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彆弄了,你快陪我出去一下。”素素跑下樓,小手一把拉住沈亦的大手就往外拖,小臉上全是焦急。
“小丫頭,我警告你,你哥我正在乾活呢,不幫我乾活就算了,還搗亂,皮子緊了是不是。”沈亦拉住素素。
素素死命的拉著沈亦,用力的往外拖“哎呀,沈亦你快點,我朋友的媽媽生病了,我們快送她們去醫院,晚了來不及了。”
沈亦看著自己剛剛打好幾個氣的氣球,沒好氣的道“讓我穿個外套行吧。”
“你快點,你快點。”素素放開沈亦,自己先跑出去,在車庫門口等著沈亦。
路上,在素素的指點下,兩人用了近半個小時才到張美美的家附近,看著一排小平房,沈亦倒是沒有什麼感觸,畢竟,哪裡都有窮人,沈亦現在的財富也是他用命換回來的。
“你車進不去,停下,跟我走。”素素還沒等車挺穩,就開門下車了,急急忙忙的跑向張美美家的方向。
沈亦無奈的看著素素焦急的模樣,隻能快走兩步,跟在後麵。
“你快點,沈亦。”素素邊跑邊回頭催促著沈亦。
沈亦無奈的小跑兩步,拉著素素向前走,實在是怕這丫頭慌慌張張摔倒了。
“到了,就這。”素素有些氣喘,雙手掐腰的站門口,呼哧帶喘的道“沈亦,敲,敲門。”
沈亦沒好氣的在門上拍了拍,從貧民區入口那裡到張美美家,也就不到五百米的距離,路麵雖然坑坑窪窪的,但是素素這體質也太差了,回去一定要讓她好好鍛煉鍛煉。
“哎,咋回事,誰啊。”一個男人厚重的聲音傳來,木質的房門打開,一個看起來好像農民的男子站在兩人麵前,臉上好像被鍋底灰抹過,看起來有些臟兮兮的,身上也穿著一身軍大衣,不過也到處都是補丁和油漬,整個人邋遢的要命。
“美美呢,你是誰?”素素警惕的看著邋遢男,第一眼就覺得不是好人。
“你們找美美啊,在屋呢,進來吧。”邋遢男子轉身向屋裡走去。
小院不大,也就五六平米的樣子,小平房在外麵看起來更是可憐,低矮不說,還四處透風,好像用一些木板搭起來的。
沈亦也沒在意,與素素跟在邋遢男身後一同進了門,邋遢男走在前麵,右腳有些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從外麵看不出來,屋內還是收拾的挺乾淨的,水泥地麵上沒有雜物,整個一個大房間,一張桌子,一個灶,一張鐵床就幾乎是這個房間內的所有東西了,衣服都整齊的疊在床上的一個角落裡。
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怕是得有五十多歲的女人,一臉痛苦的緊皺著眉頭,雙眼緊閉仿佛昏厥過去了一般,坐在床邊陪著的就是張美美,倒是個美人胚子,看起來和素素差不多的個頭,一張瓜子臉,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小姑娘。
就是有些臉色不太好,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身上的牛仔褲,衣服都能看得出來洗的有些發白了。
“美美,快送阿姨去醫院吧。”素素急忙跑到張美美旁邊,緊張的看著躺在床上痛苦的張母,勸道。
張美美見到素素真的跑來了,感動的道“素素,謝謝你,你真好。”然後有些不忍的搖頭道“媽媽不讓,而且,我,我,我沒錢了。”
張美美的頭低的都快貼到胸口上了,囁嚅道。
“我這裡有一些,美美,快送大嬸子去醫院,我再去找我們工頭借點。”邋遢男聞言,急忙從臟兮兮的大衣裡麵拿出一大把零錢,一塊的,五塊的,十塊的,零碎的加在一起差不多四五十塊錢。
張美美用力搖頭“張大哥你快收起來,張大嫂還等著米下鍋呢,院裡有把鐵鍬,你拿走吧。”
邋遢男本來是來借鐵鍬的,見到張母病倒就問問,沒想到沈亦他們就來了,見美美走不開,就出來幫忙開門。
邋遢男見美美搖頭,焦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一頓不吃餓不死,你不用管你嫂子,她就是嘴壞點,心腸還是不錯的,我去給你借錢,你快拿著這錢找個車先把張大嬸送去。”
素素在一旁瞪著大眼睛,沒想到美美會管這個人叫大哥,素素猜這人恐怕得有三十多歲了,這從哪論的。
“美美,你彆說話了。”素素沒時間想邋遢男的事情,見美美還猶豫不決的,跺腳焦急的道“沈亦,你還不趕緊幫忙送阿姨去醫院。”
沈亦的目光還在邋遢男身上,總感覺邋遢男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邋遢男臉上實在是太臟了,完全看不出來長什麼樣。
見素素急了,沈亦也不去想了,走到張美美身邊,衝她笑了笑“美美,我是素素的哥哥,你媽媽現在必須趕緊送醫院,再晚點燒出肺炎來,就來不及了。”
張美美感覺沈亦站在自己麵前,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王子一樣,與自己家裡格格不入,眼前這個素素的哥哥好像就應該生活在王宮,豪宅一樣。
窘迫的美美忘記了幾乎忘了答話了,手足無措的看著沈亦,臉紅的要滴出血來了。
素素恨鐵不成鋼的伸出蔥指在張美美的腦門上用力點了一下“阿姨都這樣了,你還看帥哥,你還害羞,我戳死你這個小色女。”
“我,我沒有。”張美美臉更紅了,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用力拉著自己的衣角,手指都因為太過用力蒼白了起來。
張美美站起來倒是給沈亦讓了地方,走到床邊,將張母身上蓋著的被子掀到一邊,抱了起來,道“素素開門。”
素素應了一聲,當先開門為沈亦開路,張美美急忙跟在後麵,三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張美美家。
沒人注意到,邋遢男自從聽到素素喊出沈亦的名字之後,整個人就呆在了那裡,雙眼緊緊的盯著沈亦,眼都不眨一下,哪怕是沈亦出門,眼神依舊停留在沈亦的背影上。
“你們倆在後麵照顧好你媽媽,快上車。”沈亦讓張美美先上車,隨後趕緊將張母放在後座上,先上車的張美美與後上車的素素兩人一左一右將張母護在中間,沈亦快速發動汽車,向醫院趕去。
“素素,謝謝你。”路上,張美美偷偷透過車子的後視鏡打量了一下沈亦,見沈亦視線放在路況上,才向素素說道。
素素生氣的咒罵一聲“阿姨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早點告訴我,要是阿姨燒出肺炎,看你怎麼辦。”
張美美自責的紅了眼圈,眼淚劈了啪啦的從臉上掉了下來,第一次坐這麼好的車,又怕滴在座椅上,急忙用袖子堵住眼淚,看的素素一陣心疼,不由得也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死丫頭,就沒把我當好朋友,你還有媽媽,我連媽媽都沒有,嗚嗚”倆人越哭越傷心,聽得沈亦一陣頭大。
將扶手箱內的紙抽遞向後座,道“快到醫院了,都彆哭了,趕緊治好阿姨的病要緊。”
實在是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啊,沈亦頭都大了。
兩人抽泣片刻,才止住淚水,等兩人擦乾眼淚,車子也到了醫院門口了。
顧不得讓不讓停車的問題了,沈亦將車停在了醫院門口,快步下車將張母抱了下來,三人急忙向醫院裡麵跑去。
一陣手忙腳亂的折騰,半個小時後,終於塵埃落定了下來,張母高燒達到了四十度,好在送來的還算及時,已經掛上吊瓶躺在病床上了,兩個女孩坐在旁邊的空床位上,看著張母,久久無語。
沈亦將車停到了停車位上,交了醫院違停的罰款,回來一見兩個女孩這樣,笑道“這是怎麼了,成仇家了?”
素素瞪了沈亦一眼,看著張母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哥哥,素素這會心裡亂著呢。張美美算是最了解素素的人了,轉身抱著素素,在素素耳邊輕語“素素,謝謝你,不要傷心了,叔叔阿姨在天之靈一定會一直保護著你的。”
素素伸出手指在張美美的腰間輕輕撓了兩下,癢的張美美趕緊放開素素。“真不會勸人,我爸媽都死這麼久了,忘了。”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沈亦伸手摸了摸素素的兩個大辮子,這一次素素沒有打開沈亦的手,默默地承受了。
“放心吧,今晚阿姨就在這住一晚,會有醫生護士看護的,你們倆就不用操心了,走吧,折騰這一會,都九點多了,我帶你們倆吃點東西,然後回去睡一覺,明天就可以把阿姨接回去了。”看看時間,沈亦都感覺肚子餓了,高中生本來就比初中生放學晚不少,兩個小姑娘放學都快七點了,沈亦和素素倆人還在超市逛了半天,這會肯定都餓了。
“沈亦哥哥,你們去吧,你和素素去吧,我在這裡陪著媽媽,萬一一會媽媽醒了找不到人,在這會害怕的。”張美美恬靜的說道,一張乾乾淨淨的小臉,看起來著實讓人心疼,引得著病房內的其他患者和家屬都看了過來。
不由得都心中讚歎一聲,一看就是個乖巧的小丫頭。
“不行,你放學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呢,我們先去吃東西,晚上我過來陪你一起陪著阿姨。”素素當即不同意,就這麼一個和自己要好的閨蜜,素素心裡擔心著呢。
沈亦笑道“你們倆都聽我安排,阿姨在這輸液,藥裡有穩定睡眠的藥物,阿姨這一夜都不會醒的,現在燒也退下去了,都跟我走。”
不由分說的抓起兩個小丫頭的小手,拉著就走,素素用力拽了拽,可惜沒有沈亦力氣大,再用力就要把她自己弄痛了,張美美更是當時臉色就紅了下來,營養不良的小臉此時布滿了血色。
“護士美女,麻煩看著點病人,我們就先走了。”經過護士站,沈亦交代一聲。
“放心吧,這是我們本職工作。”一個胖胖的護士笑著和沈亦點點頭,偷偷給素素使個眼色。
素素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樣子,一看沈亦那眼神素素就知道,這貨肯定嘚瑟著呢,覺得自己老帥了,老吃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