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寧的出現讓我非常驚訝,我原本模糊的意識也有了一絲的清醒。
陳天寧不管周圍的混子,她發瘋了似得向我衝了過來,她一臉神色緊張,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我覺得自己很失敗,為什麼自己每次狼狽不堪的時候,都是陳天寧在我身邊?為什麼楚紅雨就不能給我一個關心的眼神?哪怕隻是一瞬間,都足以讓我感到溫暖。
不過,這一刻跑向我的卻是陳天寧,她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我,發瘋似得用袖子擦我的臉,她摟著我的頭,結結巴巴的問我:“韓東……你沒……沒事吧……是不是很冷……我把衣服給你……”
我的心一下子就被陳天寧給融化了,忽然覺得陳天寧成為了我的依靠,我的頭不自覺的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可即便如此,我眼神看著的方向還是楚紅雨……
“韓東……我把衣服給你……你就不會冷了……”陳天寧一邊結結巴巴的說話,一邊把校服脫下來給我,當她把衣服披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委屈,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我為什麼要挨打,我為什麼要被人辱罵,難道混子就天生招人喜歡嗎?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決堤了,這眼淚不是為彆人流的,是為我自己流的,陳天寧見我哭了她更加慌張了,她抹著我的眼淚,結結巴巴的說道:“韓東……不哭……我帶你……回家……”
陳天寧說著把我的手摟著放在她的肩膀上,她雙手摟著我的腰,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我給抬起來了,我能感受到她的胳膊在顫抖,我很想幫助她一下,可我渾身使不出力氣,兩條腿一直在發抖,頭疼的要死,沒有幫她,也沒有幫我,那些混子就在一邊看笑話,發出讓人惡心的譏笑聲。
“想,想帶韓東走?沒,沒門!”錢鑫非常討厭的在學著陳天寧說話,他的話引起周圍混子們的哄笑,混子們也都學起了結巴,陳天寧想要說話,可是她因為著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臉被憋得紅紅的。
“你……你們想怎樣……”陳天寧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隻是這句話說了足足有一分鐘,她一個女孩子,在酒吧裡被混子笑了足足一分鐘。
“給錢,走人!不給錢,那就把韓東留下!”錢鑫晃悠著手裡的賬單,他這是故意耍我的,那些啤酒根本就不是我想要喝的,他們把所有的帳都算在了我的頭上,可我被折磨的很虛弱,根本沒力氣去計較這些。
“多少錢……我……我給……”
陳天寧說出了讓我震驚的一句話,不過接下來陳天寧做出的事情更加讓我震驚,錢鑫告訴她我欠的啤酒錢有三百多塊,陳天寧也沒有錢,她的零花錢為了救我都給了劉剛,三百多塊對一個初三的學生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給錢……你就讓我們走……”陳天寧盯著錢鑫斷斷續續的說了這句話,我很震撼的是,我一個男孩都不敢直視錢鑫,可是她一個女孩竟然會如此勇敢,甚至沒有一點害怕,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殘酷,要靠一個女孩來給我撐腰。
“三百,給了就走人!你以為我他媽願意留這個廢物?”錢鑫笑罵道:“韓東你還真有福氣啊,竟然有女孩來救你,真是瞎了她眼睛了!”
陳天寧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然後從脖子上解下了一根金項鏈,然後把它仍在了地上,道:“這個……給你……韓東我們回家……”
我驚呆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雖然陳天寧那條金項鏈不是很粗,可也要一千多塊,她就這麼給混子了?陳天寧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走,這一次沒有人攔著我們了,我整個人都倚靠在陳天寧的身上,我們走的很慢,我隻知道她很辛苦,可我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我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楚紅雨,可她一直在逃避我的眼神,直到我離開輝煌酒吧,她都沒有看我一眼,嗬嗬,我真的就那麼討人厭嗎?我覺得自己真的很賤,即便楚紅雨無視我,我的心裡也有她的影子。
陳天寧扶著我離開了輝煌酒吧,我渾身被啤酒淋透,深夜很寒冷,被晚風一吹,我就咳咳的咳嗽起來,我覺得更加難受了。
“韓東……回家……就好了……”陳天寧用她的雙臂緊緊地摟著我,她的衣服也沾上了啤酒,我被凍得哆哆嗦嗦的,在也沒有力氣反抗了,陳天寧摟著我一步一步的前行,我就跟隨她的腳步,我隻是覺得自己的兩條腿不聽使喚,而且耳朵裡嗡嗡直響,肯定是剛才啤酒撒進我耳朵裡弄發炎了。
晚風吹著我的臉,也吹乾了我臉上的淚,我咳嗽的越來越厲害,陳天寧很心疼的摟著我,她心疼的說:“韓東……我們打車回家……回家就不疼了……”
陳天寧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我坐在車裡一句話都沒說,這樣沉默的我把陳天寧給嚇到了,她一直拉著我的手不鬆開,我整個人的意識迷迷糊糊的,就連下車都是陳天寧扶著我的,當我回到家的那一瞬間,我一下子就跌坐在地板上,整個人嚎啕大哭。
我心裡太壓抑難受了,我太委屈了,我真心喜歡楚紅雨,為了她不惜被混混給打,可她為什麼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她不喜歡我也就算了,可她為什麼要作踐自己,為什麼和混子談戀愛?難道我連一個混子都不如?
一直以來我都很在乎楚紅雨對我的看法,可今晚,她就站在那裡看著我被打,我所有的的尊嚴都不在了,楚紅雨冷漠的眼神讓我心痛到無法呼吸,我的心就像被石頭狠狠壓住,我唯有大口的喘氣才能讓它舒服點!
我要壓抑死了!
我也不管陳天寧看著不看著,我坐在地板上就瘋狂的哭,我覺得楚紅雨很賤,可我覺得自己更賤,我把頭埋在雙臂間,我任憑淚水肆意流淌,我哭得很凶猛,嚇得陳天寧一直在我身邊,她一字一句說道:“韓東……你不要哭了……看你哭……我好心疼……”
多可笑不是嗎?
我最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可到頭來關心我的竟然是這個小結巴,整天被我罵的小結巴,她為了我還把自己的金項鏈給了那幫混子,陳天寧的話更加的讓我內疚自責,她為什麼要來關心我?為什麼要來救我?
“韓東……我知道你難受……你和我說好嗎……”
“你不要這樣哭……會哭壞身子的……”
“你要哭……我就陪你一起哭……”
陳天寧在我耳邊結結巴巴的說話,我的耳朵很疼,我聽得不是很清楚,我隻聽清楚最後一句話,她說要陪我一起哭,我心裡覺得不可能,你不是我怎麼可能知道我身上的疼痛,你不是我,怎麼會體會我的心疼!
可當我抬頭看到陳天寧的時候,她眼圈紅紅的看著我,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揪在一起,我大聲吼道:“為什麼你要來陪我哭,為什麼你要來關心我!”
“我是……你未來的……老婆……我不……疼你……誰疼你……”陳天寧一字一句盯著我認真說道,她的眼神很真摯,她不是開玩笑。
“乾媽說……要我做你的耳朵……我要……從一而終……”
“我不要你做我的老婆,我不要你來關心我!楚紅雨為什麼不喜歡我,她為什麼要讓那些混子摸她的胸,誰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我他媽究竟做錯了什麼!”我抬起頭衝著天花板使勁兒的怒吼,我使出了渾身所有的力氣,這是我心裡壓抑的呐喊,此刻,全都爆發出來,喊完,我整個人就趴在了地板上……
忽然,陳天寧抱住了我,她抓著我的手直接伸進了她的衣服裡,放在了她的胸上。
“韓東……我……我是乾淨的……我給你摸……你不要哭了……好嗎……”
陳天寧的話讓我楞在原地,猶如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