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眉和蘇綻一前一後的走出來,母女倆雖然都想再親近一些,但是彼此都有所顧忌,都在想著自己對不起對方,反倒怯了手。
看到女兒出來,蘇建國悠的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裡全都是蓄勢待發的凶狠。看的曲如眉心裡一個寒顫。本能的想要將蘇綻護在身後。
蘇綻開了口:“爸,我去送送我媽,一會就回來。”
就是這麼一句話,讓蘇建國的情緒逐漸的放鬆了下來,鼻子裡嗯出一聲來,算是答應了蘇綻。
眼看著那母女倆從他身邊經過。
曲如眉還是舍不得女兒,站在門口,看了蘇綻好一會兒,才上了車。車子開走了,她還順著車窗戶一直對女兒擺手。
蘇綻揮揮手,送母親走了,耳邊卻聽得其他的聲音。
“就這麼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男人沒本事,就跑了,要我說,她當初啊,肯定就是找好下家了,所以,才死活要和那蘇建國離婚的,不然的話,這才幾年啊,她就能開上小汽車了,說不得就是找了個有錢的老頭子,衝著人錢和人家過日子去了……”酸氣衝天的聲音夾雜著鄙薄與不屑。
“老頭子,她也不覺得惡心……”這聲音,更加的尖酸。
“惡心什麼,這年頭,隻要有錢就行唄,就算是對人惡心,對錢也不惡心啊!”
蘇綻循著聲音望過去,是家跟前那幾個沒事就愛湊一起的老娘們兒,一天天不乾正經事,成天要麼是打撲克要麼就是嚼舌根子,這附近的人家,就沒有她們說不到的。
蘇綻漸漸眯起了眼睛,上輩子這幾個人就愛說人閒話,沒想到重生的第一天,就又讓她撞到了。
那幾個女的還在說,說蘇建國沒本事,說曲如眉騷~浪賤,貪慕虛榮,見錢眼開,一邊說,一邊還笑的不懷好意。看到蘇綻,笑得更大聲了。
蘇建國是一向不喜歡和這幾個女人一般見識的,在他心目中,老婆跑了是事實,他沒本事也是事實,所以,被人說兩句,他也沒有那個厚臉皮去爭辯。
聽到這些話音,蘇建國已經沉著臉回屋去了。
蘇綻也動了,她卻沒有回屋去,而是在地上撿起了幾塊磚頭,慢慢的走到那幾個女人的身邊,在她們驚疑的目光中,將磚頭砸向了那幾家的窗戶。
家家大門都開著,她們又沒防備,反應過來的時候蘇綻已經將她們幾家的玻璃全砸碎了。
那幾個女人反應過來了,當下都怒了,瞪著眼睛看著蘇綻,開口就要罵,蘇綻卻比她們先開了口:“以後誰他~媽~的要是再敢背後嚼舌根子。姑奶奶就他~媽~的給她腦袋開瓢。”
說著話,十三歲的小姑娘手裡的板磚顛來顛去,表情是不符合年紀的陰狠冰冷,看得人不寒而栗。
蘇綻上輩子在那條道上闖蕩了多年,又是個真殺過人的,雖說現在隻有十三歲,但是,有些深植在她骨子裡的東西並沒有隨著重生而消退。
幾個女人囁喏著半天沒敢開口,沒有誰家十幾歲的孩子敢乾這事,而且,蘇綻明顯不是說著玩的,也不是色厲荏苒的在虛張聲勢。
她們害怕了。
蘇綻得意了。輕視而鄙夷的掃過她們每一個人,上輩子她就想教訓這幾個人的,那個時候她剛剛處了對象,也是因為她們嚼舌根子,到處說她懷~孕了,墮胎了,將人往死了埋汰,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是怕蘇建國的,所以,沒敢付諸行動。
想了兩輩子的事,終於做了,隻有一個字,爽。
蘇綻覺得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可是,緊接著,伴隨著一個聲音響起來,蘇綻反手扔下板磚轉身就跑。
蘇建國沒想到蘇綻敢跑,而且跑的還挺快,他腳上還穿著拖鞋,剛跑了幾步,自家閨女已經轉身跑沒影了。
獨剩下那幾個婦女還站在原地,還有被蘇綻扔在地上的那塊磚頭。
恨恨的呼出一口氣來,蘇建國轉身就要回家,他一個大男人,被人看著繞著整條街追著女兒跑,不是那麼回事。
那幾個女人卻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當下連忙將他圍住,七嘴八舌的開了口:“哎,蘇建國,這可不行,你閨女把我們家玻璃都給砸了,你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一塊玻璃兩三塊錢呢,這錢出在誰身上,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沒得就這麼便宜的放過蘇綻。
蘇建國看著幾個人,隻覺得頭皮發炸,一雙黝~黑的眼珠子掃過每一個人,重重的哼出一聲來:“賠,我賠。”
那幾個婦女得了便宜,卻不想就這麼算了,當下還要念叨。蘇建國的話卻還沒說完:“今個的玻璃我賠了,但是,以後誰再讓我聽到她背後嚼我們家的舌根子,我他~媽~的撕了她的嘴。”
男人一貫的脾氣大,以前不搭理這些人不過是秉持著好男不和女鬥的原則,他一個老爺們,總不能和一群老娘們辯這個誰是誰非,但是,卻不代表他會一直忍著。
蘇綻的幾塊磚頭,砸出了他的氣性。
他的語氣凶狠,眼神懾人,幾個女人雖然不甘心,但還是閉了嘴,不敢再說話了。
蘇建國冷哼一聲,回了自己的家。
桌子上放著曲如眉給蘇綻買的東西,蘇建國看著那堆東西就來氣,當下走過去隨手拎了起來就要扔到外麵去。腦海中卻想起了蘇綻穿著小了不止一號的衣服倚著門的情景。
鬼使神差的將東西直接扔到了蘇綻的房間裡。
蘇綻的心思轉得快,蘇建國沒有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想過了,不能和她老子硬碰硬,她才十三歲,真的對上了隻有挨打的份,所以,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跑。
憑著記憶一口氣跑到了護城河邊上,回頭看不到蘇建國的身影,才放下心來,看來她老子是追不過來了,就算是真的追上來,她往護城河裡一跳,她老子又不會遊泳,她就可以輕輕鬆鬆的逃過一劫了。
這麼想著,蘇綻的情緒已經放鬆了下來,坐在河邊上,看著清淩淩的河水,腦子裡想著自己重來一次的人生究竟該怎麼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