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跟雯雯求婚了?”第二天一早,池許來了。
怎麼又來了?我扶額,這人是不是特彆閒?沒事就往我這跑,還不紋身,他當我這裡是咖啡廳呢?
“嗯,婚事定下來了。”我淡淡應了一聲,沒過多理會,就開始收拾店麵。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池許有彆的目的。
他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一想到這一茬,我心裡就如同紮了根刺。
沒一會兒,客人排成了長列,方才在內間的雯雯也準備好了染料,過來給我打下手。
值得一提的是,這半年來,雯雯和池許不止認識了,還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或許是因為池許那小子麵相不錯,又不像之前那般渾身充斥著陰冷的氣息,雯雯隻當他是我的朋友,所以即便他不時往這跑,雯雯也不覺得奇怪,反倒是和他聊熟了。
打了個哈欠,我用力睜了睜眼睛,最近我總是時常感到恍惚,讓我有點頭疼。
這紋身可是精細的活計,不全神貫注是不行的,我悄悄擰了自己大腿一下,這才清醒過來。
或許是這段時間生意好,所以有些累了吧?
我沒多想,繼續忙活起來。
“走了?”看著池許起身,我客套地問了句,他擺擺手沒說話,向門外走去。
驀然間,毫無預兆的,我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突然被放大了,喉嚨像是被什麼給攫住了,一下子喘不上氣來。
咯咯咯,哈哈哈哈。
隱約之間,我又聽到了那道笑聲,令人在意的詭異笑聲。仿佛就在耳畔,又像是從腦海中蔓延開來一般,滿載著惡意的笑聲。
有完沒完了,我煩躁地拍了自己腦袋一下,這樣下去不行,我遲早得被嚇出精神病來,看來回來得找個時間好好放鬆一下了。
“老板,怎麼了?”或許是被我異樣的舉動嚇到了,躺在床上的客人起身,詫異地看著我。
我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沒事,有點癢,可能是蟲子吧?”
客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怔怔道:“哦這樣啊,嚇我一跳。”接著躺了下去。
“想好了,真跟我結婚?”晚上,雯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一愣,“當然啦,不然和誰結婚?”
我這本是鬨著玩兒的反問,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雯雯倒還真給了我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和池許啊。”
我頓時像是吃了個蒼蠅,胃裡都感到不適起來,沒好氣地捏了一把雯雯的腰,道:“我是不是直的,你還不清楚?”
雯雯失笑,躲開道:“行了,這不是逗你玩兒嗎?我看那小子天天來咱這,啥也不乾,眼睛成天巴巴地看著你,怕不是對你有意思?”
我苦笑一聲,這小妞想什麼呢?池許哪裡是對我有意思?
可是——那到底是什麼?讓池許天天往我這裡跑呢?
我心下一時煩躁起來,卻死活想不出答案。
沒過幾天,我挑了個日子和雯雯一起去挑婚紗。既然已經決定結婚了,我就不打算拖下去。
“走了。”雯雯伸出纖長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出乎我的意料,雯雯竟然鮮少地化了很精致的妝,我疑惑地問道:“你這是乾什麼?”
雯雯得意地一笑,“婚禮上肯定是要化妝的吧?所以我現在化了妝,挑出來的婚紗才是最適合的。”
我頓時無語,心裡卻升騰起一陣莫名的幸福感,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小姐,你看,這件婚紗多適合你啊,襯得你身材也好,皮膚也白。”一旁的服務員快把雯雯誇上天了。
雯雯走到我麵前,轉了個圈,羞赧地問道:“怎麼樣?”
“挺好的。”我笑著,目光全被雯雯吸引過去,老人常說,女人最好看的時候就是穿婚紗的時候,誠不欺我。
“我再去試一件,就一件。”雯雯咬了咬嘴唇,一副難以割舍的模樣,轉頭就直奔更衣室。
沒過一會兒,雯雯走出來,我眼前一亮,沒等雯雯詢問,直接道:“就這件吧,這件最好看。”
“真的嗎?”雯雯驚喜地問著,“我也覺得這件......”
刹那間,不隻是雯雯的聲音,整個房間的聲音都緩緩消失了。
我眼前一花,隻覺得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心中猛地升騰起那種熟悉的不安感,隻不過這一次,那份不安完全把我籠罩住了。
怎麼回事?伴隨著心臟如同擊鼓一般的跳動聲,我的呼吸急促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眼前忽地閃現一道殘影。
猩紅色摻雜著墨色的殘影,散發著陰森詭異的氣息,我的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一陣陣笑聲從耳畔流瀉而過,尖銳刺耳。
“宇,你怎麼了?宇?”雯雯關切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我用力睜開雙眼。
什麼都沒有,眼前還是穿著婚紗的雯雯,和一旁麵色詫異的服務員。
“我沒事,可能是忘了吃早飯,有點供血不足。”出了這麼多次狀況,我已經練就了一手跑火車的技能。
雯雯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擔憂,不過也沒再追問什麼,隻道:“那就買這套了,”又對一旁的服務員道:“麻煩包起來,謝謝。”
一出了店門,雯雯才道:“是不是最近店裡太忙了?要不我們請個學徒吧?”
我撓了撓頭,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請學徒這種事,我心裡隻有莫名的排斥,“不用了,教學徒還要浪費時間,何況現在我們生意不錯,是因為口碑好,要是改回頭學徒給客人做不好,那就把口碑砸了。”
雯雯聽我說的有道理,也不再堅持,抱著我的胳膊溫聲道:“我以後少逛街,多給你幫忙,對了,今晚我們去下館子吧,上點羊鞭腰子什麼的好好給你補補。”
我哈哈一笑,摟住雯雯的腰,“這是補什麼呢?還沒結婚你就擔心老公不行了?”
調笑之時,我努力克製著不讓雯雯看出我的驚慌和不安。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默默攥緊了拳頭,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都不會讓你奪走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