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待聖武士與煉獄狂蛇都走得精光後,依然藏匿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現身,在那些屍骸上摸索出一些錢袋,裡麵都有叮叮當當一些金幣,其中的聖武士都是土豪,顯然闊綽得多。
他接著又剝下一名普通傭兵的衣服,略微修補,終於結束了裸男時代,恢複正常,但他捏著囊中寶珠,卻是忍不住心道:那叫蕭寒風的傭兵團長,極其看重珠子,唯恐它落入聖武士手中,說不準寶珠就是大廝殺的根源。如此寶物,落在我手中,方才我又被那廝給記住嗓音,大大不妙。
想到這裡,朱毅便萌生去意,於是他大步往林外奔去,沿途躲避著落單的聖武士與傭兵,偶然被人看到,也瞧他沒有鬥氣,隻道是本土樵夫,沒人理會。
朱毅一路順暢的下山,就看到一條寬闊官道,知道那必然通著城池,便順其前行。
果然,一時半刻後,他就來到一座微型城池,說是城池,其實隻是較大鎮子罷了,但小小地方城牆卻赫然有整整十米,氣派得很。而城牆眼色竟是猩紅,朱毅不禁瞳孔微縮,他知曉那是常年被血液浸泡才有的詭秘景象,隻看城牆的堅固與血漬,就知道皓月大路極不太平。
他蹙眉往城中走,見行者都隻繳納一枚銅幣,便可入城,他便照樣模仿,輕易便被放行,心中不禁鄙夷那些士卒的懶惰愚蠢。他卻是不知,在皓月大路中檢查威脅的唯一標準,就是鬥氣烈度,能隱藏自身修為的功法極少,隻有少數豪門藏有一些,但那等檔次的人物,又豈是看門士卒能知曉的?索性不理會。
朱毅先是穿越,又目睹雙方廝殺,藏匿在灌木中悶熱難耐,饑腸轆轆,因此入城後,第一樁大事便是要找地方填飽肚皮!
他沒看懂城門上的古篆,不知道此城為何名,但也無所謂,隻是在街頭看到一賣燒餅的小販,不禁麵露笑容,上前拿出一枚金幣,將其麵食統統買來,然後就看到小販眉開眼笑的連攤位都不要,直接就逃之夭夭了,看來金幣頗為值錢,小販唯恐朱毅反悔。
他卻不知,一枚銀幣兌換百枚銅幣,一枚金幣卻是值得上百枚銀幣,也就是說朱毅拿著整整一萬塊銅幣買點燒餅,在小販眼裡他也跟燒餅一般無二了。
正爽快大嚼著,燒餅雖寡淡無味,但在饑餓時啃卻彆有一番風味,正在朱毅將肚皮填得八分飽,在街道上到處亂逛時,人群中突然有一串鞭響,就看噠噠馬蹄聲自南麵來,人群恐慌呐喊著四散奔逃。
“神將府軍令!擋者殺無赦!”一名衣著光鮮的紈絝子正大笑著,手提韁繩,在人群中左衝右撞,惹得身後嬌媚美人咯咯微笑,肉球搖動,媚態誘人。
說是軍令,其實隻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罷了,在街頭巷尾拿平民尋開心的貨色又能有何本事?朱毅心存鄙視,此等目無餘子的狂悖蠢貨,他在地球沒揍死一千也有八百,但他初來乍到,加上深知皓月強者輩出,因此暫時也是沒有懲惡揚善的心思,隻是皺皺眉頭,快步離去,想要眼不見心不煩。
就在他要轉身時,卻看身旁一家三口被恐慌的路人衝撞,那雙馬尾的金發蘿莉,突然扭腳摔倒在馬蹄前,數番掙脫,卻因腳踝緣故沒法起身,眼見即將喪生在馬蹄下,不禁哇哇大哭。
馬上的紈絝子,不僅沒有令那大馬駐足,反倒眼裡狂熱,要將她踏成肉醬!
“鼠輩平民,供我貴爵消遣,合該如此!”紈絝子狂笑著,不顧身後佳人憂慮的眼神,暢快的吼著,獸性大發,罔顧眼前一條活生生的性命,竟將平民的性命都當成玩具。
朱毅勃然色變,箭步踏出,弓腰矗立,揚眉冷酷的看向馬上人物,忽然一拳轟出!
一字炮拳,朱毅結合炮彈出膛的元力,與手臂膀合一發力的門子,自創的神拳,也就是此拳轟爆了大劍豪上泉岡崎的腦袋,令他腦漿塗牆。
同一時間,朱毅渾身百竅張開,鬥氣滾滾釋放,至今他才忽然發覺,在地球隻能勉強在筋骨中充盈的鬥氣,此刻在皓月世界中,竟然能夠外放傷敵,不禁驚喜萬分,心知定是皓月能量沛然,不像已是從漫天神魔的洪荒時代退化到末法紀元的地球。
在地球他隻是鬥者,此刻他卻是鬥狂!這也是所有低魔位麵的生物,突然被召喚到高魔位麵,不禁力量暴漲的緣故。此中緣故,正如習慣了粗糠米飯的突然看到山珍海味,當然要大肆饕餮一番,而朱毅的經絡,在地球裡榨取靈氣,可謂腸胃乾癟,如今乍遇皓月濃烈如潮汐的靈氣,自然狂漲。
砰!
隻聽得大馬皮膜悶響,隨即有低沉的骨裂聲入耳,馬來不及嘶鳴,就被一拳擊斃,倒地便死,而馬背上的一男一女,男的紈絝朱毅惱他陰狠毒辣,索性不救,但那女子雖有助紂為虐的嫌疑,終究非是主謀,罪不至死,他便騰身將她接住,溫香暖玉抱得滿懷,隻覺得她的身子軟綿綿的,柔若無骨。
“你!你!”紈絝子就地驢打滾,竟然僥幸未死,雖然肋骨折斷數根,但他自幼被家族長輩灌輸靈藥,洗髓伐毛,肉身也是鋼鐵一般,但眼下灰頭土臉,神情猙獰陰鷙。他被摔得七葷八素,一口氣提不上來,登時昏厥。
朱毅摟住美人,左手攬住她的蜂腰,右手握住她的翹臀,隻覺得入手滑膩,真是妙不可言,不禁覺得她當真是媚入骨髓,按捺住口乾舌燥的心思,將她輕輕放下,歉然道:“女士,唐突冒犯,實在是因救人急切。”
美人朱唇溫熱,眸光流轉,嫣然微笑:“事出突然,也不打緊。”陳梓彤見朱毅神武,國字臉雖不英俊,卻有股成熟男人才有的磁性魅力,方才在他懷中時隻覺得格外安然,是在爾虞我詐的家族中二十年未曾感受的蝕骨滋味,不禁霞飛雙頰,一向自詡長袖善舞的她也不禁咬著嘴唇,嬌羞低頭。
卻聽朱毅卻凜然對她勸誡道:“我雖然素來知曉世道艱辛,百姓尚且要賣妻鬻子維生,貧窮人家定然苟活艱難。你是女子,必被人小覷,在如此世道生活,比我們男兒更苦澀十倍。”
一番話戳中陳梓彤痛楚,令她險些淚如雨下,記起十年裡在族中身為旁係子嗣屢屢被歧視,又是女兒身,隻被當成聯姻工具,不禁悲從中來。但聽朱毅如此說,同樣又覺得他善解人意,真是心思剔透,不像那些粗魯蠻漢,心中火熱。
但朱毅又道:“附庸貴族,苟且偷生,都是無奈之舉,隻要是睿智之人都不會怪你。然而,你媚俗那紈絝子,為討好他竟助紂為虐,卻是大大不該,與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何異?!”隨後他又覺得話說得重了,隻能微微歎息:“我話說得太重了些,切勿見怪。”
言罷,他扭頭便走。
卻聽女子咯咯笑著,伸出白膩小手,攥住他的衣角,眼眸裡水汪汪的,滿是媚態,迷離道:“你教訓得是,但我叫陳梓彤,他叫陳嗣源,他卻是我弟弟,不是我夫君,勇士走眼了。他叫我騎馬散心,我本以為是四處遊蕩一番,卻不知離家十年歸來後,弟弟心性大變,竟如此暴虐,日後定當勸誡。”
朱毅轉身,頷首笑笑:“那我便替城中百姓謝謝女士。”
陳梓彤嬌羞道,跺腳不依:“我都自報家門告訴你名字了,勇士卻不肯說姓名,是覺得梓彤猖獗忘形,惹人討厭嗎?”她淚光點點,竟似要哭出來。
朱毅的二十年都沉迷武道鬥氣,縱然有極品美女間諜上門投懷送抱,也都被國家機關搞定,一生竟沒真正享受溫柔蝕骨的滋味,看到她倒貼上來,香軟手臂保住胳膊,胸部輕蹭著他的胸膛,不禁一怔,嘴中訥訥。
他搔搔頭皮,正欲說話,卻聽耳旁有怨毒嗓音:“膽敢惹我陳家,刺殺陳家大少爺,威逼我姐姐,定斬不赦!”原來那陳嗣源一口氣醒轉,看陳梓彤半貼半靠的呆在朱毅身旁,先入為主,覺得他定然是癡迷姐姐美色,想要占便宜,不禁騰身鑽入人群,留下一句狠話:“小賊勿走,待我陳家援軍到來,定將你挫骨揚灰!”
朱毅啞然失笑,看破其中貓膩後不禁搖頭:“我叫朱毅,區區賤名,陳女……梓彤小姐不必勞神記憶。”
陳梓彤知他姓名後,歡欣雀躍,也不問他住處,因為她深知陳家實力雄厚,要在女帝城中查得一人,著實容易得很。便是俏臉微紅的道:“嗣源誤解了你的意思,要調兵遣將找你麻煩,我須得儘早回去,平息此事方成。待此中事畢,我就來找你。你先前那番話,我聽著……歡喜得很,謝謝你。”
她跺跺腳,轉身離去,隻留下倩影芳蹤。
朱毅正回味與她耳鬢廝磨的溫柔滋味時,那名被他救下的小女孩就眉眼彎彎的笑著上前,畢恭畢敬的躬身,小蘿莉的童音清脆:“謝謝哥哥,蓉兒險些被大馬踩死啦。”
一家三口紛紛道謝,朱毅也隻是微笑。
那男子瞧朱毅一身傭兵裝扮,知道傭兵都是刀尖舔血的人,財富看得清淡,於是咬咬牙,自口袋中掏出一物,攥在掌中,謹慎地提防四周,看無人關注後,才嗖的塞到朱毅懷裡,壓低嗓音:“義士俠義心腸,我知你雖不圖報,但此番救我愛女,又得罪女帝城三大豪門的陳家,無以為報,隻能獻上家傳鬥氣絕學——焱火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