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姑娘請留步。”
聽得院中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喬珂轉過身,見到說話的人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正朝她的方向跑來。
待得那人近了,喬珂才發現這人整整比她高出兩個頭來。
流雲的身高和她前世的高度倒是相差無幾,都是一米六八的絕好身材,可眼前這個人生生比她高出兩個頭,也就是說這人身高至少兩米以上,這人是“開外掛”長大的麼?
“流雲姑娘,我是麒麟軍副將劉青。”
麒麟軍?
喬珂略微疑惑,對於這個王朝太多事情她都不知道,然而卻不難猜。
這麒麟軍應該是戰王趙潯野在封地的軍隊,親王進京隨行幾個親衛也是常事,隻不過如今趙潯野在烏江,麒麟軍的副將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雖然心中疑惑,但喬珂還是極有禮貌的問:“請問將軍有何事?”
“聽聞姑娘才華絕世無雙,有心為王爺解憂,故特命我選五百新兵由姑娘全程操練,從今以後他們便是追隨姑娘的死士。”
死士?她要那麼多死士乾嘛呢。
“代我謝過你們王爺,我不需要。”
喬珂的話說的擲地有聲,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喬珂毫不留琴的直接拒絕了他們。
他們雖說是新兵,但實際上都是從各大地方軍營選拔出來的佼佼者,當初以為有望成為麒麟軍一員,便都踴躍報名,經過各項挑戰賽、淘汰賽才脫穎而出。
誰知戰王卻有意讓一個女子來接管他們,女子也就罷了,偏偏還是燕京第一大妓院“醉仙樓”的頭牌藝姬。
哪怕是這樣,將士們也咬牙忍了,這個女人竟然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說‘我不需要’。
這一個巴掌就這樣赤luo裸的打在五百將士的臉上,那般響亮。
誰人能服?
就在喬珂第二次準備離開的時候,列隊裡站出了幾個人,十分挑釁的朝著喬珂喊道:“聽聞流雲姑娘巾幗不讓須眉,不如來比一場吧,也讓我們大夥瞧瞧,是怎麼個‘巾幗’法。”
帶頭起哄的那人一說完,整個演武場的士兵都跟著哄堂大笑,那笑聲夾雜著偏見,帶著諷刺,又透露著些意味不明的曖昧充斥在整個演武場。
喬珂閉上眼睛,深納了一口空氣,她努力的讓自己不去聽那些人的笑聲,她不想動怒。
然而那些聲音就像魔障一樣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哈哈……巾幗英雄。”
“誰知道兩個月前她是如何降服了越南主帥……”
“嘖嘖……醉仙樓頭牌藝姬。”
“你們說……她到底是‘姬’,還是‘妓’……”
……
喬珂的手掌緊握成拳,指甲已經快要陷進肉裡,青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因為憤怒而微微暴起,可她必須忍,作為一個軍人最大的禁忌便是不可衝動行事,今天她的情緒太滿,此時不宜說話。
然而喬珂忍讓下的無動作,卻被他們視為一種軟弱無能,反而更加誇大其詞的侮辱,許多言語甚至不堪入耳。
喬珂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左側的麒麟軍副將劉青,他雖然沒有和那些士兵一樣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可也沒有對他們加以製止,看來,也是對她多有不滿吧!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忍無可忍的地步,那麼便無需再忍。
喬珂順手從場地裡抽了一把長槍,在演武場裡走過,用淩厲的目光掃視全場,十分擲地有聲的反問道:“這就是你們作為軍人的素質?這就是讓你們引以為傲的東西?”
“呸,我看不上。”喬珂作勢朝地麵吐了把口水,他們不是一直在作踐她麼,現在被自己作踐的人看不起,豈不是更沒麵子。
她偏要不給他們留一點麵子。
而喬珂的言行更加激怒了這些在沙場裡拋頭顱、撒熱血的錚錚漢子,甚至已經有人忍不住想要上來動手,這時劉青才上來控製氣氛。
喬珂一把推開劉青,用長槍指著那個帶頭挑釁的人說:“你是不是不服?”
“對,老子就是不服。”那人對著喬珂的長槍毫不畏懼,甚至揚起頭,顯得十分高傲,活像隻鬥雞。
“很好,既然不服,那就比試比試吧。”
“比就比,誰怕誰。”
帶頭的這個人名叫楊康傑,祖籍雲漠嶺城,家中有一老母,尚無妻兒,叔父曾是清河王的副將,後來因清河王通敵叛國一事遭到牽連,他們家中也受到波及,十分貧困。
正是因此,他才應征入伍,並且各科成績優異,即使是在這次麒麟軍的選拔中也是這五百人中出類拔萃之人,軍中的士兵都十分的敬佩他,故此剛才他才能在這裡掀起軒然大波。
喬珂看過劉青遞上來登記士兵資料的絹帛之後,心中已有十分了然。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姑娘請說比什麼,我楊康傑可不想讓人認為我占了姑娘便宜。”
喬珂隻是微笑著看著他,也並不說話,仿佛是在觀察他的每個動作,在分析他的行為模式。
“流雲姑娘。”
喬珂依舊笑著看著他,然後用一種極度自信的口吻說:“比你最擅長的。”
比你最擅長的。
聽到這句話時楊康傑笑了,笑得毫無顧忌,十分的放肆。
而這句話在人堆裡也頓時炸開了鍋。
楊康傑那可是征戰沙場的老兵了,在地區軍營也是一個級彆不小的軍官。
他在入伍之前因受叔父的影響飽讀兵書,後來加上在沙場上多年的演練,已經快要達到用兵如神的境地,而這個年紀未及雙十的女子竟然大言不慚的想要和他比行軍布陣。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楊康傑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那不斷翻上來的嘲諷之感給壓下去,然後再次和喬珂確認道:“我最擅長的是陣法推演、行兵布陣,你當真要與我這個征戰沙場的老兵比用兵?你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言出必行,絕不反悔。”喬珂將這八個字咬得十分清晰,在場所有的人都立刻安靜下來看著她。
“好,那便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