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華的話讓凝芷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看看周圍的人,隻見他們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穀秀華被臘梅扶著走進了謝婉兒的病房中,穀秀華一走,其他的妃子更加的肆無忌憚。薛青原本就因為小梅的事情對凝芷若心存芥蒂,此刻巴不得借著梅若華好好地消一下凝芷若的囂張氣焰。因為小梅的事情,薛青和梅若華兩人倒是有了些共同的話語,原本薛青正愁這怎麼把小梅這個人乾淨的清理掉,現在有了凝芷若從中這樣一鬨,薛青就有好借口了,周圍的那些妃子們都是一副看好事的表情,沒有人會來參合,也沒有打算去幫著其中的乙方。凝芷若望著這滿屋子的人,心中一下子變得透涼。
司徒玉在的時候,凝芷若從來不會去看這些人的臉色,也從來沒有在意過,雖然覺得這些妃子們都不會是像原先清遠侯府裡的人那般的和善,但是也萬萬沒想到會視自己為仇敵一般,雖然離得遠,但是凝芷若能夠感受到他們投射過來的尖銳的目光。
這個屋子裡的人,原來都不是為了關心謝婉兒而來,他們這麼深夜趕過來,隻是為了看這一場好戲。梅若華得意的看著凝芷若說不出話來,嘴上譏笑一聲,“雖然妹妹進門晚了些,但是該懂的規矩還是要懂的,夫人心存寬厚,不去計較,但是妹妹莫在人前失了分寸,巴巴的叫人笑話!還會以為你原先在清遠侯府沒有什麼教養呢!”梅若華的話裡麵,字字尖銳,一口一個妹妹的叫著,但是絲毫沒有任何的感情在裡麵。聽到此處,兩人的唇舌之戰激烈了起來,梅若華根本沒有看在凝芷若剛進門的份上想要放過她。
凝芷若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語氣也是淡淡的,“妹妹剛才擔心婉姐姐,說話說得重了些,梅姐姐莫要見怪。”凝芷若說完這一句,梅若華更加得意,見凝芷若低著頭,又想擺出一副教訓人的模樣準備說教的時候,凝芷若忽然抬頭,眼睛裡麵閃著灼灼的光芒,帶著一種絲毫不遜於男子的傲氣說道,“至於規矩一說,我在入王府前,確實是個不懂規矩的丫頭,所以皇後娘娘特地派遣了她身邊的百惠姑姑來做我的教養嬤嬤,百惠姑姑是何許人也,梅姐姐不會不知道吧,姐姐現如今覺得我沒有教養,那邊是百惠姑姑的失職。”
“你……”梅若華見凝芷若搬出皇後娘娘出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咽下了想要說出口的話來。狠狠的瞪著凝芷若,仿佛想要用眼神把她殺死,薛青已經在旁邊聽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嗎,“兩位可就彆再這裡說鬨了,還不知打裡頭額婉妹妹怎麼樣了呢!”凝芷若冷冷的看了一眼薛青,“說鬨”說的如此輕巧,順勢就為梅若華接了圍。凝芷若便是如此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我,她也不會退讓。不過,他看著這屋子裡麵來來往往的丫鬟們,臉上還是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薛青有一句話沒有說錯,那邊是寫完額讓孩子啊病中,凝芷若不能太過計較言語上的得失了。
凝芷若和其他人在大堂又做了一會兒,之間臘梅掀開簾子,穀秀華走了出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胡須發白的大夫,提著藥箱,像是耗儘了力氣一般,由助手扶著也走了出來。
眾人一見到穀秀華便圍了上去問這問那,穀秀華並沒有回到,而是對著那個大夫說道“張大夫,今日之事,辛苦你了,雖然沒有能保住王爺的骨肉,但是我知道張大夫已經是儘力了!”
那張大夫睜這渾濁的額眼睛看了看穀秀華,又看了看屋子裡的眾人,然後眼神落在了穀秀華的身上,他似乎也帶著悲愴說道,“夫人,我是看著王爺長大的,為王府看病不下三十年,所以,今日之事老夫實在感到痛心。”
穀秀華上前一步說道,“張大夫,您不用再說了,是我沒有照顧好婉兒,一切的罪責等王爺回來我自護稟明,小世子就這樣沒了,王爺就是要打我要罰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的!”
那個張大夫看著穀秀華神情激動,帶著悲傷,不像是作假,他的眼神緩緩的有看了看四周,嘴上上前幾步對著穀秀華說了幾句,那聲音隻有穀秀華一人聽得到。穀秀華聽了那代付的話,驚訝的大叫一聲,“張大夫,你所言當真嗎?,你說婉妹妹的胎是有人下毒才會掉的?”
那張大夫眼睛一閃,過後便恢複了平靜,他緩緩的說道,“不錯,根據老夫幾十年看病的經驗來看,這其中必定是有人想要加害王爺的孩子和哪位夫人,還請夫人明察!”
“張大夫的話我知道了!”穀秀華一臉的震驚帶著決然,對著臘梅說道,“臘梅,你去送送張大夫。”然後又回頭說道,“婉妹妹的事情,剛才你們也聽張大夫說了,張大夫為我們王府看診多年,很受王爺的重用,他是不會無緣無故說剛才那番話的。”說到此處,穀秀華眼神淩厲的掃視了一眼眾人,凝芷若心頭一驚,因為穀秀華的眼神是那樣的寒冷,不見一點溫度,看來謝婉兒失去的孩子也讓穀秀華十分的同情啊,凝芷若這般想著。
穀秀華繼續說道,“網頁不再,我身為他的夫人,有責任幫妹妹查出是水害了她,來啊!”穀秀華一聲令下,周圍圍上了許多的王府家丁,穀秀華對著那些家丁說道,“去吧這個院子裡的丫鬟們都帶來,我要一一審問!”
“是!”眾人齊聲答應,然後迅速的像曹水一般消失了。
此刻,天色已經漆黑,但是整個王府一排的燈火通明。穀秀華錯在瓏翠閣的大唐之內,其他的妃子們也沒有人趕回去,不過,可能誰也不想錯過這一場好戲吧,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燭火照應出各色的表情。
不一會兒,那些家丁便壓著哭哭啼啼的瓏翠閣的一眾丫鬟上來了。那些丫鬟一見到穀秀華,就不由自主的雙腿落地跪了下來。臘梅已經回到了穀秀華的身邊,穀秀華對著臘梅使了個眼神,臘梅上前問道,“你們是伺候著婉主子的人,現在婉主子出事了,你們這些丫鬟們有侍奉主子不周到的罪責,所以個個都要受罰!”臘梅話音一落,原本稀稀拉拉的抽泣聲來的更加的猛烈了,一些膽子小的丫鬟不禁哭出了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夫人饒命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你把話說清楚!”穀秀華大聲喝道,“是不知道怎麼侍奉主子呢!還是不知道主子究竟被誰所害!”穀秀華話音一落,這屋子裡的人都齊刷刷的望向了這地上的一排丫鬟,幾個妃子的嘴角已經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穀秀華繼續說道,“要是有人能說出你們婉主子究竟是被誰所害,那麼我就隻處罰她一個人,其餘的人都不用受連累,若是有人知情不報,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夫人……”一聲輕輕的額叫喚從人群中傳了出來,雖然輕,但是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穀秀華馬上找到了那個說話的額女子,問道,“你是不是知道誰麼?”
那女子望了望穀秀華,又看了看其他的妃子,再一次低下頭去,似乎是在做強烈的思想鬥爭,穀秀華還是有耐心等下去的,倒是蔣玉珠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你快說,你是不是知道誰麼,快說出來,夫人在這裡,不忽悠人敢把你怎麼樣的!”
蔣玉珠的話,似乎是給了那個丫鬟一個強大的盾牌,那個丫鬟再一次抬起頭來,眼神裡麵已經沒有剛才的害怕和迷茫,這一次,凝芷若似乎想起來了,這個丫鬟是前不久她見過的,剛選進瓏翠閣的——明月。
凝芷若心中疑惑,明月剛進瓏翠閣,大小事情都不會輪到他來處理,她能有什麼重要信息要透露呢,不過看著穀秀華和蔣玉珠都無比認真的等待著那個小丫鬟的回答,凝芷若也多了幾份的期待,要是真的查出來是誰害了謝婉兒,凝芷若也要好好的去把那個人懲罰一番。
那個小丫頭膝行了幾步,走到前麵,對著穀秀華磕了幾個頭,然後淚眼婆娑的說道,“夫人,是凝主子,我親眼看到凝主子的丫鬟杏兒在主子的藥碗裡麵放了東西!”
“什麼!”聽到那明月的話,大堂裡的人幾乎都是嚇了一跳,尤其是凝芷若。
還沒等凝芷若反應過來,蔣玉珠已經走到了那叫做明月的丫頭麵前,厲聲喝問道,“尼克看看清楚了,確實是凝主子身邊的丫鬟做的?”
明月忘了一眼凝芷若的方向,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回玉主子的話,奴婢看清楚了,凝主子常常來隴翠閣,所以奴婢不會看錯的!”
聽到明月這麼肯定的說辭,蔣玉珠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差距的微笑,薛青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凝芷若的神情由驚訝變得憤怒,心中得意的不得了,輕飄飄的說道,“剛才還在婉姐姐婉姐姐的叫著,原來背地裡卻乾著這般的勾當,妹妹可對的起還躺在床上的人嗎?”
凝芷若隻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怒氣堵在那裡,她絕對不會相信杏兒會在謝婉兒的藥裡麵下毒,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存心設計的,薛青見凝芷若麵容紫脹,但是一句話也不說,頓了頓,繼續說道,“杏兒是妹妹的貼身丫鬟,妹妹可有什麼想說的嗎?”
凝芷若閉了閉眼睛,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向著明月的方向望了望,此時,這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凝芷若一個人的身上,之間凝芷若款款的走到了穀秀華的麵前,沒有一星半點的驚慌,好像經過剛才的思想鬥爭,凝芷若一下子就強大了一般。
穀秀華見凝芷若走上來,有些痛心的說道,“妹妹,你糊塗啊,你就算嫉妒婉兒腹中的孩子,也不該做出這般事情來,你叫我該怎麼處置你!”
凝芷若還沒有開口,身邊靜默的杏兒忽然跪在了穀秀華的麵前,她雖然驚慌,但是杏兒知道此事在這麼多人麵前被說出來,恐怕自己已經是百口莫辯,她不能連累了凝芷若,杏兒說道,“夫人,杏兒絕沒有做出下毒之事,不能全憑明月一個人的說辭來判定奴婢有罪啊!”杏兒不卑不亢的模樣,又讓在場的一些人十分的額不愉快,她們想要見到的可不是牙尖嘴利的狡辯,而是痛哭流涕的求情啊!
聽了杏兒這麼說,穀秀華瞳孔收縮了一下,這時候凝芷若也是說道,“夫人,我的婢女被人指認是下毒之人,我身為她的主子便也脫不了乾係,可是,我若是真的要下毒毒害婉姐姐,為何會用杏兒,人人都知道,杏兒是我的陪嫁丫鬟,我這不是將自己也加害進去了嗎?”
凝芷若說完,望了望身後的那些人,隻聽到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誰知道呢,你和謝婉兒關係那麼好,要不是明月拚死說出來,誰也不會去懷疑你的!”
“嗬嗬,既然你說我和婉姐姐關係好,那我為何要加害她,要說我有嫌疑,這裡的人統統都有嫌疑,要說我嫉妒婉兒姐姐腹中的孩子,你們誰身邊有個一子半女嗎,若是沒有,這個罪名人人都要擔!”
“你!你好大的膽子!”蔣玉珠站了出來,厲聲說道,“你這是再說夫人也有嫌疑嗎?莫要含血噴人啊!”
凝芷若望了望穀秀華,隻見穀秀華也在看著自己,深色的眼眸之中好像一片古井,讓人望不到裡麵,蔣玉珠還想在說什麼,穀秀華揮了揮手叫她不要再說了,穀秀華說道,“芷若,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這明月親口指認你的丫鬟為下毒指認,這個我不能當做沒有聽見,我是這王府的夫人,王爺不在,我必須要替他打理好這王府的而一切,所以……”穀秀華還沒有說完,凝芷若接過話頭說道,“夫人,請給我三天時間,我會證明這事情與我無關!”
“三天時間?”穀秀華望著凝芷若,“你是想自己去調查婉兒的事情?”
凝芷若鄭重的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懷疑我,我就證明給大家看,這世上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有人想存心害人,一定會留下點蛛絲馬跡的!”
“若是給你去查,難保你不會動什麼手腳,夫人,可要三思啊!”
“夫人!”凝芷若大聲說道,大有請這生死狀的模樣,“您是一家之母,不會僅憑一個小丫鬟的話,就定下我的罪責吧!”
凝芷若這般一說,穀秀華心裡麵的俄計劃全亂了,她原本計劃著將凝芷若定下了罪名,在找個借口將她趕出府,等司徒玉回來,事已成定局,可是沒想到這個凝芷若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多了,她不像一般的小姐,遇上這樣的額事情早就嚇得話都不會講了,穀秀華怕凝芷若真的會查到什麼,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她思考了良久說道,“芷若,我是相信你的,但是眾位姐妹的意見我也不能不管,我若是偏袒與你,以後怕是難以服眾,這樣吧,你命你就在望月樓禁足三天,我會派人去查清楚,三天之後,可見分曉。”
凝芷若還向在說什麼,穀秀華揮了揮手叫他不必再說,對著門口喊道,“來人呐!”,顧繡哈話音一落,門口就有人闖了進來,“把凝主子和這個丫鬟帶下去吧,這幾天進禁止望月樓的人出入府裡頭!”
“是!”穀秀華話音一落下。凝芷若和係呢仍舊被人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穀秀華會到位置上,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她又對著還不肯離去的妃子麼說道,“今日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說完,便由臘梅扶著慢悠悠的走除了瓏翠閣。
等到眾人一走,小昭從內室走了出來,剛才的話,她都聽見了,小昭看著離開的人群的背影,似乎在想著什麼。不多時,小昭便跑了進去看謝婉兒了。
還沒有走進望月樓,紫苑就迎了出來,她已經在門口瞪了許久了。紫苑見到凝芷若是被人送回來的,那些人的額態度也不是很好,正覺得奇怪呢,凝芷若和杏兒兩個人也是一臉的愁容,紫苑以為謝婉兒的事情兩人心情都不好。沒想到一走進昂月樓,等眾人散開之後,杏兒在凝芷若麵前跪了下來。
杏兒從來沒有如此過,紫苑嚇了一跳,連聲問道,“主子,發生什麼事情了?”紫苑一向莽撞,但是她這一次也察覺出了事態的嚴重。
凝芷若和杏兒都沒有回答資源的問話,隻聽到杏兒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著凝芷若說道,“主子,是杏兒連累了主子,若是朕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請主子不要提杏兒考慮,杏兒隻是個丫鬟……”杏兒還要在說些什麼,凝芷若忽然站了起來,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望著杏兒,又看了看一臉不明所以的紫苑說道,“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你們有陪著我入府,我凝芷若其實忘恩負義之人。”凝芷若說完,眼睛裡帶著一種灼灼的英姿,仿佛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凝芷若又回來了。
凝芷若頓了頓說道,“何況,他們想對付的人是我,杏兒你才是被我連累的人。”凝芷若拉著杏兒和紫苑的手,緊緊的不肯鬆開。
紫苑雖然還不知道完整的事情,但是看主子和杏兒這般如臨大敵的額樣子,也大概了解了,一定是有什麼麻煩了,紫苑也大聲的說道,“主子,我們一定會在你身邊的,我和杏兒姐姐答應過王爺,一定不會讓主子哎王府受委屈的!”
凝芷若看著紫苑的笑容,淡淡的笑了笑,不受委屈?在這個王府談何容易,這些人殺人不見血,司徒玉才沒有走幾天,就有人想把他趕出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