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布魯斯就被壯漢端木輕輕喚起,兩人帶著乾糧,悄悄的離開洞口,朝山下走去。
因為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布魯斯帶著端木繞了近路,避開鄰村塌陷的地方,徑直朝東方走去。
在此之前,布魯斯曾經和村裡人最遠到過離開村子兩百裡遠的地方。隻不過那時候是四處遊玩,如今身上肩負重擔,要尋找合適村裡人居住的地方,一路上心情自然顯得憂心忡忡。
“估計彆的村子也夠嗆,就是不知道咱們此番探路,有沒有收獲。”端木和布魯斯一路上,看到到處塌陷翻轉的土地,有的河水都斷流形成了閉塞湖,相對自己村裡而言,至少還有水源可以飲用。端木對前景不容樂觀,更讓布魯斯心裡對前麵的方向舉棋不定。
“沒關係,村長說了,咱們分兩步走。要是咱們能尋到更合適的地方自然好,如果沒有,回去也不錯。”這個時候布魯斯反而安慰起對方來。
兩人一路行走,天氣又恢複了酷夏的炎熱。刺熱的陽光傾灑而下,到了中午時分,兩人實在累的夠嗆,頭上身上到處都是汗水淋漓,急於找到一個避暑的陰涼之地。
“前麵有個破山頭,背部是個陰涼之地。”端木個頭高,行走在前麵,很快有了發現。
兩人快步朝前,走到山頭背部,連忙坐在地上,從行囊中打開水壺朝著嘴裡咕咚灌了下去。
“要找到合適地方談何容易,如果隻有合適的土地能夠耕種,但要蓋房子需要樹木,上哪裡找成片的樹林。”端木又說著泄氣話。
布魯斯明白,端木成了家,雖然這次地震破壞很嚴重,好在他老婆孩子平安無事。端木心裡是不願意和布魯斯前行,隻是礙於村長的麵子不得不答應下來。
村長這樣做,也有他的考量。端木平時十分顧家,此番前方探路,如果真有合適的地方,料定他也不會撇下老婆孩子不回來。至於布魯斯村長自然放心,唯一擔心的是布魯斯身單力薄,萬一路上遇到意外,總要有個人搭把手。
“咱們先休息一下吧,三天吃一頓飯不至於餓死。可一天少喝一口水,人都受不了。咱們帶的乾糧倒是不少,可水不夠,天氣又熱,如果毫無目的四處閒逛,萬一把水浪費完了,又找不到合適的水源,豈不是被這該死的天氣活活熱死。”端木說的頗有幾分道理。
布魯斯算下來,兩人半天也走了不少路,一路上除了看到讓人難受的場景外,再無新的收獲。
“你先睡一會,我來值班。”布魯斯拍拍端木的肩膀,以前跟著村裡人進山打獵時,晚上回去要露宿野外,就是要有人休息,有人值班防止野獸突然襲擊。
“這大白天能有啥意外,你也睡一會吧。”端木搖搖頭,覺得布魯斯太過於謹慎。
布魯斯堅持不睡,端木也沒辦法,把身子一轉過,閉上眼睛呼呼大睡起來。
天氣熱,布魯斯啃著乾糧也咽不下去,可走了半天路,體力上的消耗,需要進食來補充能量。
“閉上眼睛使勁吃啊。”布魯斯鼓勵自己起來,把乾糧用手弄碎了,朝嘴裡塞去。
“嗚嗚。”突然一陣吼聲從前方傳來,還沒等布魯斯反應過來,端木猛地從地上跳起,從懷裡掏出一把鋒利的白刃警覺的四處觀望。
“布魯斯,這是花紋狼的吼聲,這畜生可是成群結隊出來覓食,這下情況可糟了。”端木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原本被炙熱太陽光烤曬發燙的臉頰變得煞白。
“咱們肯定跑不過花紋狼,不過這畜生也怕人,咱們不能驚慌,否則被它看出隻有咱們兩人,這畜生指不定直接攻擊咱們。”布魯斯也從後腰掏出匕首,緊緊的攥在手心,神情緊張的四處觀察起來。
“嗷嗷”剛才還凶狠嘶吼的花紋狼,突然間變了音調,像是被踩了尾巴般發出一陣哀嚎,緊接著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什麼狀況?”端木雖然年齡大體格強壯,但卻很少進山打獵,對眼前發生的情況不太熟悉。
“八成這倒黴的家夥,是不小心掉進了塌陷的土裡,自己爬不出來了。我估計咱們一會保準能吃上狼肉大餐。”布魯斯心裡一陣驚喜,從剛才的吼叫聲可以判斷,這是一匹孤狼,身邊沒有其他狼群伴隨。就算真的遇到,自己和端木各持一把鋒利的匕首,這畜生顧頭不顧尾,未必能打過自己一方。
“花紋狼才狡猾,終究不過一畜生,咱們到前麵去看看。萬一去完了,它整個身體完全陷進去,咱們就不好撈上來扒皮吃肉了。”布魯斯和端木又等了半個小時,看沒有動靜,布魯斯推搡起端木說道。
“等一下,我把匕首綁在木棍上,要是有詐,看我非捅死這畜生。”端木一聽有肉吃,口水都流了出來。三下五除二把匕首用布條緊緊捆紮在木棍頭上,做了一件長兵器後,兩人一前一後順著剛才的聲音慢慢走去。
穿過一小片泥潭,越過倒塌的土方,兩人雖沒有直接看到花紋狼,卻看到前方有一大片樹木,雖然因為地震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但也算有所收獲。
“燒烤的木材有了,這花紋狼畜生千萬彆跑掉。”布魯斯心裡有幾分得意,單是這些木材,要是運回去都能夠幫助村裡重建起來,看來第一天出來就收獲不小。
兩人在附近找了半天,那花紋狼再無任何動靜。布魯斯仔細查看地上的足跡,也發現花紋狼出沒的跡象,可找著就突然斷了線索,讓布魯斯異常惱火。
“這花紋狼莫非長了翅膀,飛上天不成。”布魯斯在花紋狼最可能陷入的地方尋找,可花紋狼的足跡莫名的消失了,這讓他大為惱火。
“這邊有血跡,還是新鮮的。”突然布魯斯發現地上有獵物被拖動的痕跡,在朝前小跑幾步後,居然從地上撿起花紋狼掉落的獠牙和斷裂的爪子,地上還隱隱帶著些皮毛和殷紅的血跡。
“該死,不會是出現比花紋狼還要厲害的野獸吧。”布魯斯心裡咯噔一下,除此之外沒有彆的解釋。
看這片倒塌的樹木,估計附近還有更大片的樹林。八成是因為地震,把林立裡的這些畜生驚跑出來。
很有可能花紋狼剛發現自己和端木,卻沒有留意身後的猛獸,遭到了突然襲擊。在被對方偷襲後,直接拖著花紋狼的屍體返回了樹林裡。
“可為什麼地上沒有足跡?”這讓布魯斯百思不得其解。
“彆管那麼多,我先砍下些樹木,留著晚上燒火,萬一真有野獸,也能用來嚇唬這幫畜生。”端木把捆綁匕首的木棍放在一旁,掏出斧子對著一顆倒下的樹木賣力的劈砍起來。
“等一下。”布魯斯就是怕端木劈砍樹木發出的巨響,驚動了這個比花紋狼還要強大的猛獸,可惜為時已晚,就聽到砰砰端木揮舞斧子鑿在樹木枝乾上,發出沉悶的噪音來。
“該死,差點忘了,現在不能亂動,萬一驚動了附近的畜生,被包圍了就慘了。”端木突然意識過來,嚇出一身冷汗,連忙用手背擦拭額頭的汗水,又重新把捆綁匕首的木棍緊緊攥在手裡。
“如果沒有腳印,隻能兩種解釋。要麼這襲擊花紋狼的野獸,擁有翅膀,能夠展翅高飛。可附近的林子裡不應該有這樣的野獸。另一種就是對方的彈跳性十分強,叼著花紋狼的屍體,一蹦就是四五米開外。”布魯斯不相信從地下能冒出什麼野獸來。
“布魯斯,快來這裡有足跡。”就在布魯斯四處尋找痕跡時,端木有了發現,指著地上的三瓣蹄子印記,對著布魯斯招手示意道。
“該死,果然遇到比花紋狼更厲害的對手。”布魯斯一看這蹄印,心裡是喜憂參半。憂慮的是這襲擊花紋狼的家夥,八成是角豹,論體形比花紋狼還要大幾圈,彈跳力也符合眼下的特征。如果自己和端木真的遇到角豹,絕無勝算的可能。喜的是,這角豹雖然凶猛,但頗有幾分靈性,很少和人類發生正麵衝突。隻是眼下發生了地震,萬一角豹受到了刺激,處於瘋狂狀態,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從暗處突然鑽出來進行襲擊。
“咱們還是先撤回去比較安全。”還沒等布魯斯說出口,就看見前方凸起的土坡上泥土飛揚,帶著泥水和爛泥石子等雜物被突然掀起到半空。
“該死,不會是角豹把花紋狼吃完,還覺得沒吃飽,又跑過來要吃我們倆吧。”布魯斯趕緊示意端木做好防備,兩人朝回跑,論速度也比不上角豹,乾脆互相背對著靠著,決定和角豹來個誓死一拚。
“嗚嗚。”果然一頭體形龐大,渾身塗著斑斕顏色的猛獸從土坡後鑽出,剛一露頭就是一個跳躍蹦到五米開外。
“這速度,這力量,不是白送它吃嗎。”端木和布魯斯心裡涼了半截,眼看角豹就要來到自己身邊,兩人握著武器的手心流出了冷汗。
角豹從出現的地方,距離布魯斯和端木有二仨十米遠,可轉眼間就跳躍過來。看著角豹張開獠牙,露出血盆大口和裡麵嚇人的白森森的鋸齒,布魯斯和端木知道生還可能非常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