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榮!”我緊閉著雙眸吼了一聲,她就僵在了原地,距離大力和阿梔隻有一步遠的距離。
良久,我才平複下來我怦怦亂跳的心臟:“算了!他們是陽間的人,做了錯事,自有陽間法律來還你一個公道。”
我起身,緩緩地走了過去,雙手緊緊地抓著刀刃,我注視著她的那兩個空洞:“聽話。”
阿榮的身子踉蹌著,頭微微抬起,看著我的血順著她手上的刀往下滴。
“算了?你說算了?”她的聲音,酸澀的讓人發怵。
“我答應你,一定把他們繩之於法。我不想他們生前害的你那麼慘,死後還要拖著你一起下地獄。”
我一字一頓的說道。
惡鬼殺人,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必定魂飛魄散,永墮地獄。
她把手上的刀仍在了地上,一把把我緊緊的抱著。我感到她全身一震痙攣,冰涼刺骨的觸感,在此時此刻沒有讓人有半點害怕。
她也是可憐之人。
我借給了肩膀,讓她哭了很久。
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我撥打了報警電話,阿榮緊緊地抓著我:“求你!帶我回老家。我想落葉歸根。”
“你家在哪兒?”我輕聲問道。
她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聲念到了兩句,我驀然的點了點頭:“你放心。”
突然一聲雞鳴,緊接著我就看到我懷裡一陣霧氣騰空而起,慢慢的在這個清晨的第一縷眼光下散開。
外邊的警車鳴笛聲,越來越近。
我看了一眼頹廢的大力和阿梔,我上前,抓著她們的領口。
啪!啪!啪!啪!朝著他們的臉上,連著打了幾巴掌。
打的他們昏昏沉沉的,眼冒金星。
我瞪著他們:“你們應該慶幸,如今這個文明的社會,沒有淩遲!”
像他們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就應該用極刑,才能讓他們長記性。下輩子好好做人!
他們知道自己快完了,使出吃奶的力氣,掙紮著。
“哼!我這可是馬蹄扣,掙吧。最好勒死你們!”我冷笑道。
很快,警察找上門來,帶走了我們三人。
我透過窗戶,看到身後的房屋離我越來越遠,直到模糊。我才忙不迭的回神……我想我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房子。這輩子都不可能!
我們輾轉將近兩個小時,才到了派出所。
他們簡單的了解情況後,就讓我走了。
……
次日,我聽說大理和阿梔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似的,乖乖的把案情都交代了。
這兩人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這一刻,我懸著的心,也算是落地了。當天焚燒了阿榮的屍體,帶著她的骨灰盒踏上了開往她老家的火車。
阿榮是個山溝溝裡出來的姑娘,光是這趟路,我就已經乘坐了火車,汽車,輪船還有架子車,六次輾轉才到了目的地。
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古老小鎮子上。
我站在高高的土堆上,瞧著鎮子上一水的破舊磚瓦房,滿目蕭條。不敢相信,如今還有這麼破舊的地方。
天色漸漸的泛黃,西洋如血,交織出了一幅美好的畫卷。
一個趕馬車的漢子正由遠及近,向我逼近。
“喂……外邊來的客人吧?”他向我打招呼,瞧樣子像是一個熱情的人。
“是,我剛到,想,受朋友所托,來找她的一個親人。”我頓了頓說道。我這個人並不習慣跟一個陌生人說那麼多有的沒的。
那人點點頭:“那他叫什麼,住在哪兒啊?門牌號多少?”
“32號的民大娘家。”我喊道。
那人的臉色一沉,隨後告訴我,民大娘昨日出去了。可能要等明日才回來了!他建議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等明日再說。
我想了想也是,就拖他給我找了一出地方住下來。那是個老宅子,瞧那破舊的樣子,相比也有些年頭了。漢子告訴這是他表哥家的舊房子,表哥一家都搬去大城市了,所以留下了這套房子。平日裡他來打掃,所以看著也不是很臟。
“瞧你也是大城市裡來的,就將就將就吧。一夜而已!”漢子說道。
“謝謝你!”我給了他一百塊錢,他執意不收,推桑數下,我也隻要作罷。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他忽然轉過身來跟我說:“一定要鎖好門,知道嗎?不管誰叫門,都不能開。”
我瞧他麵色嚴肅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怎麼了,你們這兒還有強盜啊?”
突然,他抽搐著嘴角,詭異一笑:“哼!比強盜厲害多了。”
“你等等。”等我再去喊她的時候,我發現他已經離開。
隻有門口的破爛木門,隨著風,吱吱呀呀的叫著,好像是老人家顫抖著的牙口!
我回想到那漢子的表情,下意識的一個哆嗦,隻覺得一股寒氣莫名的從腳底板蔓延到全身。我不由得一個哆嗦。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關上了房門,跑到房間的床板上,尋了一個角落,攥著我脖子上的項鏈強閉上雙眼。
我感覺項鏈在我手上挑動的感覺,就好像陸鳴軒在陪著我。
“我也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我總感覺,那位老者是來指點我的。為了你,我就算是硬著頭皮,也要降服它們。”我心裡念叨著,緊張的連連吞咽口水。
我是太累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眼皮發沉。
竟斜躺在一旁,沉沉的睡去了。
夢裡,我竟然聽到一個小女孩兒在嚶嚶的哭泣。
她穿著一身花白的羅裙,披散著頭發,留著一個齊劉海兒。隻是圓圓的臉蛋兒上,毫無血色,就連嘴唇都有些發白。
女孩兒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陰森的笑容:“姐姐,姐姐來來陪我玩兒啊。我們來玩兒跳皮筋兒?”
“跳皮筋兒?”我下意識的蹙了眉頭。
“是,來啊~~來啊~~”她的聲調開始變得悠悠蕩蕩,猶如沒有感情的招魂一般。
我下意識的坐了起來,隻覺得那個房間裡,憋悶的厲害。
我趕緊跑下床,衝出了門外,是打算透一口氣的。
夜色中,在狹長的胡同儘頭,我真的就看到一個小姑娘,在兩棵樹之間蹦躂著。像是在玩兒跳皮筋兒。
“馬蘭花,馬蘭花,風吹雨打都不怕,勤勞的人們在說話,請你馬上就開花,就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