古籍,最後找到了一種能夠複活已死之人的方法,用靈血玉重塑白琳的真身。”
“要想成就真身,需要找到一處極陰之地汲取月之精華,而我找到的地方,就在離此地不遠處的一座山上。本來今日乃是圓滿之期,我滿懷憧憬地前來,哪裡知道——”
青年說著,一拳捶在旁邊的桌子上。
“這——”我聽他說完,既被他的深情所感動,也為他的不幸默哀。
“先生,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許瑩突然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嗎?”青年慘笑一聲,然後一字一字地慢慢道:“我叫風源,風雪的風,源頭的源。”
“風先生,我很感激你賜予了我這具身體,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你了。我是許瑩,不是你的妻子白琳,你可不可以——”
許瑩說到一半,青年卻仿佛受到了刺激,衝過去抓住她的肩膀:“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為了你,我經曆了那麼多磨難,我絕不會再放你走。”
“等一等!”
趙都突然大叫一聲,然後道:“風源,既然你能做一次這種玉人,那應該還可以做第二次。你把方法交給我,我去買塊玉做出來補償你。”
我聽他這麼說,眼前頓時為之一亮,心道這小子的腦子轉得倒是挺快。一百萬雖說貴了點,但對他們家而言也不是太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