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從何處弄來的這女人,也長得太醜了吧。連小弟我都不敢正麵瞅她。”
剛剛醒來的陳蕭蕭隻感到頭痛欲裂,她勉強撐起身體,用手拍拍腦袋,看了一眼周圍,發現身邊全是木材稻草,而自己現在正睡在一堆稻草上。
“我明明就記得在董子涵的家裡,怎麼來這了?”陳蕭蕭迷迷糊糊搞不清狀況,剛想著站起來出去外麵看看,忽然眼前的木門被粗魯的一腳踹開,接著一名粗壯得跟黑猩猩一樣的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笑得很猥瑣的小跟班。
陳蕭蕭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人的衣服....怎麼是這樣的,粗布衣裳,粗布腰帶,粗布褲子,腳下一雙草鞋,頭頂居然還頂著發髻?
“難道...”陳蕭蕭心裡一驚,驀然想起在婚禮上董子涵的詛咒,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膚倒是沒有什麼,可是為什麼眼角好像下/垂了。她突然啊的一聲尖叫,從地上跳了起來,就要衝出門外。
那名壯漢手腳麻利,一手就抓住她的衣服後麵,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了起來,然後又丟到稻草堆裡,粗聲粗氣的說:“你這個醜八怪,想逃跑?”
“醜八怪?醜八怪,我不要哇,我不要哇。”沒想到陳蕭蕭一聽這三個字就立即掩著臉啕號大哭起來,聽得那壯漢兩人眉頭一挑一挑。
壯漢身後的小跟班嗤笑著說:“想不到這醜女人還知道醜八怪不要這六個字。”
“是五個字。”壯漢碰的一聲敲了一下那小跟班的頭,“叫你好好去私塾念書你不去,現在一到十都分不清楚。”
那小跟班委屈的摸著頭頂的大包,“梁勇老大你還不是一個樣,不然早就考取武狀元去了,哪裡用得了在這裡做黑市勞工,整天跟鬼似得躲著那些官差。”
梁勇呸呸兩聲,沒好氣的說:“老子做這個比那些光明正大的買賣人口好賺多了,你懂個屁。”說完,轉身又對陳蕭蕭說:“冷無煙,你今天晚上去倒夜香,不倒完七七二十一家明天就不許吃飯,知、道、嗎?”最後三字他一字一頓,再加上臉上的刀疤,更顯得猙獰恐怖。
“我、我不叫冷無煙,我叫陳蕭蕭,你們抓錯人了。”陳蕭蕭依然沒有搞清眼前的狀況,隻是自己是科大的校花,想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什麼時候變成冷無煙這個聽起來有點像妓/女的名字了。
梁勇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惡狠狠的說:“你他/媽/的少跟老子裝蒜,你是你爹冷思仁賣給我的,還能有假。彆想忽悠大爺我,要不然就對你不客氣。”
“就是就是,長得這麼醜,如果是我,早就丟海裡喂魚去了。”旁邊的小跟班附和著。
“冷、冷死人。”自己的爹居然是這個名字,陳蕭蕭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剛才還要生要死的節奏早已跑到九霄雲外。
陳蕭蕭,不,是冷無煙,她已經看清楚眼前的狀況,原因就是自己受到董子涵的詛咒,穿越時空,來到這個不知道什麼朝代的國家中,然後又因為詛咒,自己不知道何時變得醜陋無比,而被自己的爹爹冷死人賣給黑市勞工,至於為什麼要賣給黑市,恐怕用腳趾尾去想也知道,當然是因為長的太醜,彆人不敢要,長期的對著恐怕會影響發育。
至於自己醜得怎樣的驚世駭俗,還有待驗證。
梁勇拎著她的衣服,走出了小木屋,來到大院,冷無煙(即原來的陳蕭蕭)這才看到這屋子的全局。
整座大院共有四間大屋子,三間小屋,類似四合院,中間一個大院子,而自己剛剛呆的地方就是一間小小的柴房,其餘的還未去過,當然就不知道作什麼用處。
這是大院裡有三男二女在曬太陽,與其說在曬太陽,還不如說是在烈日之下搬東西,一袋袋用麻袋裝起的東西正被那五人來來回回的搬到大門外的馬車上。
梁勇把她丟在地上,冷無煙首先想到的就是找一個鏡子,看看自己究竟有多醜,她壯著膽子問梁勇:“勇、勇哥,有沒有鏡子。”
梁勇牛眼一瞪,“什麼鏡子,你還嫌自己不夠醜,要把銅鏡嚇破嗎?”
這也太誇張了吧,銅鏡也會被自己的樣子嚇裂,真是開玩笑,冷無煙縮縮脖子,沒有再問,梁勇卻說:“你、快點去幫忙搬東西。”說完用手一指身後的屋子。
冷無煙是聰明人,當然知道眼下的環境如何,如果稍有不從肯定會遭到毒打,她極其不情願的邁著腳步走進梁勇所指的屋子,一進去,頓時嚇得不輕。
裡麵堆著足有二三十包的麻袋,一張木桌後麵坐著一個拿著木牌子的男人,一個小姑娘正在吃力的把其中一包扛到肩上,估計是太重,還沒到扛到肩膀上就被壓在下麵動彈不得,旁邊的拿著牌子的男人立刻站了起來,手裡的牌子對著她露在麻袋外的肩膀就是一頓猛拍。
“你乾什麼。”冷無煙看不過去,跑到他的麵前雙手一攤,擋住那小姑娘,那男人猛一抬頭,看到冷無煙就跟看到鬼一樣,猛地就向後退了幾步。
冷無煙白了他一眼,用力的將地上的麻袋掀翻,扶起那小姑娘。那小姑娘長得還算可以,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正一臉痛苦的低著頭不敢看冷無煙。
冷無煙歎了口氣,異性嫌棄自己就算了,想不到女同胞也嫌棄自己,自己真的長得很醜嗎?
這時梁勇走了進來,一看兩人還杵在原地,火氣就上來,啪啪一人賞了一個大嘴巴,然後一手拎起麻袋丟了過去,小姑娘和冷無煙連忙伸手去接,結果兩人都被壓住。
尼瑪,這袋子裝的是什麼東東,怎麼這麼重。
冷無煙暗暗捏了捏麻袋,發現裡麵全是一顆顆像豆子一樣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摸清楚,梁勇就在那大呼小叫了:“還不快點搬,不搬完今晚等著吃屎!”
冷無煙和那小姑娘奮力推開身上的麻袋,兩人合力抬著腳步顫顫就出了門,來到大門口看到幾輛木頭車正在裝載著貨物,冷無煙低聲問那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路小柔。”那小姑娘低著頭說。
冷無煙點了點頭,跟那小姑娘用力將麻袋丟到車上,重量一斜掉,冷無煙頓時感到胳膊和腿都酸痛得要死,一屁股就坐到門口的台階上,左右看了看,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這裡究竟是哪裡,梁勇那打雷一樣的聲音又傳進耳朵裡:“動作快點,再偷懶,全部都沒飯吃。”
路小柔拉拉冷無煙的衣袖,冷無煙隻好又站了起來,回到屋裡繼續搬。
搬第二次的時候,梁勇已經帶著那小跟班出了門,剩下幾個男人在那裡坐著真正的曬太陽,冷無煙皺著眉頭,走到那三人眼前,叉著腰說:“為什麼隻有我跟小柔搬,你們就坐在這裡曬太陽。”
其中一個臉尖尖的男人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身粗布衣裳已經破得到處都是洞洞,“是因為你長的太醜,我們以與你為伍為醜,看到你我們已經沒心情搬了,你不搬誰搬。”
“你...”醜有罪嗎,醜就要做所有的事?冷無煙還想說些話反駁回去,路小柔卻在後麵又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冷無煙回頭,路小柔卻趕緊把頭低下,小聲說:“無煙姐,我、我們還是搬吧,不然晚上沒飯吃。”
這小姑娘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冷無煙一想高傲,雖然自己醜,可是一醜天下知的感覺也還是不錯的。
等到搬完所有的貨物,兩人已經累趴下氣喘籲籲動都不想動,這時已經日落西山,梁勇從外頭回來,看到兩人竟然趴在地上,走過去就是一人踢了一腳,“還不滾起來去倒夜香。”
“我還沒吃飯呢。”冷無煙捂著咕咕叫的肚子,看著另外的小屋裡正有人搬著大桶出來,應該是到了分飯的時間了。
可是梁勇卻瞪著眼說:“早說過不倒完夜香不準吃飯,還不滾去。”說完,又舉起了拳頭。
媽蛋,真是龍遊淺水遭蝦戲,可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現在自己去了哪國都不知道,反抗隻會讓自己痛苦加重而已。她扯著嘴角,路小柔已經用木頭車推著幾隻大木桶走了過來。
迎麵撲來一陣酸臭味,冷無煙差點就吐了出來。
推著木頭車,趁著夜色,走街串巷,路小柔似乎特彆熟悉路線,一會東家一會西家,路上,冷無煙也慢慢從她口中得知這是哪國,哪地。
原來這是一個小小的鳳羽國的其中一個小鎮,冷無煙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想不到董子涵的詛咒還真是靈驗,冷無煙趁著倒夜香時借口上茅廁,用人家的水缸一照自己的尊榮,說了句,哪來的妖怪,自己嚇得差點摔倒在地,對著水缸手舞足蹈再三確認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個真是自己,簡直醜得無法形容。
眼睛的兩個眼角往下/垂著,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看起來更小,嘴巴張開簡直可以用血盆大口來形容,笑起來足以開裂到耳邊,鼻子是塌的,鼻孔還有點朝天,一口黃牙參差不齊,頭發像自己醒來時看到的稻草一樣,這樣就算了,半邊臉居然還有一塊巨型的胎記,雖然不是向外凸出的那種痣,可是一眼看去,自己就像個陰陽臉的怪人,難怪路小柔一直都低著頭跟自己說話,這幅尊榮擺到門口,都可以辟邪用。
冷無煙慘慘地笑了,笑得路小柔毛骨悚然,冷不防的,冷無煙居然一頭就朝著那水缸載去。她這是要尋死啊,變成這樣她連死的心都有了,想當初,自己可是北京科大的校花,追求的男紙從街頭排到街尾,而現在,恰恰相反,避開自己的人從九條街就開始躲避,聞到自己的味道,聽到自己的聲音就跟鬼來了一樣逃得遠遠的。