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霸圖
作者:醉酒戲貴妃
大唐開元二十七年臘月,長安城東,官場新貴李適之的門前車水馬龍,熱鬨非凡。李家上上下下每日為接待絡繹不絕的訪客忙的不可開交。卻有一人遊手好閒,乃李家獨苗公子躍,整日隻顧與兩個歌伎廝混。
寒冬臘月,北方清冷乾燥的天氣,外麵寒風如刀,行人大都穿著毛皮厚衣襖,而暖閣之內,火苗迸濺,香氣縈繞。
李躍盤坐在毛毯上,雙漆之上擺著一架肥而渾圓,長約三尺六五寸的通體漆黑古琴,怡然自得的吟誦道:
桂花香裡美人醉,靜夜秀眉鎖清秋。
緣起羨月不羨仙,緣落此生烙清影。
萬裡相隔心何處,奈何懷抱遺清香。
銀樹枯黃情殤起,醉酒逍遙憶清蓮。
。。。。
一曲奏完,仿佛沉醉其中,回味無窮,他身旁站著兩位歌伎雲鶯與雪舞,人如其名,雲鶯能歌,雪舞善舞,各有所長。
雲鶯聽完後,用手掩著小嘴調笑道:“公子這詩曲不押韻,不重詞,唯獨每句都出現一個“清”字,而且很多詞語聽起來又有雙義,可以說是不文不雅,不俗不古,總之一個詞,不倫不類。”
旁邊的雪舞也被雲鶯調皮的“不倫不類”逗樂了,雪舞淺笑輒止,忙說道:“我倒覺得公子這一曲外顯無拘一格,實則韻味內含,淺聽狂放不羈,深思回味無窮,最主要的是四個清字,更顯清傲孤芳,公子有大才咧!”
李躍一臉笑眯眯的看著雪舞,雙手將自己的寶貝九幽琴放在案幾上,迅雷不及掩耳的在雲鶯的屁股上輕拍了一擊,看著雲鶯故作委屈的表情,教訓道:“竟敢調笑本公子的詩曲是不倫不類。這就是家法,以後看你還敢不敢了。”
隻有一旁的雪舞在偷著笑,李躍打小生下來就有登徒子的天分,府上的丫鬟婢女都難逃他的魔爪,此時正值開元二十七年,養伎成風,但是李躍說來也是奇了,隻買來兩個歌伎,雖然平日裡也會耍耍脾氣,但是唯獨對二人卻還算尊重,所以雲鶯雪舞在李躍麵前也很放得開。
遣走兩位歌伎,李躍一個人坐在溫暖的毛毯上,與其說是習慣性的思考,倒不如說是發呆,兩個月前自己還生活在另一個時代,作為一個二本院校的大學生,整日無所事事,沉溺於遊戲,通宵達旦那是家常便飯,結果有一次連續熬了十幾夜,又閒著無聊去爬華山,一著不慎跌落山崖。。。。
竟然稀裡糊塗的就成為了穿越者。“哎,好人不長命啊。”這是哪位不爭氣的喜歡賣萌的專家說的,分明是誤人子弟,敗壞風氣。
發呆中的李躍沒有發現身旁的雪舞,她悄悄的將一盤桂花糕放在旁邊,小心翼翼的退出去,近日公子舉手投足間細微的變化,都落在雪舞的眼中,自從兩個月前那次外出遠遊,公子似乎變了,至於具體哪裡有變化,一時也說不清楚。這些她從來都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哎!”李躍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隻能期望另一個時空的父母可以安享晚年,不要為自己而傷心難過,這一世的自己也算是家世顯赫,當自己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就躺在一張暖床上,最先看到的就是雲鶯跟雪舞,也是巧了,自己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也叫做李躍,是當紅之臣刑部侍郎李適之的獨子。
李家是真正意義上的遠親皇族,李適之的爺爺正是恒山王李承乾,長孫皇後的大兒子,這樣算來,曆史上有名的唐太宗就是李躍的曾祖爺爺,不曾想自己過去經常吹噓,李世民就是我的先祖,現在真的夢想成真,其中滋味真是一言難儘。用裝聾作啞的狀態慢慢了解了這個時代的生活之後,再回想自己的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種種遭遇,李躍也是啼笑皆非,因為父親是一個隨性率然的好官,不喜歡理會那些官場的道道,酷愛喝酒,經常夜飲鬥升,白天處理公事井井有條,喜歡結交豪爽之士,所以對於李躍這個家中的獨苗也是寵溺有加,或者說是放任不管,因此李躍大多時候都是由母親“例行教育”。喜歡舞刀弄墨,賣弄學識,行為也算是不拘不羈,嬉遊歌苑,都是其中常客。不過似乎在國子監內混的很淒慘,屢屢裝叼不成反被嘲笑,但是又喜歡出風頭,有一次與父親朝中的死對頭李林甫的兒子李碩比誰的膽子大,李躍說自己能獵殺老虎,就帶著幾個公子哥跑到華山獵虎,結果老虎沒打著,小明也斷送了。
現在是唐玄宗開元二十七年末年,按照自己對曆史一知半解的記憶,再有兩年就將進入天寶年間,在這個中國曆史上最繁華的開元盛世,物華天寶大世中,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徹底的扮演好“李躍”的角色。
雖然父親李適之如今官圖暢通,一帆風順,稍微有點眼力的權官世族都能看出來,李適之的前途一片光明,也的確如此,再過兩年父親就可以成為一代宰相,雖然不知道天寶中期具體的經過,,但是猶記得一首《罷相作》為後人流傳,父親李適之最後的結局是被李林甫逼死了。兩世為人,此時的大唐王朝被權臣李林甫把持,唐玄宗縱欲驕奢不務朝政,而李躍的父親李適之即將當上左丞相,一向忠信隨性的李適之很快就成為了李林甫打壓的眼中釘,不出七年李家將會遭受謀害,家破人亡,重生的忐忑,還有對李家未來的擔憂,都深深的壓在李躍的心底,
坐了很久仍然沒有頭緒。
李躍撚起一塊桂花糕嚼在嘴裡,既然上天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況且自己現在富貴榮華,在這個詩歌大唐,還能夠混跡在最高學府國子監上大學,經常被打壓的李躍雖然紈絝,但是肚子裡麵還是有那麼一點墨水的。不過應該是國子監最沒有學識的一類,因為李躍能夠進入國子監,更多的是彆人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難怪混得這麼慘。
“生活就是用來享受的。”
不由得想起了這句前世的至理名言,李躍眯起眼睛露出一抹陰笑,李躍的前身在國子監在“悲慘”的經曆,既然自己借屍還魂,這種在學院裡麵經常被人恥笑的事情,也未免太遜了,父母都是典型的大好人,自己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含冤而死。
“一定要振作起來!”很快李躍就想好了以後自己的道路,入軍為伍或者入朝為官,官場李林甫一手遮天,而這種形勢還會持續十多年,就算自己接下來有父親庇護,也很難取得重大的發展;文治走不通,隻有武功了,瞬間那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就仿佛在耳邊響起,李躍不由得慶幸這副身體還算“精壯”,那個好遊獵,自比與江湖遊俠劍客的前身,倒也會一些花俏的劍術,而想要在軍中有所作為,身體素質是必備的條件。而科舉考試就是自己最好的機會,在這個權貴舉薦與詩文橫溢的國度,詩人在社會上最受追捧,隻要有名氣,就連強盜都會對你禮讓三分,再聯想到曆史中著名大詩人李白,大美人楊貴妃。。。。
不知不覺間,李躍已經在這裡坐了很長時間,在心裡不開一張大網,很多事情都不必須未雨綢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人生豈能無趣,就連嘴裡的桂花糕,嘗起來也比過去美味多了。
身體清瘦,頭戴小帽的李福走進來,說道:“少爺,你的河曲寶馬我已經派人洗好了,行頭全部換了一遍。”
吃飽喝足,一陣舒爽,李躍看著這個自己從小與自己一同長大的小廝李福,說道:“將那匹畜生給我牽出來,今天就讓它開開眼界,看到一隻下山虎就嚇成那樣,今天就去給他練練膽。”
李躍生來身體虛弱,而李夫人信仰道教,就遣人找來一個有福相的孩子做李躍的貼身小廝,並給他賜名李福。
李福對自家公子最熟悉不過了,隻要有公子擋著,老爺夫人那邊準沒事,自從上一次夥同另外三位一向與李躍交好的世家公子哥,韋彥、賀淩桓、裴風私自遠遊,前往華山遊獵,結果李躍上華山是因為跟彆人打賭獵虎,李躍的坐騎雖是好馬,但是遇到猛虎也不禁受驚而起,將李躍摔得不省人事,請遍長安名醫野士,和尚道士,全都沒有辦法,昏迷了半個月之久,所有人都以為李躍要英年早逝,李適之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卻不曾想李躍竟然自己慢悠悠的醒過來。
隻是醒來後一言不發,沉默了月餘才重新開口,李適之與夫人許氏感天謝地,隻道是先祖太宗顯靈,才讓兒子重新醒過來,自此除了更加寵溺寶貝兒子,更是下令三個月之內隻準少爺在長安城內遊玩,不得離開長安城半步,至於國子監的課程,待李躍身體完全恢複之後,再去不遲,刑部尚書兒子的麵子國子監還是要給的。
雖然事後李福被老爺夫人杖打十五,不過事後也覺得此事並非李福的過錯,再想想當時李福馬不停蹄的將李躍帶回來,整個人都勞累過度,暈闕過去,一時間心有愧疚,專門給他請醫問藥,一番善語良言,李福也是感激涕零,發誓以後一定照顧好公子,此刻明白了公子的意思,雖然他是一個小廝,但是一向很機智,立馬就扮演起了自己的忠奴的角色,一陣小跑,牽來兩批高俊的紅褐色寶馬,李躍將自己的貼身佩劍掛在胸前,嫻熟的翻上馬,李福也駕輕就熟跟在李躍後麵,從後門悄悄的溜出去,正好可以繞過母親許氏,這種事情李福早就習慣了,隻要不被老爺發現,其他的都不要緊。
因為此事,與李躍一同遊獵的其他幾個公子哥日子也不好過,自從李躍臥病在床,一昏不起,許多人的可都在心思急轉,如果李躍真有個三長兩短,其影響可就不是簡單的公子哥遊玩意外了,朝堂之上此時宰相李林甫權傾朝野,固權保位,不擇手段的鏟除異己,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可能都會引發一係列後果,所以很多人都是如履薄冰,如果再得罪了李適之這個長安新貴,恐怕各自的官場處境都會變得履步維艱。
李躍與李福二人溜出家門,絕塵而去,一時間左右側目,刑部侍郎之子,雖說沒有幾十個隨從開道,但是也無所顧忌,入目所及,街道中間的行人紛紛讓開中間的一條道,倒也顯得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