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顧晨修長的手指擦過文件,從最底下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她,“簽了。”
她盯了被他扔在地上的文件幾秒,慢吞吞的把它撿起來,“結婚協議書?”
“簽了,明天去民政局。”
陳諾看著最上麵的葉彌兩個字神情難堪,“我說了,我不是葉彌。”
蘇顧晨頓住,“那個名字忘記改了,我讓齊管家拿份新的過來。”
陳諾直接把文件扔回去,站起身來,語氣暴躁而又絕望,“我說了,我不跟你做什麼交易。”
蘇顧晨手頓住,陳諾一直的不配和算是徹底惹惱他了,他本來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蘇顧晨,哪裡有他卑躬屈膝的可能。
他語氣冷淡而又惡毒,“陳諾,你最好乖乖聽話,你要知道,我可以隨時讓你的工作丟掉,也可以隨時讓陳家把你賣給我,你現在這麼掙紮隻會讓你自己更加岌岌可危。”
“芭拉已經被我收購了,開除一個員工,你說容易不容易。我不僅僅可以讓你被開除,我還能讓你在x市,甚至於任何一個城市無立足之地。”
“陳家豪知道他女兒什麼工作都沒有了,而現在我表達出想要你的意思,你覺得你的父親會怎麼做?”
“守著你?護著你?彆做夢了,他絕對會覥著臉走上來把你交給我。”
蘇顧晨的話刺耳難聽,但是陳諾卻好像被他戳中了全部的心思,心理展現全麵崩潰,麵色越來越蒼白。
對,她就是他手裡的螞蟻,他想捏死就捏死。
她天真了,以為自己的態度可以左右事情的發展。
反正她在陳家也是爹不寵娘不愛,姐姐妹妹都當她是下人,仆人都當她是家裡的背景板的,她一直都生活在黑暗和忽視之中,現在代替彆人的身份活一下又能糟糕到哪裡去呢。
反正人生已經夠糟糕了,也不怕更糟糕一點了。
蘇顧晨看著麵色蒼白,神情空洞的陳諾,先是心裡自得滿意,然後有些不知道為何的鈍痛。
奇怪。
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不過他很快就把這樣的感受扔開。
達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她一筆一劃的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等最後一劃寫完的時候,她猛然鬆懈下來,突然戰場上的逃亡的士兵。
丟盔棄甲,兵敗如山倒。
蘇顧晨直接拔掉輸液管,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下來從她手裡抽走文件。
現在陳諾正式屬於他的人了,他的計劃正在一步一步的開始。
“我需要做什麼?”
蘇顧晨心情很好的瞥了他一眼,撥通了內線讓齊管家把合約的內容拿來。
蘇顧晨明顯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她這條魚兒上鉤。
儘管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是等齊管家把一大疊文件放到她麵前的時候,她還是愣了一下。
直到齊管家退出房間,她才懵懵的反應過來,“這麼多?”
“不多,這就是合約期間你需要做的事情,如果事情做得好,事成之後,我會好好獎勵你。”
陳諾抿了抿嘴唇,看著合同上麵的選項神情複雜。
她沒有問為什麼合同的內容是這樣的,而是轉而問道:“那你的合同義務是什麼?”
蘇顧晨拿過剛才她根本沒有細細打量的合同念道:“甲方五年之內負責乙方的生理需求。”
“就這麼一條?”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自己沒看。”
陳諾突然有點後悔這麼心如死灰的簽字,根本沒有看內容。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肯定一個字一句話的認真斟酌,堅決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蘇顧晨。”
“合同裡麵寫得很清楚,要叫我少爺,以後你這麼隨便叫,懲罰很嚴重的。”
陳諾低下頭看著一大摞義務臉色難看。
蘇顧晨看著她憋屈的神情,身心舒爽,他坐回床慵懶的朝她招了招手,“幫我按摩。”
她根本沒學過什麼按摩,他這純屬是為難她。
她抽了抽嘴角,神情僵硬得應道:“我沒學過按摩,可能讓少爺失望了。”
“我教你。”
陳諾看著蘇顧晨拉開被子,指著褲子的樣子,氣得一個倒仰。
“你個變態!”
原本第二天定下的行程並沒有如約進行,因為一大早,蘇顧晨就因為英國的生意出差去了。
聽到齊管家說出這個消息的時候,陳諾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應付他一個比應付整個公司的老巫婆還艱難。
不過,陳諾也不輕鬆。
原本她的任務全部被取消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周日的時候又臨時收到電話說之前負責春日暖陽係列的董翔辭職了,現在春日暖陽整個係列六套都由她全權負責。
春夏秋冬本來就是這一次show的壓軸大戲,董翔辭職成為了她的機會,可以說她現在完全是撿了一個大大的便宜。
陳諾也顧不得想蘇顧晨這件心塞事兒,馬不停蹄的就往公司趕。
董翔原本是芭拉時裝的門麵,作為門麵要有門麵的驕傲和矜持,所以其它板塊早就開工的時候,春日暖陽這個係列根本沒有動。
現在,陳諾接手的是一片空白。
但是她沒有焦頭爛額,這樣的情況正合她意。
“有電話有電話有電話,你有電話打進來了~。”
“喂?”
蘇顧晨在另外一麵,聲音囂張狂妄,“陳諾,你想死是不是?響了多久你才接!?”
現在應付蘇顧晨是她的主要工作,畢竟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著一紙合約。
她左肩微微抬高,把手機夾住,一邊“嗯嗯哼哼”的應付蘇顧晨的話一邊拿著尺子繼續作圖。
“陳諾,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說話!”
話筒對麵,蘇顧晨的聲音暴躁而又咬牙切齒,“陳諾,你再不理我試試看,信不信我弄斷你手上的尺子!”
她停下手,渾身繃緊,“你監視我!?”
“監視,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下一刻,陳諾就看見原本因為工作臨時出國的蘇顧晨現在竟然出現在了她們工作室門口。
他身形挺拔,碎發微擋住額頭,倚在門框上,自成一道風景。
“你怎麼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