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樹?”孫柒愣了愣,真的是很想說老子聽不懂你說的什麼,“顧江沅!掛誰呢你!”
顧江沅怡然坐在了桌旁,對身旁的嘶吼聲無動於衷。
身後的兩個大漢似乎也聽不到孫柒的聲音,一人架住孫柒得一隻胳膊,作勢就要往外一扔。
“嘶—”身上剛好些的傷口又有些裂開,孫柒疼得呲牙咧嘴,看了看那個冷冰冰的男人,看看想要扔自己的兩個混球。
“媽的,停!停!”
敵方無動於衷。
“顧江沅,我給你造,飛機大炮狗屁都給你造!”
敵方再次無動於衷。
額頭上的汗水早已經出來了,然而此時的孫柒也早顧不上了。她的左手胳膊此刻已經麻木,她突然覺得好笑,修長的睫毛低垂,遮住了孫柒的眼眸,放棄了掙紮。
她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曾經讓她狼狽的人又是誰?誰又敢再欺壓她,不,她得活著,比誰,都更好的活著。
“顧江沅,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這平安村怕就是個軍事老窩。我願助你,完成大業。”孫柒動了動慘白的唇,靜靜說著,突然燦爛一笑。“我會很多東西呢,若你也幫我,豈不樂哉?”
坐在木椅上的男子神色閃動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地上的孫柒,一雙眸子,宛若星辰大海。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眼去看這個女人,不一會兒,男子站了起來,擺了擺手。
孫柒身後的兩人鬆開了她,微微躬身,退了回去。撲通一聲,失去重心的孫柒徹底跌落在地。媽的!孫柒一聲暗罵,忍著痛站了起來。
眼前一黑,顧江沅似乎瞬間就來到了孫柒跟前,修長白皙的五指輕輕扣住孫柒的玉頸,微微一用力便在上麵留下了痕跡。
草,又來?老子脖子很好玩?
“孫柒你聽著,孤不管你是誰,你的小心眼也給孤收著。”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若想孤幫你,不殺你。便老老實實的,成為孤的刺!”
“若敢背叛,死無全屍。”
顧江沅大手一甩,不再去看被自己當成垃圾扔出去的女人,接過一旁遞來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著,仿佛剛才是碰了什麼臟東西。
再次摔在地上,孫柒已經痛到不再叫出聲來。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那刹那間讓一旁的侍衛都感到驚悚。這種眼神,他們隻在主子眼中看到過,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
擦完手的某男人,也不管一旁人有些奇怪神色,緩緩起身,彈去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向門外走去。
“還不跟孤走?”
“鐘晗,去將大家都叫來。孤有事宣布。”
“是。”鐘晗回答著,看了眼孫柒便調頭離開。
門外早就是人聲鼎沸,根本不用鐘晗特意聚集,眾人早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黑夜,遮住了本來朦朧可見的月牙,斑駁樹影,似鬼魂斑纏繞在這個不大的小村落。
孫柒跟在顧江沅的身後,麵色清冷地看著眼前一切。自己一開始怎麼就覺得這是個普通村落呢?氣質不俗的村婦,一個個銅筋鐵骨,殺氣騰騰的村夫?還是幾歲的兒童?孫柒孫柒,三年的吃齋念佛,你連感官都遲鈍了麼?
“諸位。”
顧江沅清冷的聲音將孫柒從思想裡拉了出來。無奈聳聳肩,嘴角輕揚,她到要看看,這個齊國的亡國太子有什麼手段來幫她。利益,從來都是相互的。
顧江沅獨自一人走到了眾人之中,所到之處大家都自覺地讓出了道路,眼中,臉上,儼然全是敬佩。
“諸位,孤可曾虧待過大家?”顧江沅把玩著手中的折扇,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炸彈一樣落在了眾人的心中。
“殿下,殿下何出此言?老洪頭這條命都是你救的,此生無悔相識殿下!”
“是啊是啊,殿下。”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杵著拐杖出來,“殿下對我們的大恩,從未敢忘,若不是殿下,五年前老身和家人就該葬送在那場戰爭,大火裡。”
“殿下大恩,沒齒難忘!”
“殿下大恩,沒齒難忘!”
“殿下大恩,沒齒難忘!”
整齊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好不氣魄,好不盛大。孫柒看向顧江沅的眼神漸漸有了一絲認同,這樣的人才配得上與她共謀。
顧江沅親手扶起了老婦,輕輕拍著老婦的手,示意讓大家冷靜下來。“我知道大家對孤的用心之苦,也知道大家是怕薑國奸細混入和平村。隻是孫姑娘確實不是薑國公主。”
“為何?她與那賤人一模一樣!”
眾人不信。
“鐘晗。”
“是,主子。”鐘晗從眾人中站出,將一封有些受損的信函與薑國公主的畫像一並拿出來。
“大家看,這是前方邵陽縣探子遞上的信函,信上準確寫著:薑國逃婚,現邵陽縣。而這副畫像,確與孫姑娘十分相似。”鐘晗的話停了下來,看了眼孫柒,繼續道來。“而二人的神采卻完全不一樣,孫姑娘與那薑國公主相比,更有強者風範,能者氣度。”
四周陷入寂靜,眾人看著信函與畫像,紛紛陷入沉思。
“若你們還不信,那便打一場,一試便知。”一旁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鐘婷突然出聲,看向孫柒,又看著眾人,二話不說將手中的長劍扔給孫柒。
孫柒連忙手腳並用地接過長劍,我的個親鐘婷也,這個是劍啊,不是路邊小樹枝樹杈啊,傷人的。
“我相信孫柒。”鐘婷清脆的聲音傳來,孫柒緩緩閉上眼,信任,這個詞真好。
拖著半人高的長劍,孫柒一步三晃地走到鐘婷身旁,嘿嘿一笑。“鐘婷,我交定你這朋友了!等著,絕對不丟人我。”
“不過這劍我用不上,拿著。”
轉身,插腰。“來啊,一個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