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嘩啦啦”房間裡傳來幾聲東西破碎的刺耳之聲。劉蓮想起前幾日在花園裡的情景，越想越氣，一怒之下將桌上原本把放整齊的器具統統掃到地上，稀裡嘩啦碎了一地，做工精細的茶具眨眼間變成了一堆廢墟。那個芳妃不過是個失寵的姬妾，如今被王爺擱在一邊兒不聞不問的jian人罷了，她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自己難堪，她算個什麼東西！以前受寵說白了就是個狐狸精，現在失寵了也就是掉光毛的落湯雞！彆以為你給過自己一次難堪就代表你有能力反抗了，能夠奪回過去風光的一切！劉蓮瞪著雙目咬著牙，嘴裡憤憤有詞地抱怨著。

聽到聲音趕來的丫鬟們一個個都鴉雀無聲不敢作聲，隻想管好自己手裡的活兒，趕緊把地上的碎屑收拾乾淨撤下去，免得礙了夫人的眼。嘴巴更是閉得緊緊的，此刻自家的主子正在氣頭上誰敢多嘴？彆說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哪怕隻說錯半個字恐怕就得招來禍端，輕則被夫人罵上幾句大不了挨頓打，重則小命不保，大戶人家的事誰的心裡都沒底。少說話按主子們的吩咐做事這才是安生立命的王道。

等等，顏如玉那個jian人現在已經敢反抗自己，萬一她開了竅真有什麼法子重新獲得王爺的恩寵豈不又得獨占鼇頭，周夫人和王妃也不向著自己，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又讓顏如玉踩在腳底？劉蓮越想下去越是感覺到心底莫名上湧的後怕。不，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更不容許讓那一天來臨。可是，她該怎麼做？

劉蓮正在思量如何對付顏如玉的策略，幾個穿著華麗的倩影踏進這敞開的大門：“喲，姐姐這是在跟誰發那麼大的火呀？這瓶瓶罐罐稀裡嘩啦的碎了一地多不好看呀。姐姐，彆太生氣了，氣得多了就不好看了。”抬眼見是自家姐妹來了趕緊讓下人看座。

“是啊姐姐，我們明白都是顏如玉那個jian人惹出來的禍，姐姐不必跟她計較，她不過是一個被王爺厭棄的女人罷了對咱們構不成任何威脅。姐姐你要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便宜了顏如玉那個jian人。上回在花園裡不過是她僥幸在咱們麵前逞得一時之快僅此而已，若是真想帥手段跟咱們鬥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何況咱們人多害怕壓不過她嘛。”其他人站在邊上紛紛附和。

劉蓮聽她們一說心裡頭倒是寬慰了不少：“妹妹說得好，畢竟我們人多，而顏如玉隻是獨家寡人一個，量她再有多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動搖我們一分一毫。”

“姐姐說的是，不過我有一些疑惑。顏如玉怎麼會突然間轉性了，誰能給她那麼大的膽子。難道是前陣子她在河邊跟周夫人見過一麵之後？難道周文娟當真與顏如玉那個jian人走到了一起？那樣的話顏如玉想靠她翻身便指日可待了，而我們以後的日子可就未必好過了呀，再說之前我們經常找她的麻煩，哪天就該輪到她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坐在其中的一位夫人腦子倒是轉得挺快這麼猜忌著其中的緣由，她越是猜得透徹心裡頭越是發毛，升值已經感覺到背後油然而生的涼氣，就連說話的嗓音也越說越小。

齊夫人說的這番話無疑是在給在座的各位姐妹敲響警鐘，此刻起要居安思危防患於未然。顏如玉之前在花園裡的頂嘴往好處想或許真的隻是她們多慮了而已那便再好好不過，但要是往壞處想她的確已經準備好各種手段東山再起，那麼她們可就危險了，弄不好連自個兒的小命都未必能保得住。

“姐姐切莫擔心，自今日起要不我們時不時多拍幾個人去玉傾苑盯著，看看顏如玉的動靜，如果她真像我們所想的那樣就暗中下手破壞她的計劃，要她所下的功夫通通付諸東流。迫不得已時再將她除之而後快，姐姐覺得如何？”齊夫人用自身嬌柔的嗓音向在座的姐妹們提議道，平和語氣卻吐露出藏有銳利刀鋒的言語，眼裡更是閃過一絲狠絕之色。固然如此，在場的姐妹們包括劉蓮在內無不讚同齊夫人的所獻之計。然而至於該用什麼計策還得從長計議。

經過幾日的觀測，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還是讓劉蓮她們抓到一些蛛絲馬跡。通過幾日派去之人的觀察，周夫人確實如齊夫人所言經常有去玉傾苑走動，不光如此，兩個人聊得特彆投緣舉止親密就跟親姐妹似的，難不成齊夫人的猜測要應驗了？劉蓮她們可不會乾坐以待斃的傻事，要除掉她必須趁王爺現在厭棄她不想見她的時候，等到哪天王爺什麼時候突然想起王府裡有她這麼一個人的時候再動手就已經晚了。

該怎麼做呢？劉蓮思索許久。“對了，她現在不是跟周夫人特彆投緣關係特彆的好嘛，不是還喜歡彼此經常坐在一起一邊觀賞風月一邊品嘗水果茶點嘛。那好，既然如此她倒想看看顏如玉和周文娟的姐妹情到底有多深！瞧瞧你們會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鬨得不可開交抓破臉皮！哈哈哈哈。”劉蓮心生一計，已經料到自己最想要的結局，甚至眼前已經看到王爺大發雷霆不惜自己將寵愛過的周文娟和顏如玉這兩個女人一並逐出王府的畫麵。

周文娟跟往常一樣照舊提著果籃穿過的小道繞至玉傾苑，就在快到達玉傾苑的一小距離，周文娟不小心踩到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差點滑倒，幸好邊上有棵樹及時扶住才好穩定身形。由於幅度過大，籃子裡幾個不聽話的水果調皮地從籃子裡跳了出來滾到地上。周文娟把果籃擱在了一旁的假山上，去抓回那幾個不聽話的小東西。顏如玉也在廚房裡忙活，趁周文娟去撿水果的這個空擋殊不知假山背後憑空伸出一隻手來，手裡拿著一個拔了瓶塞的小瓶子，隨後在周文娟未來及發覺之前把瓶子裡備好的藥粉倒入果籃之中。

玉傾苑。顏如玉和周文娟坐在院子裡談笑風生，沒過多久隨後而來的第三個身影打破了她們的美好時光。“顏姐姐與周妹妹好興致呀，不僅在這裡談笑風生桌上還擺著豐盛誘人的水果茶點可真是羨煞我們呀。”聽到“我們”兩個字，顏如玉和周文娟一起把目光轉移到劉蓮的身後，果然後麵那群女人的浩浩蕩蕩的隊伍也逐個踏了進來。

還真是不速之客呀，美好下午茶時光今兒個恐怕要讓她們給攪合了。還沒等顏如玉開口準備把她們打發回去，劉蓮先開了口繼續說道：“上回在花園裡可是姐姐自己說的，隻要妹妹願意隨時可以來姐姐的玉傾苑欣賞欣賞這邊光景。這不，妹妹今兒個就自己來了。而且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還趕上了這一桌的美味茶點。”

“是啊，劉姐姐，你看桌上擺的幾盤的點心做得很是精巧，看著就叫人勾起饞蟲忍不住咽口水呢。還有那水果色澤晶瑩剔透味道一定不差。”齊夫人在旁邊讚道。

本該是一句讚美的話可從齊夫人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味道哪裡不對，有點不那麼順耳，前幾天還看自己不順眼呢今天反倒誇讚起自己了。顏如玉可不想跟她們廢話笑而不語。周文娟打心裡也不想她們打交道，隻是門麵功夫不可不做回道：“姐姐們謬讚了，若是喜歡可以品嘗一下滋味如何。”

“妹妹這麼說，那姐姐可就不客氣了。”劉蓮移步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塊糕點放進自己的嘴裡，入口的瞬間，糕點一點都不感覺到甜膩，相反一股清新的芳香鋪滿整個味蕾。不得不說這點心的滋味不敢稱絕卻彆有一番風味，唇齒留香叫人流連忘返。

“這道點心味道挺特彆的，可是出於妹妹之手？”劉蓮咽下點心開口問上一句。

“妹妹哪有這本事，是芳菲姐姐心靈手巧。”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劉蓮心裡冷哼一句。“姐姐還真是好手藝啊，反正姐姐現在也是閒來無事，偶爾做幾道點心既可以找到一點樂趣又多了一樣好手藝，看來姐姐要重獲王爺的恩寵便要指日可待了。妹妹們應以姐姐作為榜樣，回去後也練練手藝，哪日見了王爺好給王爺一個驚喜，姐姐您說對嗎？”

“劉妹妹說得太對了，閒著無趣就關起們來練練手藝，和和睦睦地過日子再好不過了。”顏如玉還想再說下去，劉蓮恰好吞下一口周文娟帶來的水果，她的麵色刹那間變得很差，麵色如紙唇色泛青呼吸急促，沒隔多久便暈厥過去。“劉姐姐，你怎麼了？劉姐姐，劉姐姐……”眾人見情況不對紛紛圍了上去拖住劉蓮搖搖欲墜的身子。

齊夫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叫道：“點心裡有毒！來人呐，快傳禦醫！”齊夫人跟身後的一群女人抬著陷入昏迷失去意識的劉蓮一並踏出玉傾苑的大門後，顏如玉和周文娟都嚇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自己親手做的點心裡怎麼會有毒呢？

顏如玉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顏如玉便反應過來，這是有人要陷害自己，可是自己說是彆人陷害的，會有多少人相信呢，主要是蕭玄卿會相信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顏如玉等著蕭玄卿回來了，蕭玄卿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隻是淡淡的說了句，“蓮夫人中毒這件事本就是個意外，與芳妃沒有任何的關係。”

顏如玉似乎也未想到蕭玄卿會這樣相信自己，心裡不免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