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暮然的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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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夏安墨繼續讀下去。

“……人們常說,眼睛是最不能欺騙人的,是人身上最能展示真誠的地方。那時,我在你眼睛裡看到了我,你說我眼睛裡也滿是你。我信了,此時此刻我才覺得那時的我究竟有多天真。我太低估你,沒想到你竟然能用眼睛騙人,我的堅硬惡毒融化在你綿綿的愛情裡,看到你,我下不去手,即使你對我做了多麼惡毒的事情 。你臨死前,我曾再次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因為那時的我還不相信你居然是為了殺我才和我在一起,我給你的最後機會你沒有珍惜,那也罷了,殺了上官玄是我這輩子乾過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因為有件事,你永遠不會知道,我也永遠不會告訴你,我想讓你永遠變成傻瓜,到死也不知道真正愛你的人是誰。現在,你死了,也省了那些還想殺你人的心。當收到你派人送來的解藥,我沒想到你死後還會想到我,你是可憐我還是嘲諷我。如今,你和上官玄都見了閻王,我似乎不經意間還成全了你們兩個,做了對亡命鴛鴦。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服下你的解藥,我會默默忍受合歡蠱帶給我的各種痛苦,見了閻王之後加倍奉還給你。

百裡溪,李某今生愛過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今生不求共結連理,但願來生能與你長久作伴。坦誠相待,永無欺騙。

四月十五,暮然書。 ”

“四月十五,四月十五這個時間好熟悉啊,啊,不就是李暮然被抓的前一天麼!”夏安墨握著那封信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打開錦盒,解藥正好好躺在。夏安墨折好信之後塞回懷裡,合上錦盒之後拿了包袱準備去找李暮然。他的信,有點意思。

想那李暮然因為看了夏安墨的藥方而氣得動了胎氣,被慕青玄強迫留在客棧整整七天。堂堂一個邪教教主,現如今居然因為一個孩子給無端端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且真是損他壽命。他不知道為什麼那人要拿著解藥的配方,為什麼想要救他。他明明現在隻求不死不是嗎?他想,既然活著的時候不能得到她的愛,哪怕是虛假的,不如用死這個方法來使自己在她心上刻下一個深深的印子,好讓她不至於忘了在她生命裡還有個李暮然的存在。而且,當初他不需要她的解藥,現在要了算什麼意思呢?屈服?不,他李暮然永遠不會是先低頭的那個。所以,除非她求他。

沿途隻有一個客棧,按照夏安墨對慕青玄的了解,李暮然毒發,他必定很擔心,擔心之後必定會留李暮然在原地不動。夏安墨快馬加鞭趕到客棧,果然見到了正悠閒喝著茶的鳳思羽。

“鳳老板~好愜意~”夏安墨挑挑眉,這麼特殊的打招呼方式鳳思羽還是第一次見,如今的夏安墨真是跟從前大不相同了。

“表哥在樓上,慕青玄也在樓上,你找誰?”鳳思羽回答。

“找你,不行嗎?”夏安墨往鳳思羽對麵一坐,掏出懷裡的錦盒。“合歡蠱的解藥,你叫他快點服下。”

“你哪來的?你做了兩顆?”鳳思羽接過錦盒。

“沒,隻做了一顆。”夏安墨心不在焉,她不想直說這顆就是李暮然毀了的那顆,她怕鳳思羽追問下去,她圓不了慌。

“我去給表哥吧。”鳳思羽見夏安墨麵露難色,便不好意思再問下去,起身拿了藥就走。

夏安墨看著他離開,懸著心落下一下,休息片刻之後準備回府。前腳剛踏出客棧門口,後腳就傳來了一聲“滾!”。夏安墨一驚,不知道為何。

李暮然看著鳳思羽拿上來的錦盒,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模一樣的錦盒,勾起了李暮然那段恥辱的回憶。他原以為百裡溪就這樣死了的,他原以為百裡溪永遠不會他寫過這麼一封信的。現在,這該如何是好。濃重的血腥味從喉嚨湧到口腔,一聲淺咳都能將血帶出來,一絲鮮血從嘴角慢慢滑落,一陣疼痛又從腹部泛起了。

“表哥!”鳳思羽的聲音。

夏安墨按捺不住,衝上樓梯推開房門。她得救他,她不能讓他死。就算他李暮然對她怎樣差,她夏安墨也不能看著李暮然自生自滅。她抱著李暮然,李暮然的頭磕在夏安墨的肩頭,全身的力氣被抽走,疼得無法呼吸。

“你走,你走啊。”虛弱的聲音被夏安墨直接無視。仍是抱著不撒手。

“我得救你,你不能死。”夏安墨說。

“為什麼。”李暮然疼得快昏過去了。

“因為我還很愛你。不想讓你放棄愛情。”

“為什麼。”

“因為你說,我是你今生愛過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你果然還是看了那封信。”李暮然昏死過去。

“我為他吃藥,你為他用掌力化開藥丸,讓他儘快吸收。”夏安墨對鳳思羽說道。

二人將李暮然放在床上,夏安墨將藥丸塞入李暮然口腔,無奈李暮然隻是含在舌頭上根本無法下咽。夏安墨看了,隻能口對口,將舌頭伸入他的口腔,用二人的唾液將藥丸慢慢融化,藥液漸漸流向李暮然腹腔。鳳思羽便用掌力從喉嚨向胃部一路化開,等待藥力的充分發揮。

李暮然雖緊閉雙眼,卻難掩眉間痛苦之色。雙手緊緊攥著衣服,沒有像以往用手用力按緊腹部。夏安墨將他摟在懷裡,鬆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手附於他的腹部,好奇怪,硬硬的,也沒想太多,慢慢在他的腹部打著圈。隨著藥力的發揮,李暮然眉間的痛苦之色並沒有減少,虛汗一層層地冒出,夏安墨覺得這個症狀有些奇怪。

“為什麼會這樣?”李暮然身下的布料濕濕的,粘粘的,待夏安墨伸手一摸,是血,居然是血?“為什麼會有血?”夏安墨驚訝道。

“糟了,表哥你堅持住,我去找慕青玄!”鳳思羽飛一般地找到了慕青玄,讓慕青玄醫治李暮然。

慕青玄見狀,看到李暮然慘白的臉色心就停拍了,按住李暮然的脈搏頓時鬆了口氣。“不礙事,解藥在慢慢發揮藥效,那些血是毒素,排乾淨就沒事了。那就先勞煩百小姐先照看一下教主了。我去去就來。”慕青玄準備去配幾幅安胎藥。

“那孩子呢?”鳳思羽一時沒忍住。

“什麼孩子?”夏安墨好奇。

慕青玄瞪了鳳思羽一眼,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能道了句,“教主有了百小姐的孩子,目前已經三個半月了。”

“……”夏安墨此時的心情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我要當娘了?”這種未免有些浮誇。“什麼?李暮然居然懷孕了?”這種未免也有些浮誇。夏安墨靜靜地看著李暮然的睡顏整整看了半小時之久。

她在這個世界,就算現在身上是百裡溪的心吧,她也不得不承認,唯一讓她有感覺的人,就是李暮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百裡溪影響了她,無論李暮然對她多刻薄,她也始終對他恨不起來。嗬嗬,真是可笑。她在現代從未談過戀愛,甚至從未對一個男人有過好感。也許是她工作的地方全是老男人的緣故吧。總之,她在這裡,她好像找到了,找到了一個能讓她心潮澎湃的人。回憶著李暮然的那封信,字裡行間完全透露出“百裡溪,你是個混蛋,為什麼欺騙我,為什麼不愛我,我這麼愛你你居然騙我還不愛我。” 完全像個小孩子的這種感覺,讓夏安墨覺得搞笑,但是最後一段,他的表白很真摯不是嗎?隻要這種簡簡單單的表白就行了不是嗎?可是無奈現在的李暮然,被百裡溪善意的謊言衝昏了頭腦,再也無法將心門打開,重新接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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