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手指抖了一抖,隨即目光一沉。
羅翹實在忍不住了,騰的一下站起身道:
“你們可以讓我淨身出戶,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她臉漲得通紅,聲音不穩道:
“是,我是出身普通家境平凡,但這不代表我就沒有尊嚴沒有人格!是喬家對不起我在先,我隻要一個道歉,就算這三年來的虧欠一筆勾銷!”
“明天辦離婚我沒意見,我也不想在這裡繼續煎熬下去。可惜我隻當喬嘯林無恥,沒想到比他更無恥的是你這個做母親的!”
喬母茶杯重重砸在茶幾上,茶水濺出來不少,“管家,送客!”
羅翹挺直了腰背,目光冷冽直視喬嘯林道:“我瞧不起你。”
她避過傭人們伸過來的手:“我自己會走! 你們一家,真是讓我感到惡心。”
羅翹走出了喬家大宅。身後是忙亂的喬家眾人,卻和她沒什麼關係了。
第六章 巨額債務
天氣有一點冷了。
羅翹走在街上,也不知要往哪裡去。思來想去,她拿出手機,打給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喂……小欣啊。我要離婚了……”
真心酸,自己結婚的時候沒有被允許邀請自己的朋友,離婚了倒是她第一個知道。
“他出·軌了……嗯,是他們家生意夥伴家的小女兒。”
真諷刺啊,自己的婆婆喜歡自己丈夫的出·軌對象勝過喜歡自己。
“我現在沒有地方去……”
自己家是不能回的,父母和弟弟還以為自己好好的在做富太太,對她這裡的風暴和變故一無所知。
“我不想告訴他們我離婚了……”
更何況,這事被家裡知道了,父母擔心是小事,隻怕自己不懂事的弟弟羅聰來喬家鬨事。到時候,更不好收場……
“而且我還欠了債……”
有家回不得,麵試失敗,還有那個叫蔣遠琛的男人逼她簽下的七十萬欠條。
“……你有辦法?”
不知好友在對麵說了些什麼,羅翹甚少起伏的聲音陡然激動了起來:
“真的可以嗎?我沒問題!”
“小欣,這樣行不行啊?”
羅翹一臉緊張的拽著自己黑白色的製服裙。對於她來說,這樣性感妖嬈的酒吧女侍應生的製服是她從沒有見過的,總覺得……裙擺也太,短了一點。
“這裙子露的太多了,我,我不舒服……”
她此刻在光影曖·昧的酒吧吧台之後,幽暗的燈光打在她清純明麗的臉上,彆有一番暗夜的勾魂。
“哎呀阿翹,有什麼不可以的?”
“這是工作啊,你不是欠了債要快點賺錢,我也不會帶你來這種地方的啊。”
李欣看著好友在製服的映襯下更顯優美的身材,眼裡閃過嫉妒的光。然而卻沒有耽誤她嘴上熟練的說著安慰的話:
“裙子沒事的,反正你在吧台後麵,那些臭男人也看不到你的裙子啦。”
“可是……”
羅翹秀美的臉上一片猶疑,她還在糾結裙擺的問題,李欣的目光已經飄遠了:
“哎呀阿翹,你是要掙錢的,快看看場上的這些人,哪個是有錢人?”
話音未落,李欣忽然興奮的拽拽羅翹的手,聲音驚喜得變了調:
“快看,大魚!”
羅翹好奇道:“什麼魚?”
李欣快被好友這股傻勁兒氣笑了:
“大客戶!看見沒有,那些都是有名的二代公子哥兒,這麼多人一起出來,一定是有聚會!要是能讓他們買下我們的酒,一定能賺很多錢的!”
蔣遠琛甫一進場,便有點厭煩這種氛圍。燈紅酒綠,醉生夢死。
他一貫潔癖嚴重,若非必要絕不應酬,就算應酬也是給個麵子情早早抽身。礙於蔣二哥的冷麵氣場和殺伐名聲,倒也沒什麼人敢攔他。
蔣遠琛這次本也是打著這盤算,大概意思意思喝兩杯,講完正事便退場——他公務不少,忙裡偷閒而已。誰知身高腿長,往人群中輕輕鬆鬆一站,就不小心瞄到了一個熟悉的柔軟發頂。那女人沒骨頭似的挨著身邊同伴,姣好的身形包裹在黑白製服裙中更顯誘·惑。
……蔣遠琛感受到了熟悉的,磨後槽牙的酸意。
身邊的人隻覺得氣壓一低,溫度驟降,連原本在開玩笑肆無忌憚的都似有所覺,收斂了笑聲。
感受到這些微妙的變化,蔣遠琛壓下心頭微微的鬱怒,向來堅硬的臉部線條出現一絲鬆動,眉目之間舒緩許多。正是給這幫二代們一個信號,很快大家又都鬨騰了起來。方才的一瞬間仿佛不過是一場幻覺,但大家心中都知道這個現下和他們一起飲酒作樂的男人有多不好惹。
羅翹並不大敢抬頭,直到客人入座,老板催促她們去招待,才敢真的走出吧台。
李欣已經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眼睛裡閃著渴望的光芒,先她一步走到那群富家子弟們的麵前。李欣身材也很好,剛剛一出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了好友頂在前頭,羅翹自己才磨磨蹭蹭,揪著裙擺走到客人麵前倒酒。自己的裙擺確實有些短,一出吧台就能感受到不少窺探的目光,讓她不舒服極了。努力忽略掉那些不舒服的感受,這時候才真的抬頭去打量李欣口中說的“大魚”。羅翹臉紅紅的,小心翼翼看向那些客人,卻恰好直麵中間的那個男人。
執起一隻酒杯,普普通通的杯子在男人修長完美的手指映襯下也仿佛染了霞光。蔣遠琛的目光卻不被波光般的酒液吸引,而是牢牢盯在那個磨磨蹭蹭的女人身上。
她的發頂看起來一定很好摸……
不,不止如此。光影在她臉上有著蒙昧的意味,一路打在修長細白的脖頸,比例完美的腰身,一直到那筆直修長的腿,因為過短的裙擺而緊緊並攏緩解不安的柔膝……
未免自己的目光太過侵略性,蔣遠琛到底還是適時轉移了目光。
幾秒之後思索了一下,蔣遠琛到底是覺得和自己平日行事風格不大符合,又挪回了目光直視前方,恰好和將將抬頭的羅翹撞了個正著。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不知撞出了什麼樣的火花。
羅翹幾乎呆住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結結巴巴道:
“你,你怎麼在這兒?”
蔣遠琛麵不改色反問她:
“那你怎麼在這兒?”
蔣大總裁心裡道: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一個良家婦女不好好在家待著,跑酒吧來,賣酒?
可彆把自己給賣了。
這一番來往,看上去醉心玩鬨,實則都留了一分目光在蔣遠琛身上的眾公子哥兒們又如何沒有留意到。
不少人心中已是起了盤算:這冷麵閻王平日就是個工作狂,怎麼又和一個小小的賣酒女扯上了關係?
幾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想的什麼:怕不是一筆風·流債?
彆的不說,這賣酒女長的是真有味道,身材也好……
有目光在羅翹身上流連忘返的,忽然感覺一陣惡寒,抬頭已是對上了蔣遠琛刀子似的目光,登時不敢抬頭。回過神來,冷汗已經出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