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奈高中的升學率很高,從來都不曾擔心過學生的學習,一直以來都會以各種理由舉行活動,學生們樂此不疲,領導們也跟著一起樂。從白天到晚上,四周喧鬨的環境最終還是停了下來,花千偌一直都在音樂教室練習那學生會長交過來的琴譜,至於《紅蕊之心》中跟主角的對手戲的時間還沒有到,她覺得一個人在這裡也挺好的。
以前在英國讀書的時候,隻要翼子炎一對自己發脾氣,她就會跑到空曠的大教室,然後便一直等翼子炎,因為他會找到自己,他會對自己認錯。有一次在圖書館一直等翼子炎,等到了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家夥枕著自己的腿安安生生地躺在地上。清晨的陽光折射在他金色的發間,就像一個軟綿綿的糖果,像是等待她開餐的美食。她會將頭靠近翼子炎,然後輕輕地在他的唇邊細細地吻著,一直到他醒來開始吼自己為什麼亂跑。
手指輕輕觸碰在琴鍵上,如雲流水一般的音樂總是可以從指尖散發出來,她在翼子炎的麵前的確很笨,可除了他之外的一切事情,花千偌都是可以辦到的。因為她總是在為著翼子炎努力,不停地改變自己,稱為隻能配的上他的人。
“如果好奇心真的可以害死貓,我想,你的命我早晚會被取走。”
是清澈又熟悉的聲音,花千偌本來愁眉苦展的眉頭在瞬間展開,唇角是微微揚起的笑意。是lack,他終於肯見自己了?!花千偌轉過身,定定地看著門口的那人。
lack依靠在門框上,黑色的襯衣傳在他的身上總是好看的,花千偌一直都那麼認為。像他這種笑起來總是很壞的少年,揚了揚嘴角都覺得是在欺騙彆人。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因為隻有我的靈魂才可以裝得下冥氣!”
花千偌小心翼翼地看著lack,緩步走在他的麵前,然後拉了拉他沒有扣完整的襯衣,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襯衣扣完整。lack低著頭,看著花千偌認真又害怕他生氣的模樣好氣又好笑,轉眼間又將她剛剛扣好的襯衣扣子解開,笑道:“丫頭,我怕熱。”
銀色的長發已經長及腰處,花千偌低著頭默默地盯著他胸前的長發:“對不起。”
“以後在你的麵前,我不會戴這麵具了。”lack輕挑地說著,“我沒什麼好怕的。”
花千偌有些震驚,以前明明碰到他的麵具他都會介意的,而這一次卻說了這樣的話嗎?月光折射下的影子映在花千偌的眼底,那麵具被他輕解,沒有絲毫留念地丟在了地麵上。他伸出手強製著花千偌揚起臉凝視著她,堅毅的輪廓仿佛一刀刀精細的雕琢,懶散卻又帶著邪魅的眸子依舊是笑意盈盈,他的鼻子微微嗅了嗅花千偌因為震驚而瞪大的眼睛,然後在她的臉上微微蹭了蹭:“丫頭,為什麼你一臉‘秀色可餐’的神色看著我?”
“對不起,我是不會問你為什麼和墨刑長的一模一樣!”似乎是被看透了什麼,花千偌在這一片寂靜當中還是可以聽得到自己快速的心跳聲。
“可是你還是問了。”他的話總是帶著笑意,花千偌卻從來都看不懂他有沒有生氣過。除了在翼子炎麵前總是變的很笨,其實在lack麵前也是一樣,花千偌啞然。
lack伸手握住了花千偌的手臂,便朝著門外走去,他輕聲道:“你回國那天我沒有去接你,我也有錯,那些打你的人你還記得,對嗎?”
花千偌邁著的步伐也跟隨著lack加快,因為他很高,所以每走一步都很快,花千偌在他的背後點了點頭:“那天墨刑那麼幫我,倒是有些對不住他的。”
lack突然停下了腳步,花千偌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捂著頭有些疼。可看到他調笑的目光的這一刻,她便不再揉自己的頭了,而是猜疑著他下一步會怎麼做。lack歪了歪頭,將花千偌突然橫抱在了懷裡,花千偌剛想抬頭便開始驚叫起來。
“你知不知道很危險?!啊。你。你不要活了嗎?”
lack抱著花千偌突然從八層樓高的教學樓一躍而下,花千偌緊緊地摟著他的身體,雖然他是死神,可不至於不怕死吧?
“丫頭,你那麼擔小總是有人保護也不行啊,人總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的。”
lack揚起頭,緩緩而下的身體突然再一次飛了起來,黑色的羽翼在這片黑夜之中突然展開。長發隨風飛揚而起,花千偌被他橫抱在懷裡依舊是心魂未定,看著他白皙的側臉以及那玩味的笑容,心跳突然加快,不知道是因為恐高還是他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紅薯的味道以及紅燒的味道從下麵的世界傳了過來,花千偌嗅了嗅鼻子,突然覺得餓了。可是當看到下麵玩燒烤的那群混混五顏六色的頭發時,立刻精神抖擻地拽著lack的頭發吼道:“找到了,找到了,就是他們!”
“好痛。”隨著lack皺著眉頭捂著被拽疼的頭皮時,突然發現被他抱在懷裡的丫頭片子以直線近距離的弧度向地麵落去,想都沒有想,他便收起翅膀俯衝過去。當抱到花千偌確認她沒有大礙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齊刷刷地掉落在一個紅頭發混混的麵前。
一點都不靠譜。花千偌被lack抱在懷裡,看著他當了自己的人肉墊的下一刻便有些懊惱了,雖然不靠譜,但是他還是可信的,值得托付生命的。
紅頭發的混混低頭凝視著花千偌突然揚起來的臉,拚了命地向後一躍:“鬼。”
我有那麼醜嗎,我竟然是鬼?花千偌徹底被打擊了,拍了拍lack已經坐起來的身子。
“老大,哪有鬼啊?”吃的不亦樂的幾個人仰起臉無謂地看向lack以及花千偌,然後張了張嘴巴,有些尷尬的看向lack銀色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望向他們,的確有些好看,的確比好看更嚇人!尤其是從天上掉下來還沒有摔死的樣子更恐怖!
花千偌其實看到這群人驚恐的模樣心裡還是挺舒服的,那天他們把墨刑打成那樣,要不是墨刑的精神有些呆滯,她想,墨刑還是會還手還的很厲害。
“把那天你搶花千偌的銀行卡交出來!”花千偌想了想,拍了拍屁股便站了起來。
“為什麼給你?!”紅頭發的混混咽了咽口水,往後再一次退了一步,看了看夜黑風高的夜空,腿有些顫抖,朝著身後的弟兄使了一個顏色。可是在下一秒卻又呆滯住了,剛剛站在這女娃娃身後的少年此時此刻已經站在他弟兄們的跟前,一步步緊緊逼著那幾十號人往後退著,黑色的背影被月光拉長,好像隨時都能看得到死神的影子一般。
“喂,該怎麼解決他們?”lack高高舉起來的手臂似乎在宣誓著什麼,花千偌一抬頭便看到了那天丟失的銀行卡被拿在了lack的手中,修長的食指與中指鬆垮垮地夾著它,花千偌眼睛中瞬間閃耀著光芒,“小黑,你太厲害了!”
天邊突然閃耀著紅色的鳴笛聲,花千偌眨了眨眼睛,便看到警車一輛一輛地開了過來。雖然說這群混混可能被群眾舉報,但是她與lack此時混在他們當中“搶”銀行卡若是被警察發現,這戶主是“花千偌”而非“藍雅星”,倒也沒法說是為自己搶奪的。
甚至是想都懶得想,花千偌拉著lack的手便開始跑。那群被lack打昏在地上的人倒是倒黴了,這一次或許是徹底被關進去了吧?隻有那紅頭發的老大已經被嚇的連跑都跑不動了,剛剛見到鬼不到幾分鐘,這警察怎麼也隨之趕到了?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
“前麵的兩個人,彆跑!”鳴笛聲混合著喇叭聲在這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傳撤。
花千偌倒是很理解lack此時此刻為什麼不敢飛,如果飛了,明天的新聞早報上或許會刊登著兩個鬼犯罪飛翔的娛樂論點了。隻是後麵的警車一直開的那麼快,一臉無助地看向lack依舊笑意滿麵的臉,他邊跑邊問:“丫頭,我知道你不會遊泳對吧?”
花千偌的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lack拉著花千偌的手在跑到橋上的那一刻。
縱身跳了下去!
花千偌在跌下去的那一刻,看著lack揚起的長發,以及那長俊美的毫無瑕疵的臉微微震驚。死神並沒有展開黑色的羽翼,在追逐與微笑的過程中,他看到的隻有懷中的少女。隻要緊緊地抱著他,似乎就完成了所有的使命。
那片黑暗之中,隻有她。
花千偌在進入水裡的下一秒便屏住了呼吸,lack拉著她的手將她護在了胸前,橋上的警車依舊在作響:“他們跳河了,快打電話!”
lack白皙俊美的臉在這片黑暗的世界中一直凝視著花千偌,他的額頭在她的臉上蹭了蹭,微微張開的唇形告訴她:不要怕。他閉上嘴巴,淺笑著,便對著她的唇輕輕地吻了上去。
冰涼的薄唇帶著那銀色的冥氣夾雜著空氣向她不停地輸送著,細膩又輕柔地將她護在了懷裡。這是lack第二次吻自己,花千偌在河水中微微睜大了眼睛,本來掙紮的身體也不再動彈。他的身體一直都很涼,仿佛在宣示著死神的獨有特征,隻是被他吻著的時候,花千偌才清楚的明白,其實lack還是活著的,活在她的世界中的每分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