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彆的想去跟沈茜一起吃飯,但是我也知道在放學後的操場上等待我的會是什麼,說不定又會是一頓免不了的揍。
我現在真的是怕了,這幾天挨揍挨的我差不多是半個殘廢了,但是我又不得不去,不去的後果肯定會更加的慘重。
喊我放學去操場的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飛哥那幫人,在學校裡飛哥就相當於半邊天,在他的麵前我沒有反抗的勇氣。這樣想著我的腿都開始有些軟了,我想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麼?難道我生下來就注定是被人欺負到底的嗎?以前是這樣,現在更加的嚴重。
跟沈茜重新相遇的欣喜心情,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攪得瞬間煙消雲散,我人雖然還在教室裡,但是思緒卻不知道飄散到了什麼地方。
還有更加奇怪的是自從那次被飛哥揍了之後,梁子安靜的都不像他了,看我也是躲躲閃閃的,不正麵交談。
我最好的一個哥們都開始躲著我了,我忽然間意識到我或許真的就是一個喪門星,在這方寸之間的教室裡,我跟其他的人就像是分隔在兩個世界一樣,他們是他們,而我是我。
說不傷心那是假的,任誰經曆這樣的事情恐怕都心裡絕對不會好過,我自嘲的笑了笑,這樣子反而會好一點,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的人生還能再糟糕到什麼地步。
至於晚上的事情,我想我會坦然的去麵對,痛快的去挨打。
這難熬的一天,真真折騰的人反胃,我的腦子裡就沒有存在過一個好的想法。
終於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我才慢騰騰的收拾了書本,深呼吸了一口氣下了樓到了操場上。
等著我的,果然是飛哥那幫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之中分外紮眼的飛哥。
我一過去,一幫人慢慢的朝著我圍了過來,我像是一頭小綿羊被一群狼包圍在了中間。他們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格外的不舒服,那是赤果果的蔑視,對於他們來說這應該不算是打架,而是玩弄。
“小逼崽子,杵這兒乾嘛?見到飛哥應該乾嘛?”一個人一巴掌抽在了我的後腦勺上衝我喊了一句。
見到飛哥乾嘛?不應該是挨打嗎?我真不知道我除了這個用途還有什麼作用。
我愣在原地,依舊一言不發,隻是眼神之中爆發著被抑製了很多的怒火。
那孫子一腳踢在了我的腰上,把我踢得往前撲了好幾步,“喊人啊傻逼!喊飛哥!”
我不知道我這個樣子有什麼好笑的,他們所有人齊齊地大笑了起來,那前仰後合的樣子像是特彆的好笑一樣。
我已經舍棄了尊嚴,但是骨子裡的那股倔勁拉著我,讓我隻是死死的看著飛哥,那一句話始終沒有從嘴裡憋出來。
“傻逼東西,不給飛哥麵子是吧!我看你這個賤骨頭就是欠收拾。”一個人大喊了一句,接著兩三個人衝了上來,三拳兩腳將我踹到在了地上。
一個在非主流已經沒落的年代還頂著一頭殺馬特造型的小子指著我的鼻子吼道:“快叫飛哥,晚一秒鐘一拳頭,你可以自己數數。”
我掙紮著站了起來,不管他們今天喊我來最初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現在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收拾我的理由,就因為我沒有喊飛哥。
其實,這也不是絕對的,如果他們要刻意的收拾我,任何東西都有可能成為他們的理由。
喊吧,我對自己說了一聲,在這個時候我還是得把自己的尊嚴再次出賣一次。
我恭恭敬敬的衝著一直看好戲的飛哥喊了一聲,“飛哥!”
我的話音剛落,那個殺馬特飛起一腳就將我踹了出去,“傻逼玩意兒,老子什麼時候說的,你到現在才喊,晚了整整三分鐘五十秒,我看你就是皮癢癢。”
頓了口氣,那孫子一臉迷茫的忽然問道:“一秒鐘一拳,三分鐘五十秒應該是多少拳來著?”
這個笑話他媽的一點也不好笑,這個數學我會算,一共一百七十拳,這都是要招呼在我身上的。而那個孫子肯定不會真的計算時間的,看他的數學應該還精確不到秒上麵去,但是他說三分鐘五十秒那就真的是三分五十秒,我沒有反駁的權利。
“一共一百七十拳。”有自作聰明自以為數學很好的孫子喊了一句,而後又接了一句,“一百多拳下去,這小子估計得掛了。”
殺馬特嘿嘿的陰笑了起來,“可以分期嘛!一百七十拳,我每天打二十拳,然後每天再加五拳的手續費,直到打完為之,這樣子就差不多了。”
其他人哈哈的笑了起來,紛紛讚揚殺馬特這個絕佳的注意。在他們的眼中 ,我就是一個十足的玩物,所起的作用恐怕隻是在無聊的學習生涯中娛樂他們而已。
卑微嗎?懦弱嗎?十足的卑微,無恥的懦弱,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但是我的勇氣像是已經對我失望至極而離去,對於這一切我隻能用眼睛表達一下憤怒。
那個殺馬特孫子摩拳擦掌地衝著我走了過來,“那今天就是第一天,我先把今天的拳頭兌現了再說,我這麼計算你應該是沒有什麼意見吧?”
我在心裡冷笑了一聲,我他媽的要是有發表意見的權利,我能這樣子被你們擺布來擺布去。我的目光憤怒的盯著殺馬特,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的回應,我現在連拳頭都攥不起來了,一來是因為身上的傷,二來是在這麼多人的巨大壓力下,我的內心已經很無恥的接受了一天二十五拳這個列強條約,儘管我很不想承認。
此時的我真的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睜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屠夫拿著刀子往自己的脖子抹下來,隻是在疼痛來臨的時候叫喊幾聲,掙紮一下。
殺馬特的拳頭就像是屠夫的刀子已經落在了我的臉頰上,典型的左右勾拳,左一下,右一下,接著又循環。我甚至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我的臉漸漸的腫脹了起來,之前的被劃破的臉再次被打破,鮮血如一條蜿蜒的小溪在我的臉上一路無阻的流到了下巴上,然後再滴落到地上,順帶的沾染一點在衣服上。
疼痛是什麼?我已經麻木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個被力量撞擊來撞擊去的人肉沙包,悲哀如我,為什麼還有活著的勇氣。
“差不多了。”飛哥喊了一嗓子。
這一聲讓我格外的意外,難道飛哥突然間大發善心了,不讓他的這幫狗小弟繼續打我了?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我就想錯了,不但想錯了,而且太天真了,隻聽見飛哥接著衝那個殺馬特說道:“你他媽的弄殘廢了,老子乾嘛去?今天是老子手癢了找這個小子開心一下,被你他媽的全乾完了,我弄你嗎?”
殺馬特立馬住了手,訕笑著衝飛哥說,“飛哥對不起,一時興起沒刹住。”
“滾開!”飛哥一把將那殺馬特扒拉了開來,走到了我的麵前。
這麼直接的侮辱,估計是個人也受不了,但是恐怕我不能算到人的這個行列,我看著飛哥,腳步禁不住的往後退去。
我如此慫的樣子,再次成為了他們十足的笑點,一個個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飛哥嘲弄的看著我,“你很害怕我?”
廢話,老子能不怕你嗎?我這模樣估計是個傻子也能看得出來吧!我要是不怕你,我怎麼可能會忍到現在。
但是我的這些話隻能在心裡衝我自己喊,我沒有那個膽量衝飛哥喊。
飛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怕我就對了,我要的就是要你怕我,怕我你就給我老實一點,不要總是折騰那些沒用的東西,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在找死,而你給了我十足的理由玩死你。”
這話說真的沒有任何的毛病,但是那是他,不是我,我沒有那個實力,更不要說絕對了。
就在飛哥要動手的時候,他的一個小弟忽然間說道:“飛哥,我忽然想起一個事情,你應該很感興趣。”
飛哥收回了已經舉起來的拳頭,望著那人說道:“下次你有事情早點說,我這是正事。”
“是關於這小子的,我今天早上看見這小子竟然跟沈茜在一起,而且看起來似乎關係很好的樣子。”那小子賊眉鼠眼的說道,一臉猥瑣的笑容,像他這種人不去做小偷真的是浪費了他那一張臉。
飛哥一臉驚異的望著我,眼神中有些不大相信的意思,“你還認識沈茜?”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怎麼把沈茜給扯出來了,看那孫子那賊眉鼠眼的猥瑣樣子就知道牽扯到沈茜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認識還是不認識?我的心裡兩個小人在天人交戰著。
如果我說認識,飛哥他們肯定會利用我做對沈茜不利的事情。
如果我說不認識,那結果恐怕都不用想了,我今天得從這裡爬回去。
“我……認識。”我的大腦還沒有思考完全,在飛哥的目光逼視之下,我的嘴巴卻已經說了出來,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