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雪紛飛,鵝毛般的雪花迷了人的眼,冷颼颼的北風讓無數人蜷縮在家中,用厚厚的牆壁阻擋著肆虐的風雪。
而此時,與外麵冰冷相反,恢弘而精致的宅子裡,紅木雕花大床上,紅色的半透明的幔帳把床上旖旎的風光半遮半掩,卻擋不住那甜膩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帶著嗔怨,簡直是讓男人整個人身子都酥軟了。那男人,上好的絲綢做的裡衣半搭在腰間,露出精壯的胸膛和後背,那薄薄的一層肌肉勻稱的覆蓋在身上,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完美的讓人癡迷。
黑色的長發如同絲綢一般,淩亂的散落在四周,配合著男人完美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副誘人的畫麵。
向豔的畫麵簡直是讓人血脈噴張。
“爺,爺,媚兒會死的……”
“是嗎,那媚兒願意為爺死嗎?”
男人睜狹長的眸子猶如狐狸一般,帶著風情與邪魅,勾起的薄唇猶如開在夜間的荼靡花, 隻是眼中卻沒有一點點的情意的溫柔和愛意。
“願意,媚兒,媚兒是爺的人。”
“哈哈,爺就喜歡你這張小嘴。”
男人笑了,隻是眼中卻泛著點點的冷意,沉浸在歡愛中的女人完全沒有發現,還儘情的展示著自己魅人的功夫。
“爺,屬下有事要稟告!”外麵傳來冷硬的嗓音,表示此事非同凡響。
晃動的床上,在女人拔高的尖叫中和男人悶哼聲中,終於停下來。片刻,男人修長而有力的手指輕輕地掀開了輕薄的幔帳,漫不經心的拉上身上的衣服,依然敞露著胸口,坐在床上。
狹長的眸子透著笑意,隻是冷的讓人渾身打顫。
“爺……”媚兒起身,伸出手環抱著他的腰肢,如同妖精一樣纏繞著他,嬌媚的笑了笑,順著男人的視線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男人摟著女人,似笑非笑的摸著女人光滑的後背,目光卻是落在那個黑衣男人身上。
“爺,目標丟失,屬下尋遍了那個地方也沒有找到。”
“你說什麼!”
男人原本帶著淺笑的麵容陡然變得陰冷起來,直接把身上的女人給扔到一邊,讓毫無準備的媚兒直接摔了個跟頭,差點撞暈過去,但是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煞氣,隻敢瑟縮的蜷縮在角落了,臉色慘白的不敢多言,完全沒有之前嬌媚的模樣。
“爺,目標丟失,但是他中了我們的毒,就算他逃了,也撐不過天明。”
黑衣人態度十分恭敬地說道,但是他依然不敢抬頭,畢竟失職,就憑這一點,就能夠讓他死一百回了,哪敢還有什麼理由辯護。
“天明……你可知道到天明還有幾個時辰,這幾個時辰可以發生多少事!秦武,看來最近對你太寬容了。”
男人輕飄飄的話慢慢的說出來,卻是讓人不寒而栗,跪地的人隻敢低頭,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給我找!你這條命先留著,等事情結束了再去刑堂領罰。”
“是!”
等到黑衣人離開之後,蜷縮在床角的女人才慢慢的爬出來,擠出一抹笑容來:“爺,您也彆生氣了,這慢慢長夜的,怎麼可以讓這些小事擾了您的心……”
“啊……”
還沒說完,女人一雙美麗的眼睛驚恐地睜大,似乎完全不敢相信,明明在上一刻還歡愛的欲仙欲死的爺,為什麼現在竟然就被掐住了脖子。
“爺……爺,媚兒……做錯了……”媚兒想要抓著掐在脖子上的手,可惜嬌弱的她根本沒有任何的能力去扒開,臉色已經漲得通紅,她毫不懷疑在下一刻自己的命就會丟失。
“哼!”
看著她絕望掙紮的模樣,男人眼中的冰冷帶上一絲嘲諷的意味,隨手這麼一扔,看著如同喪家之犬的女人,沒有絲毫的情意。
“媚兒……”
“爺……咳咳……媚兒什麼都聽爺的……”媚兒根本顧不上衣不蔽體的模樣,爬在地上恨不得把心臟掏出來表明自己的衷心。
男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那就好。”男人彎腰伸出手勾起一縷發絲,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卻讓跪地的女人不寒而栗。
他緩緩地站起來,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女人半晌才緩緩地開口:“媚兒,幫爺做件事情。”
“爺吩咐。”
“很好,那就回瑞王爺的身邊,我想你一定會讓我滿意的。”
“爺……”媚兒抖了一下,但是她不敢拒絕,咬咬牙立刻應了下來,“是,媚兒一定會讓爺滿意的。”
等到女人離開之後,豪華的房間內,男人站在窗前若有所思,那雙狹長的眸子裡麵都是殺意。
“該死!”
男人憤怒的甩出一掌,原本放在床頭精致而華美的香爐就這麼四分五裂,形成了一片狼藉,走向生命的終結。
此時,在汴梁城郊區的某個地方,穿著青色繡著青竹的錦衣的男人,胸口被戳著一把長劍,暗紅色的鮮血染紅了身上的衣衫,雪光的照耀下更是顯得淒慘與狼狽。
而周圍是散落的木頭,看上去原本應該是一張輪椅,隻可惜如今已經變成了如此淒慘的模樣。
“你們是何人,竟敢刺殺本王。”男人的聲音像是冰凍中打磨出來一般,冷冽的讓幾個黑衣人不敢上前。
“看來是不肯說了。”
可惜那些人並沒有什麼好心情去解疑,紛紛拿著武器快速的衝殺過來。
他緩緩地拿起武器,頓時漫天的冰雪猶如一把把利劍鋪天蓋地的飛向那幾個人,天羅地網,竟逼得那些人無法前進寸步。慌亂之中他鼓起所有的內力,悄然趁著飛雪往另一邊掠去。
許久,他體力不支,終於停了下來,一下子滾落在雪地中,狼狽不堪。
終於穩下來,他才緩緩的抬頭,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前方,眉頭緊皺,似乎在擔憂著什麼。側耳傾聽了半天,發現沒有什麼動靜,才虛軟的倒在地上。
他看著胸口的劍,而流出來的血已經發暗,不用說就知道上麵塗抹著毒藥。他抬頭,若有人經過變會發現這個男人長得是多麼的絕美,五官像是畫出來的似的,多一分少一分都是遺憾,而那雙淡漠的帶著冷意的眸子,此時就這麼看著地上的雪,
他那最惹人的注意的長發竟然是銀色的,被雪光這麼反射,整個人都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猶如天上下凡的神祗。
“咳咳……”
男人捂著嘴,幾個咳嗽,再展開,黑色的汙血是觸目驚心。他想要站起來,卻不想根本沒有力氣,所有的內力就像是流水一般從身體破爛的地方快速的流失。
他躺在雪地裡,冷漠的眸子浮現一絲絕望,半晌才緩緩地勾起唇:“天要亡我……”
“真是不甘心呢。”
想他堂堂的瑞王,皇上最寵愛的六皇子,如今竟然如同乞丐一般死在這荒郊野外,甚至於屍體都不知道會怎麼樣,嘴角漸漸地浮現點點的冷笑。
這一刻他是多麼的憤恨,多麼的絕望,為什麼上蒼給他這樣一個破敗的身體,即使想要逃也沒有力氣。這雙腿,這個身子,從記事之後,最深惡痛絕的一次。
男人低喃,即使不甘心卻也無力,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在最後的那一時刻嘴角浮現一絲冷笑:“若是……此番無礙,一定要讓……血債血償……”
“咳咳……”
青色的衣衫,銀色的長發,紅色的血液,在白色的雪地裡描繪出一副生與死的畫麵,淒慘而絕望。簌簌的白雪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身上,拚命地想要讓所有的顏色變成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