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以和乖乖的待在家養了幾天的傷,等傷好了之後。她的行程也被包雯安排的滿滿的。通常都是趕完一個節目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活動。
等到陳席予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和她的團隊正在酒店辦理住房手續。
接到陳席予電話的時候,蔚以和難掩全身的疲倦和眼底的青黑。
陳席予像往常一樣關心的問候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忙著搞錢。”陳席予日複一日的問候,讓蔚以和反倒覺得陳席予比她大了好幾歲,聽到了他的詢問,蔚以和也隻是打趣道。
蔚以和一邊回答著陳席予的話,一邊從包雯手中拿出房卡。
她微微聳拉著肩,用手指了指電梯跟包雯示意到她先上去了。
“你的藥要經常吃,不能停。不然又得複發。”
電話那邊的陳席予孜孜不倦的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蔚以和記得吃藥的事情。
想起包裡那藥的用處,蔚以和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悶聲開口:“我知道了,你好煩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好走到了電梯那裡。
電梯剛好開門,裡麵走出了一個穿著淺藍色刺繡旗袍的女子。見有人穿著旗袍出門,蔚以和好奇的看了一眼女子的相貌。
女子的相貌溫婉俊秀,眉眼微微冷淡,不過眼前這人也算半個她認識的人。
出於禮貌,蔚以和捂著手機將其微微挪到一邊,之後再向那位女子點了點頭問好道:“你好,我是蔚以和,久仰大名。”
麵前容貌冷淡的女人正是那日她和陳席予在酒店外見到的那位。
許歲意對於蔚以和的主動問好,沒有過多的親熱。
她隻是微微頷首就離開了。
眼見電梯門要關了,蔚以和也注意不到許歲意的態度問題。
她趁著電梯要合上門的時候猛地側身擠了進去。
當陳席予模模糊糊的依稀聽見許歲意這個名字的時候,全身一下都僵硬住了。
思考著蔚以和也許可能隻是遇到了同名同姓的人,雖然在溫城叫這個名字的人不多,但也並不是沒有啊。
於是他便抱著試探的語氣假裝如同平日的語氣不在乎的詢問道:“你說剛剛遇到了誰?”
想到剛剛許歲意的態度,蔚以和皺了皺眉,不好意思的向陳席予說:“就是許歲意啊,我認識的還有第二個許歲意嗎?我剛剛不小心還撞了她一下。”
確定了蔚以和口中的許歲意真的是自己熟悉的人後,陳席予整個人坐在書房裡不安的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著桌子。
記憶中那兩年和許歲意有關的所有記憶全部湧入陳席予的腦海中,原本和梁雲閒的見麵本就讓他有些害怕,現在許歲意和出現更是讓他添了幾分的焦躁不安。
自從回國後,事情也逐漸的不再受他的掌控。
陳席予抬起頭來看向天花板上的燈光,那炙熱又閃亮的光芒似乎離他那麼的近,仿佛他一伸手便可觸摸到這光。
可是陳席予知道,這一切都是幸福溫暖的假象。那兩人的存在就像個定時炸彈,如同這燈一般懸掛在他的頭頂,他也不知道這威脅會在什麼時候掉下來。
可他知道,這潛在的危險一旦要是掉下來的話便能讓他抽筋拔骨狠狠地痛上一番。
電話那頭的蔚以和並沒能感受到陳席予不安的情緒。
她聽到“叮咚”的一聲,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自己的所在的樓層到了。
電話那頭的陳席予遲遲不開口說話,蔚以和低聲嘟囊了一句“我到了,掛電話了啊?”後便麻溜的掛斷了電話。
而書房裡的陳席予坐在那張貴的讓人麻木實木椅子上,低頭看著被掛斷的通話。
那以往溫和的目光露出了一種看不透的陰冷。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轉過身從一個隱秘的角落裡取出了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是當年蔚以和催眠記憶的全部資料,從他全盤接手蔚以和的治療後這份文件也到了他的手上。
裡麵的內容,一字一句他早已背的清清楚楚。
捏緊手中的資料,陳席予一幅若無其事來到了落地窗前。
通過窗子他看到了樓下被風吹的微微搖晃的秋千。
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他第一次見蔚以和的時候。
蔚以和的到來揭示了他是冒牌貨的身份,他才不是什麼蔚家的少爺。
說來也可笑,那抱錯孩子的事件也能在他和蔚以和的身上上演。
真正的蔚家千金蔚以和替他過了整整10年貧民窟的生活,他就像個小偷一樣搶了本屬於人家的富家生活。
蔚以和回歸了她真正的家。他這個冒牌貨若不是因為親生父母的死亡,也本該回到陳家。
可是蔚家憐惜他無父無母,便讓他這個冒牌貨繼續留在了蔚家。
蔚家養了他20多年,他和蔚以和在這20多年在一起生活長大。
他們早就成為了彼此最親近的人,他們就是了彼此。
若不是梁雲閒的出現,他本可以早就和蔚以和結婚生子,和蔚以和結婚的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
人人都說他陳席予是翩翩君子,可他不是。他本就是貧民窟的孩子,他本就心思歹毒。這就是他親生父母留下來的基因。
所有擋住他和蔚以和在一起的人都會被他用手段一一除掉。
就像八年前的梁雲閒被他一腳踢出局那樣。
這時的窗外漸漸地下起了朦朧細雨,一陣又一陣的風吹在樹葉上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其中一片樹葉被風吹的緩緩落下,它搖曳著,一會飄向這邊一會兒又偏向那邊。然後它慢慢的落在了秋千上,停留了沒幾秒,又被風吹向地麵上,最後塵埃落地。
“啪嗒”
陳席予麵無表情的從衣服兜裡取出打火機,火苗唰的出現在他眼前。
隨後他將資料放在火苗上,火焰一個瞬間就點燃了那份文件。火苗燃到了陳席予的手,可陳席予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他神色從容的看著那份資料被燒到一半的時候在鬆手。
一個撒手,那份帶著火焰的半拉文件輕飄飄的掉在地上。不一會兒那份文件蜷縮在地上也變為灰燼。
“小予啊,你彆忙著工作了,快出來吃飯了。”
屋外的蔚母站在門外先是輕輕的敲了敲們,見屋裡的陳席予不應,想著陳席予大概是忙著工作所以才沒聽到她的叫喊,於是她輕聲的開口的叫著。
聽到蔚母溫柔嬌弱的聲音,陳席予按了按眼角連忙應了一聲:“知道了,媽。我這就出來。”
陳席予轉過身像是沒看見那些灰燼似的,一腳無情的踩著那些灰燼走到了門口。
打開了書房門的那一刹,麵無表情的陳席予瞬間收起渾身尖銳的刺,整個人一下溫和起來,陳席予抿了抿嘴角扯出一個溫潤君子的笑容來笑對門外的蔚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