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百合過門已經快一個月了,期間再也沒有得到任何弘曆的消息。媚娘倒是找來了當時服侍顏娘的小翠,她一看到白百合眼淚就留了下來,撲在白百合懷裡一直喊著“小姐小姐”的。白百合雖然對小翠沒有什麼感情,但是看到她撲在自己懷裡哭的那麼傷心,自己不由得也被她的情緒感染傷心了起來。
小翠抱著白百合哭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了白百合,道:“小姐,您過得怎麼樣啊?”
白百合歎了口氣道:“也就那樣唄。”她看到小翠有一些話欲言又止,就打發了媚娘下去沏茶。
小翠看到媚娘下去,這才打開了話匣子,道:“小姐,您不是和四阿哥有情嗎?為什麼最後嫁給了傻王爺?”
白百合把手放到了嘴唇上示意她噤聲,轉頭看了一眼還在長椅上睡覺的付福天,小聲的說道:“其實,前段時間我失去了記憶,不記得和弘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小翠也小聲的回答道:“小姐,您既然忘記了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去想比較好,畢竟這些事想起來你肯定也會很難過的。也許,您能忘記也是天意。”
白百合撇撇嘴,心裡想著自己就是想知道啊,可是嘴上卻說:“好吧,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啊?”
“過得不好……”小翠歎了口氣,“我還是喜歡跟在小姐的身邊伺候小姐。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您的生活習性我也都清楚,其他人伺候我還不放心。而且因為伺候慣了您,其他人我還伺候不好,因此現在被老爺打發去了洗衣服。”
白百合聽到她的經曆也心疼起來,想著自己身邊確實少一個可以伺候自己、聽聽自己心裡話的貼心人兒,最終決定過幾天去找老爺讓他把小翠買來伺候自己。
這時候付福天也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迷茫的看了一會兒白百合和小翠,咧開嘴突然就笑了,道:“百合,這個人是誰啊?”
白百合正向回答,門口媚娘已經端了水進來。誰知她腳下沒有站穩,一壺熱水就朝著白百合灑來。付福天從長椅上立刻站了起來,一個健步擋在白百合前麵,一壺熱水一滴不剩的全都灑在了他的後背。
媚娘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白百合也沒心思責怪她,趕忙扯下付福天的衣服,就發現他的後背燙傷了一大片。他疼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白百合對著跪在地上的媚娘道:“還跪著乾什麼啊!快去傳太醫!”媚娘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叫來了太醫。
此時的付福天已經昏迷了,太醫抓著他的手腕把了一下脈,又提著藥箱跑出去了。白百合一下子攔住了太醫,焦急道:“你倒是給他醫治啊!他都昏迷了!”
太醫跪下來給白阿比和叩了好幾個頭道:“王妃啊,我實在沒有法子了,王爺背後的傷口被熱水燙傷結果感染了!憑借我的醫術是治不好的,隻有找宮裡的太醫總管江太醫,說不定還有法子。”
白百合聽了立刻道:“有勞太醫去宮裡跑一趟,幫我把江太醫叫來,我定會感激不儘。”
太醫搖搖手說“不敢當”,然後提著藥箱往皇宮的方向跑去。
白百合則回到屋子裡,看著閉著眼睛痛苦皺眉的付福天,急得團團轉。在一旁的小翠走過來,對著白百合道:“小姐,我看王爺這樣子很像是被妖物所害。太醫要來還不知道多久,我倒是知道一個法子,不知道小姐願不願意讓我試一試?”
白百合覺得這個時候死馬當活馬醫,點頭道:“那你試一試吧!”
小翠聽小姐同意了,立刻跑出去找草藥了。這時候夫人和老爺也來了,看著自己的兒子趴在長椅上閉著眼睛叫疼,心疼的招來白百合問清了事情的經過。
“這個媚娘做事毛手毛腳的!我一定要好好處罰她!”夫人心疼自己的兒子受了這麼重的燙傷,眼淚直往下掉。
媚娘跪在地上發著抖,不斷向著老爺夫人叩頭請求他們兩個人的原諒。夫人現在沒有心情管她的事情,又跑到付福天的麵前摸著他的手,歎息道:“我的兒啊,怎麼這麼命苦啊?”
白百合則一直焦急的等著小翠的回來,心裡還在為付福天的昏迷不醒著急。此刻的付福天開始發起了高燒,整個臉紅撲撲的。
過了一會兒,小翠終於拿著草藥和一個黃色的符咒回來了。她走過去把草藥抹在了付福天背上的燙傷處,又拿著符咒貼在了付福天的額頭。符咒剛一貼上,付福天的高燒將就退了下去,隻是身後燙傷的傷口卻沒有好轉。
夫人看到付福天的高燒退了下去,心裡舒了一口氣,忙抬頭問小翠這個法子是從哪裡看來的。小翠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回夫人的話,這是當初我陪小姐一起去醫館上課時學到的一點皮毛。”
夫人滿意的點點頭道:“你現在可是在什麼地方當差嗎?”
白百合覺得這是一個把小翠留在自己身邊的好機會,於是開口道:“她原本是我的貼身丫鬟,自從我過門她就被打發去了浣洗衣服。我一直想讓她再次回來伺候我。”
夫人心心念念想要小翠再好好醫治自己的兒子,於是答應了下來,然後又轉身低頭拉著付福天的手歎息起來。
“江太醫到!”跪在地上的媚娘哆哆嗦嗦通傳道。
眾人轉頭就看到江太醫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付福天的麵前,把了一下他的脈,又翻了翻他的眼皮,這才從藥箱裡拿出一瓶藥,儘數灑在了付福天背上的燙傷處。藥物撒上去不多久,付福天眉頭就舒展開來。他又從藥箱裡拿出紙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幾味藥,白百合立刻上去接過了那張紙。
江太醫指著那張紙對白百合道:“這張方子是專門醫治燙傷和感染的,按照這個藥方抓藥、熬藥,一天三次給他服下,不出三日就可清醒。”說完又拿出一瓶藥道,“他清醒之後,這瓶藥每天三次,每次十粒喂給他吃,連吃四天,保證完全康複。”
白百合記了下來,對著江太醫作了一個揖道:“真的太感謝江太醫了,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應該的。”江太醫笑了一下,提著藥箱轉身就離開了王府。
白百合把藥方給了小翠,讓她按著這個方子去抓藥,自己則端了一盆溫水來給付福天擦拭剛才他冒的冷汗。
夫人看著白百合對付福天照顧的這麼儘心竭力,不由得也放心了。她和老爺商量了一下,決定出去跟著小翠一起去抓藥熬藥。
他們兩個前腳剛走,付福天的手就抓住了白百合為他擦拭額頭的手。白百合感覺一陣局促,忙抽出手來道:“你這是醒了嗎?”
付福天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閉著眼睛嘴角噙著一個笑容。白百合歎了口氣,把毛巾放到水盆裡沾了一下水,又在他額頭上輕輕擦拭起來。她看著付福天漸漸舒展的眉頭,悄聲在他耳邊道:“剛才真的是謝謝你了。”
付福天的手指動了一下,算是對白百何剛才那話的回應。
白百合放下手中的毛巾,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觀察著他的眉眼。付福天真的是很帥,如果不是那麼癡傻的話,自己也許早就喜歡上他了。而且他對自己真的很好,有時候自己也會糾結他究竟喜歡的是顏娘還是自己。
糾結了半天,小翠從門外端了藥進來了。白百合扶起了付福天,端過藥碗來,一點一點把藥喂給了付福天喝下去。
在一旁看著伺候付福天的白百合的小翠道:“小姐,我看王爺對您也挺好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癡傻,也許我會覺得很開心。剛剛我看他為了你擋下了那一壺滾燙的熱水,就覺得其實您忘了您和四阿哥的過去也很好,至少不用糾結了。”
白百合撇撇嘴道:“小丫頭休要多嘴,我根本不喜歡付福天,你可不要多想了才是。”
小翠愣了一下,看著白百合有些紅的臉頰,突然輕聲笑了起來。白百合一臉疑惑的轉頭看著小翠,卻聽到她道:“小姐,您真的是一點兒也沒變。”
白百合聽到她的話驚訝了一下,半晌才回答道:“這是當然的。”
屋子裡,一主一仆說說笑笑的陪伴在付福天的身旁,付福天感覺從來沒有睡得這麼踏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