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醫生,尤其是中心醫院的實習醫生能做的工作並不多。
隨著科學的進步,西醫才是看病的主流,而中醫在普通人的認知裡往往是年紀越大,醫術越高。以至於像陳致遠這樣以中醫臨chuang為專業的實習醫生在醫院裡頗不受待見。
重症的不需要實習醫生出馬,哪怕是小病小災人們也往往希望能夠掛到年紀大,資曆高的醫生來坐診。
陳致遠手中的病曆並不多,除去被劉闖拿走的患者病曆也隻有七八本而已,其中最嚴重的也不過頭疼腦熱的小病。不過陳致遠卻十分認真,每一個患者他都耐心的詢問,巡chuang仔細無比。
兩個小時後,陳致遠好不容易整理好手中的病例,可他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被一個護士叫住了。
“陳姐,什麼事?”陳致遠笑問。
“小陳醫生,你可讓我一頓好找。趕緊的跟我走,急診送來了一個厭食症的病人需要搶救,唐主任說讓你去,我都找你半天了。”陳護士急忙道。
“厭食症患者?怎麼會讓我去?”
聞言,陳致遠愣了一下。
陳致遠雖然是實習醫生,但也知道厭食症是精神類的疾病。
內科雖然也多少有些涉獵,勉強能和消化內科掛上鉤,但陳致遠卻知道兩者基本不太沾邊。
“我也不知道啊,我去了精神科找主任,他們主任不在,但你們唐主任正在那裡,是他點名讓你去的。說你是海州醫科大學的高材生,我說小陳醫生,你不是得罪人了吧。”陳護士欲言又止道。
唐濱海點名的?
這意思是要讓我背黑鍋了?
陳致遠心中一怒,他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厭食症有百分之二十的死亡率。
既然是急診送過來的明顯是病入膏肓急需手術了,連精神科的醫生們都不願意沾手,唐濱海卻點名讓他一個實習醫生去,這不是背黑鍋是什麼?
要知道,急診病人若是醫治不當當場死亡的話那可是要計入檔案,彆說轉正了,恐怕醫師資格都要危險,另外,病人家屬鬨起來的話主刀醫生肯定首當其衝。
不過時間並沒有讓陳致遠想太多的時間,病不等人,他顧不得回到直接換了手術服來到了手術室。
一看到手術室裡躺著的病人,陳致遠更是直接罵了出來。
病chuang上躺著的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身體因為厭食症的折磨早已經枯瘦乾癟,如同是隨時都要將行朽木的枯樹一般,不成人形了。而此刻這老人的生命體征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各項指標都低的令人發指,雖然還有一口氣在,但也僅僅如此。
陳致遠仔細一看,甚至能夠看到老人的魂魄已經不穩,幾乎隨時都要離體。一旦那團陰影徹底離開,那代表著這老人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強心針打過了嗎?”陳致遠問。
“醫生,已經打過了,病危通知已經下了三遍了,可是家屬還沒到。醫生,不然咱們直接拔管吧,就算咱們擔著風險給他做手術,現在這情況也是束手無策。”麻醉師看了一眼年輕的過分的陳致遠,口中猶豫道。
他在醫院混了幾年了,自然知道眼前這年輕醫生是來背黑鍋的。
聞言,陳致遠眉頭緊皺,心中早已怒的發狂。
他當然知道這麻醉師說的完全正確,目前放棄搶救才是最佳途徑,可是……
自己就要這麼灰溜溜的走開?
然後被唐濱海扣上一個黑鍋,這恥辱的記錄跟隨他一生?
絕不!
陳致遠新潮起伏,他腦筋急轉,想要找出能夠挽回老人生命的辦法。隻可惜目前的情況就算是一個醫術卓著的國手來恐怕都束手無策,他一個實習醫生根本沒有絲毫辦法。
難道就這麼放棄?
陳致遠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甘。
驟然…
他的腦海中猛地一漲。
隨後一股撕裂般的痛楚驟然湧現。
陳致遠隻感覺頭腦仿佛被一柄重錘擊打,劇烈的痛楚讓他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恍惚中,陳致遠隻感覺眼前出現了一個神秘莫測的道人。
這道人在劇痛中呈現,樣貌看不真切。
隻是他一手持針,一手持劍,浩蕩的聲音傳入陳致遠耳中:“今日起,你便是老夫的傳人,傳承我的道法和醫術,你要謹記,傳我閻羅傳承,即日起憑胸中一身正氣,施仁心,展仁術,懸壺濟世。以手中之劍,斬妖魔,除鬼魅,渡儘長生!”
道人話音落下。
陳致遠隻覺得腦海中一團光芒猛然爆炸,無數本金燦燦的典籍在他腦海中呈現出來,一行行金色的大字,醫術典籍,功法圖錄,包羅萬象,窮儘世間神奇。
短短一瞬,他似乎經曆過了一位蓋世奇人輝煌而又神奇的一生,無數的經驗都湧入了腦海中與他為一體。眩暈轉瞬即過,陳致遠眼中一動,閃過一抹清亮。
“給我銀針!”
陳致遠口中冷道,眼眸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
“主任,還是您有辦法,我倒要看看過了今兒個姓楊的那小子還怎麼跟我爭,在檔案裡填上這麼一筆,我他到時候還怎麼有臉留在咱們中心醫院。”內科醫生辦公室裡,劉闖獻媚的奉上茶水,大拍馬屁。
“小劉啊,這事你知道就好。”
聞言,唐濱海得意的抿了抿嘴,倨傲的笑道。“中心醫院這一畝三分地,我唐濱海的話還是有點用的,你爸是我同學,他拜托我的事我當然放在心上。這有好事當然要緊著我自個兒親近的人不是?不過說起來啊,醫院這裡裡外外的關係也都需要打點,我這裡也難做啊。”
“唐叔,瞧您說的,我這當侄子的當然知道您難做。我爸說了,事成之後一定要好好請您喝兩杯。您瞧,這是我爸早準備好了的,裡邊十萬塊。”劉闖笑眯眯的拍著馬屁,遞給唐濱海一張銀行卡。
見狀,唐濱海眼睛一亮。
他故作姿態的推脫了兩句,手中卻誠實無比的將銀行卡抓在了手中。“既然你叫我一聲叔,那咱就不是外人,內科的唯一留院名額我不給你留著還能給誰留著?難道給那個不識抬舉的陳致遠不成?”
“那是,以後還得唐叔你多照顧。”劉闖連連點頭。
“不好了,唐主任。”
就在唐濱海正享受著劉闖拍馬屁的時候,主任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小護士闖了進來。唐濱海緊捏著銀行卡的手抖了一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這可是收的黑錢,見不了光的,要是讓彆人知道了,他唐濱海還混個屁啊。
“小張,你搞什麼鬼,什麼不好了,天還能塌下來不成?”唐濱海怒道。
“主任,真是大事不好了。傅院長都找您半天了,說您電話打不通。說是急診一個厭食症的病人轉到了咱們科裡,現在院長他們正往過趕呢。我聽劉秘書說,那病人好像是葉書記的親戚,連葉書記也親自來了。”
張護士一股腦的把話說完,唐濱海的臉色登時就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